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何去何從 文 / 夜飛葉
稍傾一個鵝黃色裙的人影兒在枝杈間顯現出來。
嘴裡哼著小曲兒,摘著樹上的玫瑰花瓣。
羽西卻一時被驚到了。
夫君,要來這裡洗澡?待會兒就到?那麼此處就是那傳說中的仙泉百納水?
山莽曾不止一次的說,待擇日冊封她為王后後,帶她擺駕出宮三百里外的王家別院——玉泉館享那祛病強身的仙泉百納水。
想到此心底不禁一絲失落。又是一陣興奮。
那被喚作鶯鶯的丫鬟此時摘完了旁邊的一樹玫瑰花瓣轉過身來忽然眼前一黑,狗屎運的歪身倒在玫瑰樹下。
羽西拍拍手,對不起了美女。本公主突然想看看夫君獨自在此沐浴的樣子。必要時給他一個驚喜。
一絲小興奮襲上羽西的眼角眉梢。若是在夫君沐浴時,她忽然出現會怎樣。哈哈。
羽西換上鶯鶯的衣服,用剛學的那點易容術簡單的將臉做成鶯鶯的樣子。將她拖到假山後的樹叢裡藏好。
挎著玫瑰花瓣的竹筐順著曲曲彎彎的小徑出了樹林。
呈現眼前的華閣高殿,頗有點陌水宮的風格,大氣精緻。空氣中飄散著陣陣沁人的香草味。
羽西琢磨著路徑不知往哪邊走好。轉角冒出一個婆子見了羽西些微愣了一下。
「快點快點了,你們這些妮子就是磨嘰,聶珍司監都等著急了,你也不用去更衣房了,快點直接去仙池吧。」
婆子說完又風風火火的往回路返去。看來是特意出來尋鶯鶯的。
「哦。」
羽西琢磨片刻,往和婆子相反的方向找去。
仙池,浴池,洗澡的地方應該是熬著熱氣的。果然走不多久即可看見另一進院子裡樹木花草中一座極為精緻高挑的樓宇似有嘩嘩水聲傳來。而隨著那水聲清豐盈的香味也直撲鼻翼。
這味道甚是好聞。
羽西不停吸著鼻子。快步走進小樓。
「哎呦,鶯鶯姑娘,你可是膽子夠大的。趕緊的,就差往泉水裡拋花瓣了。」
門口的一個藍衣丫鬟似乎和鶯鶯很熟,拉著她急走幾步七拐八拐穿過樓宇來到天井。
立時眼前的美景令羽西禁不住陶醉。
院中假山亭台,翠竹蘭草交相掩映。在叢叢翠竹遮擋中間是兩汪湛藍的池水在陽光與綠竹的陰影下閃著盈盈波光。汩汩的泉眼在一個較大的池子一角湧著清流。
池底和四壁是大理石鋪墊。清澈的透過清波一眼可望到底。
這裡的自然泉水冬暖夏涼。雖是王宮別院為王宮準備,山莽之前卻難得來一回。
池水裡漂浮著一片片碧綠的荷葉顯然是經過精心挑揀的大小,池子宛如荷塘般增加了不少情趣。
「就等你的玫瑰花瓣了,趕緊清洗下。」
那丫鬟又急急囑咐道。
「哦。」
羽西應了一聲眼睛四處尋覓,清水沖泡花瓣的地方。
「哎呀,鶯鶯,我看你是知道大王駕臨美糊塗了。呆愣著幹嘛啊。得了,我自己來,你去那邊候著吧。」
那丫鬟一把拽走羽西臂上的筐白愣她一眼跑到一角沖洗花瓣去。
然後就是八個侍女各自搭著汗巾立在竹從外等待。
等待的時間不長,就聽見婆子一聲長呼
「王駕到——」
清幽的仙池裡氣氛頓時緊張,所有丫鬟婆子都跪下垂頭
「玉泉館奴婢們恭迎大王駕臨。」
羽西也隨大流低下頭,卻又隱不住彭拜的激動和好奇偷眼打量那中庭的進出口方向,奈何跪下的姿態太低,只看見與視線齊平的一抹明黃的袍影。
夫君,等會兒本公主給你來個驚喜哦。
羽西抑制不住想要脫跳出口的欣喜。但是周圍跪著的幾個侍女都未起身,她只好按耐住。嘴角抿著笑意。
負責給大王脫泡和侍浴的幾個丫鬟圍攏在大王身邊,只聽見衣帛落地的紗紗聲和腳步滑進水池的拍水聲。
「萍兒,這水溫可還舒適?」
驀地,靜寂的空間一道男聲令羽西心頭一震。
是夫君的聲音。只是有點鼻音,想必是受傷後還未痊癒。
但是那句萍兒——
羽西不再顧及禮節抬眸看向池中。
錯愕——驚詫——憤怒——羞辱——電擊般酥麻了週身。
碧水仙池裡,山莽還是習慣性的帶著黃金面具。長髮漂浮在水面。寬厚的脊背露出小麥色的肌膚背對著羽西赤果果摟著一位女子,而那女子竟是——綠萍?
不可能!!!
羽西揉揉眼睛,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她也忘了此時自己的位置站起身走幾步透過一處更大的竹子縫隙向池水中張望——山莽正用汗巾掬起水滴在綠萍也同樣赤果果的白嫩嫩的肩膀胸脯……綠萍垂著長髮,本就俊俏的臉頰此刻泛著紅潤羞答答的往山莽的懷裡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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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香艷*濃情蜜意。
「還是我們人族的女子可愛。」
山莽低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孤王被那羽毛族的妖女騙了一次不會再被她騙第二次。」
綠萍並未說話,只是嬌吟著玉臂緊緊環上山莽的脖頸。嘟起嘴唇在山莽的肩胛吻著那副意亂情迷,那種亟不可待。
山莽大手撫著綠萍光潔的肌膚往她背上撩著水珠兒。
「愛妃*難耐般的樣子,難道孤王三天三夜還沒餵飽你——」
彷彿一記重錘狠狠敲在羽西的頭頂,令她大腦嗡嗡的震顫,眩暈——瞬間從喜悅的巔峰掉進萬丈冰窟。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羽西不自禁的搖著頭。
可那香煙的畫面,親暱的*確實還在她眼前。
賊王,山莽,我要問問你——
「你們——」
羽西失魂落魄腳步踉蹌的往十幾米對面山莽的碧水池邊走邊指。
眾人本來在小心翼翼平息候著山莽那邊的動靜。大王正當青年攜妃子同自是無可厚非。所以也都沒注意到羽西的失態,直到她那一聲喊突然把眾人嚇一跳。
幾個婆子立刻竄出去擰住羽西的手臂連拉帶拖。
因情而傷的人本就氣血攻心,更何況是帶著一腔熱血假死逃婚背親叛父來找夫君的羽西。
羽西渾身氣急無力,只感到喉間發腥,一大口鮮血吐在路面濺紅了鵝黃的裙擺。
「唉,這孩子平日就內向,怕是癡心妄想的失心瘋了。」
拽著她出去的婆子搖搖頭。
「幸好大王和妃子沉浸歡愛沒有注意到鶯鶯。」
「嗯,萬幸留條命。大栗,把她拖回房躺躺吧,怕是不行了。」
婆子對那守門的丫鬟交代完又急忙轉身進到仙池邊待命。
羽西此時大腦似乎沒有了意識,腳步綿軟的隨著那被喚作大栗的丫鬟移動。
耳邊響著山莽那曾經令她迷醉的聲音吐出的語句——孤王被那羽毛族的妖女騙了一次不會再被她騙第二次。
羽毛族的妖女!!!連你也這樣說我——山莽——你這麼說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啊!!!
還有那儘是綠萍和山莽交頸*情景在眼前晃。
他們——竟然是他們。自己的男人,夫君,相公和自己最信任最在意情同姐妹般的閨蜜。
綠萍,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才回到羽西頭腦中,她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兩人合住的小房間裡。心是針刺火燒般疼痛的。
痛的不能呼吸不能清醒不能說話。
平生從來沒有如此被沉重的心拽得腳步如灌鉛。
山莽的話和那些與綠萍的*又回到腦海翻騰。
還要去問他們嗎——呵呵——問了又怎樣。已經發生了,永遠也抹不掉了。永遠也不能忘了,永遠不會像從前一樣乾淨。
淚水開始刷刷的湧出。呆呆的坐著片刻聽見房後有僕役說話的聲音。
羽西推門走出小房間,走到那片樹林後的假山將鵝黃色的衣裙放在還昏厥著的鶯鶯身邊,點了她的神庭穴令她快速清醒。然後縱身跳出牆外。
天地茫茫,她該去何處?
現在她該去何處?
那個口口聲聲說為她罷黜後宮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子已經變卦了。
那個掏心掏肺說此生不惜以命追隨她報答她的女子也變卦了。
她背親叛父,背井離鄉,詐死埋名來到人族這一遭是為了什麼?
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夜深。似乎這樣走就能把思緒走散把心事走沒。
夏夜的風不冷,雨卻是冷的。
雨絲打在她身上不一會便全身濕透。
她恨!她怨!可是最恨最怨都是自己。是自己天真,就像大哥說的,沒有好好看清男子的心。
身為帝王怎麼會只有你一人?
縱使你是天上的仙女,天天看也會看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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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好快,又要上班了。親們,葉子和你們一樣想說——還沒放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