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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7.第167章 一場由頭髮引起的血案 文 / 一盞紅燈籠

    氣氛一直僵持著,空氣密度大到連根針都插不進來,誰也沒有說話。

    蕭谷誠翹腿坐在方椅上,交叉著的雙腿顯得尤其修長。

    此刻,他全身都籠罩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氛圍,骨節分明的左手托著弧度剛硬的下巴,而右手則在椅子扶手上無聊地畫著鬼畫符,好似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雖看似隨性,但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漠與疏離連葉柳都感到膽寒。

    她是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的蕭谷誠了?冷得像一塊毫無溫度的寒冰,微觸一下就能使手指凍僵麻木。

    她上一次見到應該是在前世了,他們倆關係最劍拔弩張的緊張時刻。

    康家健則抱臂靠站在大廳的圓柱旁,背脊比邊塞沙漠的白楊樹還挺拔筆直。他手裡握著一把墨青通透的長劍,垂首低眉,好似在發呆又好似在思考。

    這看似平靜的空氣,實則緊繃到了極致。恐怕只要有誰的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徹底粉碎這個空間。

    呵,一個兩個都不說話。

    葉柳遠離蕭谷誠和康家健,坐在大廳最中間的大圓桌旁。當她看到這兩個男人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心中無名火倏地竄了起來,並且竄得老高。

    連小學生打架都有個理由吧!要不是你碰了我一下,就是他把泥巴扔到了我身上,總是師出有名的。

    可這兩人已經是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了,並且武力值還不低,為什麼現在卻連小學生都不如?

    三人已經無言枯對了一下午,空氣不斷被稀釋,葉柳漸漸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蕭谷誠冷酷,康家健沉默。

    並且,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完全無視葉柳。一個在扶手上畫圈圈,一個低頭看地板。

    「為什麼打架,可以告訴我原因嗎?」葉柳坐在圓桌旁開口詢問,這兩個男人形成了一張嚴密無縫的大網,把她牢牢地罩在其中。

    回答葉柳的,仍是一室空寂。

    時間就這樣在三人的默默對峙中流逝,過了良久,夕陽西斜,月牙緩升,白天終成黑夜。

    大廳內沒有開燈,淺淺溫柔的月色映襯著三人的面孔,半明半暗。葉柳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於是她站起身來,走到小窗邊,盡可能遠地離開那兩人。

    「……如果都不想說就算了,我先出去了。」葉柳望著窗外的夜色,又沉默了一陣,才如此說道。

    可實際上,葉柳的內心遠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他們三個人也算是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在象陽城時更是生死與共,不看現在也想想以前的那些情分。

    那些共同作戰的艱苦日子,那些相視而笑的瞬間,難道是白白渡過的嗎?

    楚玉站在大廳外,焦急地來回渡走,左手還不停地拍打著右手,這是她緊張時候的習慣性動作了。

    天色已經烏黑,庭院裡的巍峨大樹形成了道道猙獰的鬼影,可大廳裡甚至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傳出來。

    就好像,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易玄好笑地拉住來回打圈圈的楚玉,微笑說道:「淡定淡定,不會有事的啊。」

    「你說他們到底在裡面說了些什麼啊?為什麼這麼久還不出來?又沒有什麼動靜。」事關最寶貝的女兒,楚玉怎麼可能淡定得了,她現在只希望自己有隱身功能,悄悄潛進大廳瞭解情況。

    「也許什麼都還沒談呢?」易玄把自己的猜想告訴楚玉。

    感情這回事,說玄也玄,說簡單也簡單。兩個人相互愛慕,那就是世間最美好最簡單的事情了。可要是中間出現了第三方,那就變成了一團最難解的亂麻。

    「楚玉,這是他們三人的歷史遺留問題,把話攤開講也需要時間緩衝。」易玄抬頭望了望頭頂皎潔的小月牙,感歎說道。

    那三個孩子之間的感情問題其實一直都存在,只是他們都選擇了裝聾作啞。

    易玄倒是覺得,與其把問題積壓著,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還不如盡早解決。

    今天的這場鬥爭就是一場的契機,如果只是產生一陣劇烈的陣痛,就能把問題長久的解決,那更好。

    「哎,這已經是夜晚十一點鐘了,」楚玉擔心道,「你說我藉著吃飯這個借口,把柳兒叫出來怎麼樣?」

    易玄溫情地把楚玉的手,笑看她為女兒著急的模樣。

    「別著急了,我不是在這裡嗎?」易玄承諾道,「葉柳也是我女兒,我不會讓那兩個小子欺負她的。」

    不破不立!

    易玄衷心希望那三人的關係崩壞之後,再完全重組。

    大廳內,還是那麼的安靜,空氣好像粘稠在一起,極其緩慢地流動。

    可就在葉柳要走向門口時,蕭谷誠突然放下長腿,站立了起來。

    蕭谷誠一張俊臉無比冷凝,他徑直走向葉柳,帶著壓迫性的威逼,使空氣也輕微地震動起來。

    覺察到蕭谷誠的動作,康家健猛地抬起了頭,黑眸微縮。

    事情就在這時發生了轉機!

    康家健握緊了手上鋒利的長劍,好像只要蕭谷誠的動作有任何不妥,長劍就會毫不猶豫地刺向他。

    但蕭谷誠走到葉柳的身前站立後,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他只是安靜地低頭俯視她。

    兩個人靠得很近,只有幾厘米的距離,葉柳甚至感受得到他的氣息噴灑在她頭頂上的熱度。

    黑暗中的大廳中,五感的作用被無限放大,蕭谷誠散發出的威壓讓葉柳感到窒息,她甚至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的頻率。

    葉柳仰起頭,定定地仰視蕭谷誠。他,要做什麼?

    又過了很久,蕭谷誠才從自己懷裡拿出一束長長的黑髮,沉默地遞在葉柳面前。

    柔順光澤的黑長髮經過了兩年的時光,並沒有變得枯燥分叉,反而光亮如同剛剛剪下來一般,看得出被保養得很好。

    「這是?」葉柳一看就馬上認出來了,這是她在以前剪過的長髮。

    二年前的那夜,她和蕭谷誠在學校後樹林裡把事情都說清楚了,然後她懵懵懂懂地回到家……因為想要徹底斬斷和蕭谷誠之間的聯繫,所以她把長髮也剪短了。

    葉柳還記得,母親幫她剪掉長髮後,康家健就把頭髮拿去扔掉了……

    思及此,葉柳疑惑地望向康家健。

    康家健睫毛低垂,掩住了眸中的情緒。他把頭別過去,耳垂尖升起了淡淡的紅。

    「為什麼?」葉柳喃喃地問,可實際上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康家健竟然把她的長髮留到今日!

    為什麼對她如此的在乎?她根本就不值得擁有這麼美好的感情。

    葉柳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他們兩人打架的理由就是因為這個?一束黑髮?

    蕭谷誠猛地捏住葉柳白皙精緻的下巴,微抬高,他惡狠狠地盯著她,如一匹餓狼,瞬間就可以將她吞沒。

    「給我放手。」葉柳抓住蕭谷誠冒起青筋的手腕,想要甩開,可卻不能如願。

    蕭谷誠反而用得更用力了,葉柳甚至能聽見自己骨骼錯位的聲音。

    康家健見蕭谷誠用如此侮辱的方式對待葉柳,快劍寒光乍出。

    蕭谷誠一隻手抵擋康家健的攻勢,一隻手仍捏著葉柳的下巴。

    「葉柳,你當年突然把頭髮剪了,又突然對我絕情,還什麼都不肯說。我想你現在也不會告訴我,頭髮為什麼會在他那?」蕭谷誠又重複了一遍,「你最貼身的頭髮,為什麼會在他那?」

    看似漫長,可實際上葉柳和蕭谷誠只對視了兩秒。

    這兩秒,蕭谷誠因為要抵擋康家健的攻勢,所以說話顯得尤其吃力,每個字都好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而葉柳從蕭谷誠的眼裡看到了痛苦,無望,掙扎……那麼複雜的情緒,讓她的心也跟著揪痛起來。

    葉柳咬住下唇內側的嫩肉,強迫自己把心跳速度平復下來。

    「葉柳,你知道一個男人最不能忍的是什麼嗎?」蕭谷誠隱痛道,他用的力道快要捏碎葉柳的下巴。

    捏碎好了,他真想弄死她。

    是什麼?葉柳的頭好痛,灰黑色的一片,一道炫目的白光快速閃過,還伴隨著轟隆隆的鳴響。她好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和他耍脾氣,也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不理睬他,但他絕對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心裡有其他的男人。絕對容忍不了。」

    為什麼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而組合在一切的時候她卻聽不懂了?

    葉柳想要說話,想要反駁,她想要說:我不是你的女人,也沒有和你耍脾氣,不要再這麼自以為是了……

    她的唇微微動了動,可喉嚨鎖骨間卻好像梗了一根魚刺,刺穿了喉嚨間的嫩肉,扯動著鮮紅的心肺,她發不出聲音了。

    「呵呵,你喜歡他是不是,所以他才能拿著你的頭髮?」蕭谷誠自嘲一笑,然後鬆開了對葉柳的禁錮。

    他期待著她說些話來反駁他,可她卻是一貫的沉默。

    蕭谷誠很累,很失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他疲憊地揉著眉頭,大步邁出了大廳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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