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山中無老虎(萬更) 文 / 夜飛葉
於是唇角一彎,美眸眨眨。
「不如給本公主自由,帶你去遊玩下。」
「好。待孤王征戰回來。親自和你去金羽宮求親。」
求親就不必了,你動了本公主,當心父王讓你有去無回。羽西腹誹。
「對了,征戰?何意?賊王你又要帶兵出去侵略嗎?然後再帶幾個官奴回來。我想想看哈,這次你將她們安排在什麼宮殿——」
話沒說完喋喋不休的小嘴就被山莽壓住。他大手按住她肩膀令她不得不躺在榻上,粉拳只好無力的捶著他的後背但只幾下就沒了力氣。
山莽禁慾多日的情緒噴薄著勾起她的酥麻。四肢百骸洶湧著說不清的感覺。
羽西被他輾轉掠奪的深吻弄得眩暈,唯有的一點意識正罵著自己的不爭氣。山莽突然停下來,轉身走出內殿。在她身邊再多一秒他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念。
禁慾百日。小野貓,等孤王回來一併讓你給孤王補償回來。
羽西得知賊王要離宮,卻是興奮萬分。至少這數月她可以秘密潛入乾坤殿尋找羽毛衣。
洛兒自中秋冊封之後第*,用香蘭沐浴精心梳妝等在棲香殿。
她八歲起就在王府大院長大,見了太多的府院風雲,自然知道在這深宮想生存就要爭*。女子間爭*這*榻之事有多重要。
沒有*君心的技巧,沒有王的*愛,沒有令大王流連的閨閣之事。憑誰是什麼才女俠女再多的才幹也是狗屁。
一路上她故意放慢了行程就為了能慢慢的琢磨消化突然變身之後的事情。
慢慢的進入公主的角色讓自己從裡到外都是吃水靈靈的露珠兒長大的仙子而不是從小被打罵使喚的丫頭。
於是這等待精心做了準備,用麝月國帶來的奇香熏了寢殿。
第*,她坐在榻上,悠悠的等。直到天將破曉,大王沒來。
「彩雲,昨夜大王——國事繁忙吧。」
她沒有直接問分給她的宮女而是婉轉的探尋。
像這種環境,身邊的奴婢雖伺候你心卻不一定是想著你的。深宮裡哪個*殿的妃子沒有幾個心腹安插在他處。
彩雲樣貌普通看著卻恭謹。
「回,月嬪娘娘,彩雲聽說大王昨夜是宿在滄浪閣御書房的。」
哦,如此。洛兒手指撫眉一笑。
好一個勤政的君王,比起麝月國只會醉心於版畫的林月楚豪,是勤奮太多了。
第二夜,洛兒依舊精心描慕了妝容,依在榻上繡香囊等著大王。
第三夜,她的心被隱隱的妒忌縮成了一團。王上正值青年,血氣方剛,怎可能夜夜國事不幸妃嬪。
第四日,早上太監來傳信,陌水宮所有妃嬪午時初去宮門口為大王送行。
「送行?敢問公公,大王所去何處?時日多久?」
洛兒擼下腕上的玉鐲遞給那當差送信兒的小太監。
小太監露出笑臉,小聲說
「王上征討祁月國,想是三五個月才能回來吧。」
「有勞公公。」
洛兒急忙沐浴,換上宮裡按制剛分給她的九嬪宮裝,讓彩雲梳了如意髻備輦來到陌水宮門口。
宮門處已經按序排列了好多妃子。洛兒先特意走到玉姬身邊福身
「思思拜見玉姐姐。這幾日思思初來身體不適,明日起,思思必會日日早上去姐姐處請安。」
那日中秋宴,這玉姬與大王同坐,可見位置之尊,洛兒自小在府院看臉色長大,自是懂其中拜碼頭的道理。
大王還沒來,妃子們三五湊頭擠在一起嘁嘁喳喳。
玉姬的眼睛正盯著羽西和巧嬪說話,見麝月國的公主近前盈盈禮拜,急忙伸手相扶。
「思思妹妹多禮了,思思妹妹貴為公主一路長途風霜勞頓自是要多休養幾日。姐姐沒去探望妹妹倒是不好意思了。」
洛兒抬起頭粉面恭謹,眼含感動
「姐姐慈愛待人,和煦如春風,妹妹深是感動。妹妹初來陌水宮,凡事尚有不知之處,還請玉姐姐多多照應,妹妹一定不忘姐姐愛護之誼。」
一番話說的玉姬心裡很是熨貼。
洛兒是深知這些官宦家掌權女主的心裡的,只要你臣服,貼心,她就是你的樹蔭。但是你張揚,高調處處受*,你就離消失不遠了。
羽西和巧嬪本就不錯,心裡又一直惦記著奚林泉的囑托,在心裡對巧嬪就多了份同情:一個愛慕心上人的女子為了這份戀愛進了這牢籠般深宮。不像自己還有機會逃出去。
「巧嬪姐姐,你看著可瘦了。無事就來妹妹宮裡坐坐,倩兒的糕餅做的很好。」
巧嬪對羽西已是多了忌諱,表面帶笑的回應。
「羽夫人客氣了,如今可是巧靈要尊羽夫人為姐姐呢。」
「額——」
「王上駕到——」
全福的啞嗓子傳來。妃子們紛紛按自己的品階位置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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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山莽騎在西域的汗血高馬上,已是馬滿身戎裝,頭戴金盔下罩了金面,露出大而明亮幽深的鳳眸環視眾人,眸光似笑非笑,羽西猜他那嘴角怕是又在譏誚的翹起。
「孤征討祁月,以安邊境,愛妃們定要嚴尊女戒,克己祥和,待孤凱旋。若是有違禮制,苟且之事,孤王知道定不輕饒。」
「臣妾謹記。」
隨著他那威儀的聲音落地,一群鶯聲燕語的應答響在莊嚴瑰麗的陌水宮。
山莽眼光在羽西身上做了些許停留。
轉身驅馬而去。
羽西回他一個鬼臉。這一幕落在某些妃嬪眼裡特別的刺目。
洛兒癡癡凝著被禁衛軍簇擁在中間威武健美如天神般的山莽,用力咬了咬牙根。
中秋過後,氣溫不涼不熱正好,雨後的空氣素淨。輕微的蘭草氣息瀰漫在空氣中。還有霜菊的芬芳香味隨著人的衣裙縈繞鼻端。
「夫人——夫人——「
倩兒提著裙擺氣喘吁吁的跑了來。這一宮的人都被羽西潛移默化和著主人一樣遇事都嫌走的慢,提裙就跑。
羽西在千禧宮的後院邊射草人練鏢邊想著該去見見堂兄。
讓他這樣委屈在禁衛營苦等自己也不是辦法,其實他知道了自己的下落也可先回去向父王稟報,父王也安心。至於自己這邊假以時日找到羽毛衣不是問題。
「倩兒,你就是狗肚子裡裝不了二兩酥油,又有什麼事啊大驚小怪的,看我飛鏢都射歪了。「
「夫人,奴婢聽她們說太液湖旁邊的聽雨塘新來了幾隻綠毛的烏龜。太奇異了。毛裡面還有一道道金絲。奴婢剛看過,驚喜的不得了,急忙來稟報夫人去看。「
「綠毛的烏龜?沒見過?龜殼上還長著綠毛嗎?「
羽西拔下草人上的鏢,插入鏢囊,也有了幾分好奇。
「恩恩,是噠。綠色的毛很長呢飄在水面一晃一晃的,竟是長在龜殼上。夫人隨奴婢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那本公主先換雙平底絲履,再喊上綠萍一道去看看吧。」
倩兒急忙跑進千禧宮的衣飾間將羽西平素喜歡穿的絲質平底矮履拿出侍候她換上。兩人繞道千禧宮前院。瑞玉在院子裡用玉盆接著摘葡萄。地上已經放了慢慢一食盒紫色晶瑩的葡萄串。
看見羽西和倩兒出來急忙福身
「奴婢見過夫人,雨後的葡萄摘采正好。熟了等下奴婢洗好給夫人食用。」
「葡萄啊,本公主並不很喜歡吃,玉兒你喜歡儘管吃去。對了我們去看綠毛龜,你和本公主一起去瞧瞧。「
玉兒沒想到羽西會邀請她去看,從倩兒和綠萍來了後,她很少有機會單獨接觸羽西,甚至一天之中都沒機會說話。大都在廚間或院子做雜活。
表情有點扭捏。
「奴婢萬謝夫人厚愛,玉兒等下還要燒水,夫人玩的高興就好。」
「沒事,燒水也不是多著急的活兒,等下你要看就拉著綠萍一起啊。」
羽西邊說邊和倩兒一陣風似的跑向聽雨塘。
瑞玉表情複雜的張張嘴,但見羽西已經跑沒影了又踮腳夠著葡萄。
千禧宮位於王宮後院繁華之處,離太液池那邊的聽雨塘不算近,步行差不多快要三盞茶的時間。
羽西出入又不喜坐輦。於是和倩兒腳下生雨過天晴的的秋日午後微微走出了汗
「倩兒,本公主忽覺口渴,出來也忘帶了水囊。」
倩兒一拍腦門
「夫人恕罪,怪倩兒考慮不周。那夫人在此慢慢行,倩兒回宮取水。「
「嗯,也好。你先回宮取水,我慢慢走著,也許走到了,你就在聽雨塘那找我。「
「嗯,夫人莫要勞累了,慢慢走著,倩兒馬上回來。「
羽西咧嘴一揮手。
「快去吧去吧——「
倩兒是有名的膽小慢性子,等她的馬上得等一陣子。
羽西放慢了腳步自己向聽雨塘的方向緩行。不久就見到了聽雨塘邊的柳樹,還有幾個妃嬪在侍女的陪同下向塘裡張望。驚喜嬉鬧喊叫聲陣陣傳來。
有那麼好玩嗎?
羽西增加了好奇,三步並作兩步向塘邊走。
綠毛龜沉伏在清澈的鋪著鵝軟石的塘底。
綠色的青絲樣的毛髮隨波輕漾,漂浮。綠毛中間還夾雜著金絲浮動,晶瑩耀眼。
真是奇了。羽西立時來了興致美眸一眨不眨的隨那綠毛游動。
「娘娘,瞧,它挺愛吃肉呢。」
旁邊一個宮女往塘裡不時扔小小肉沫,幾隻綠毛龜不失優的仰頭接住吞掉。即使沒有接住的也會及時尋到伸出四爪游動兩下肉沫便不見了蹤影。
羽西看得出了神
「才人麗嬪見過夫人,要不夫人也喂餵這靈物吃食試試。」
一個輕柔的聲音。羽西抬頭見是中秋宴上跳開場舞的妃子。
「嗯,好啊。謝過了。」
羽西從麗才人侍女的手裡揪了一團肉沫邊沿著池塘邊走邊俯身向塘底扔看綠毛龜接肉的狀態,呵呵的笑。
雨後的泥路濕滑,加之塘邊的泥土更加滑膩如和好的稀泥。
嬉笑間眾人只聽『砰』的聲響。
一團粉色的身影掉入水塘在水裡掙扎撲騰,沒幾下便不動了。
「是羽夫人——來人啊——救人啊——」
「快來人羽夫人落水了——」
一瞬間看景的氣氛緊張驚秫。後宮眾人現在也都知道這羽夫人在王上心裡的位置不可比擬,大王才走若是這羽妃有何好歹慢說就這湖邊的幾個人就是對陌水宮的其他宮監宮女妃嬪問責起來都是個麻煩。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吾不會游泳。」
麗才人急哭了聲。團團轉如被燙的螞蟻。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這要是出了事,她剛和羽夫人說過話,抖落不清啊。
遠處的執事宮監飛奔著跑來。忽然『噗通』一片水花。一團藍色的紗衣投進水裡,在水裡打了幾個旋兒,然後游向羽西急速的托起羽西的身體向岸上游。此時接連幾個宮女也紛紛跳下水塘一起七手八腳將羽西抱到岸上。
此時的羽西,面色煞白,呼吸微弱。衣衫和頭髮纏了些水草泥沙。
「夫人——夫人——這是怎麼了?」
倩兒正好遠遠看見池塘這邊喧鬧走近見是羽西落水昏迷,嚇得腿腳發軟,三魂不見了兩魄。
「夫人對不起,都是倩兒沒有照顧好你——醒醒啊——醒醒責罰倩兒吧——」
羽西緊閉著彎彎的睫毛,唇色泛紫。
「倩兒,快讓宮人把羽夫人抬回千禧宮吧,有人已經去請了御醫。」
麗才人圍在旁邊終於定下心離清情況。
宮監抬來了長輦,倩兒擦把淚起身和幾個宮女一起將羽西抬上長輦。許是被翻動折騰的劇烈,羽西急速的咳喘吐出污水,然後再一次昏迷。
「夫人——夫人——您醒來責罰倩兒吧。」
一路上倩兒小跑著緊跟著長輦。怨恨自己愚笨。這王宮裡每個主子的貼身奴婢都是衣服主子而活。倘若自己依靠的主子失勢或者出事了,自己既不會再得到其他主子的重用也不會有什麼好差事留給她們。那可悲的下場不比倒了霉的主子差。
倩兒一路揪著心為羽西心疼,若是羽夫人真有不測,她也準備陪她而去。
抬長輦的太監步子比她們這些弱不禁風的女子快,沒一會就到了千禧宮,
玄參和花白鬍鬚的御醫院胡院長等在宮門口。
胡御醫面色凝重的命倩兒清理羽西的身上口鼻污物換洗保暖垂下錦帳,然後進了內殿搭脈。
侍衛統領玄參的臉色更不好看。
王上出征之前特意叮囑玄參羽夫人胡鬧任性不懂禮制又沒有心機,令他特意照拂,哪知王上才走幾日竟出此大事。
當即收攏塘邊所有人員徹查此事。
晚間羽西發了高燒。唇色由紫轉為通紅,連著整個面頰就像冬夜的爐火。
倩兒淚水漣漣的趴在榻邊日夜不敢合眼。她恨自己這個笨啊。
「綠萍,等夫人醒來後,你來時刻陪著夫人吧,你聰明機靈,比我有主見有頭腦。遇事也能和夫人出個主意,我,我太笨了,要不是我做事丟三落四回去取水囊,留下夫人自己,夫人也不會遭人暗算了去。」
「噓——別被夫人聽見。」
綠萍食指放在唇邊瞪了倩兒一眼
「你還知道自己笨吶,就算夫人口渴,附近有其他宮閣進去取一個不就得了,還至於扔下夫人自己跑掉。要不是夫人心大厚道,你早就夠送浣衣局做苦力去了。」
綠萍這日晚對她也是好個埋怨。
「不好了不——好了,倩兒姐姐——綠萍姐姐,快——快去看瑞玉——」
瑞茗臉上帶著驚恐和眼淚語不成句的跌撞進內殿。
「瑞玉怎麼了?」
倩兒和綠萍看那瑞茗的淒惶模樣又彼此對視著看看。
「綠萍你去吧,我守著主子再不敢離開一步。胡御醫說夫人脈象雖是落水昏迷但有蹊蹺,令我們須咦不離。」
「嗯。你別動,我去。」
倩兒沒動,綠萍隨著瑞茗走進奴婢住的偏間。
瑞玉穿戴整齊的向裡側躺在榻上,狀似睡覺。
「怎麼了?瑞玉不是在睡覺嗎?」
綠萍審視的眼神邊盯著慌張的瑞茗邊俯頭湊到*榻的裡側看。
「啊——」
霎時用手摀住了嘴巴,眼睛瞪得銅鈴般圓愣。
瑞玉臉色青紫,口鼻留著大灘的污血染污了榻面。腮幫上已經有了青斑。估計嚥氣有一段時間了。
「為——為什麼?瑞玉?瑞玉?」
綠萍的尖叫傳到內殿倩兒的耳朵裡,她也疑惑的豎起耳朵納悶:這又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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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羽西終於緩緩睜開眼睛,呼吸間肺部還有茲茲的痛悶。
恍惚間看倩兒和綠萍都守在近前,咧開嘴苦笑。
「還能看見你們太好了。本公主以為要告別人世了,呵呵,還好,本公主命大。」
「夫人——就別玩笑了,倩兒都要嚇死了。夫人責罰倩兒吧。」
倩兒委屈驚喜的嘴角一癟抽抽搭搭嚎啕。
綠萍將倩兒拽到一邊
「別鬧,就知道哭。」
她湊到羽西耳邊悄聲問
「夫人,奴婢記得你和奴婢說過自小就在水裡玩耍。那游泳應該不是問題,怎麼會落入水中不能自救?還有夫人落水當日,玄參曾驗過夫人的絲履有問題,說夫人的鞋底的溝痕被人為的銼刀磨平導致較之普通鞋要滑溜。然後當晚——瑞玉就服毒——自盡了。」
「瑞玉?」
羽西一愣,久久緩過神來。怎麼我一昏睡就要死個人,一醒來就要聽見又有誰因我的事而死?上次是靜嬪,才時隔一個月又是瑞玉。
她終於感到這陌水宮似乎有一張網將她層層織住,逃開一層還有一層。
「瑞玉因何自盡?本公主與瑞玉無冤無仇,就算那絲履的鞋底,瑞玉有機會磨平做手腳,但是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宮人都知道,主子失勢,貼身奴婢最遭殃,瑞玉雖不如你倆貼身但相比其他宮女也算近侍。她做了三年的宮女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
羽西和綠萍對眼琢磨
「除非——她是受人指使。可是她這一死,卻是連幕後指使之人是誰都難以查清了。」
綠萍喃喃說出。
羽西點點頭。恍惚記得當時自己在喂綠毛龜之時似有外力推了一下才腳滑跌入水裡,而到了水裡竟忽然眩暈手足不能隨意使喚。
自己水性向來很好怎麼會忽然不能游泳自救?
「綠萍,我醒之事先不要對外人說,你二人知道即可。繼續佯作悲傷的樣子,容我再想想。」
「嗯。綠萍記下。」
一時間千禧宮羽夫人落水昏迷了十日尚未甦醒的傳聞傳遍了陌水宮。
玄參每日都來千禧宮幾次巡查有無可疑人跡物品。
玉姬也帶著幾位妃嬪和麝月國的思思公主來過幾次,都被綠萍擋了回去。
「對了,夫人,那日和宮監一起跳下塘裡救你上來的是麝月國的月嬪娘娘。剛剛她還來問候了夫人可有好轉。」
麝月國的月嬪?改日本公主倒要去謝謝她,問問當時的場面。
「綠萍,明日就說本公主清醒了吧。」
第二日午後,自倩兒對外說羽夫人清醒後探訪的妃子結伴的單來的就絡繹不絕。大部分都被綠萍擋了。
「夫人,玉娘娘來了。要不要見?」
換了羽西之前的性子肯定是不見,躲得越遠越好。
但是這幾日靜臥冥想,她決定面對這宮中的現實了。
自己莽撞胡鬧無心機自己知道,別人也知道,但不等於本公主就要閉門挨打,這次的意外,喚醒了羽西心智裡隱藏的不願承認的已經長大成熟的一面。
她不相信那落水是偶然。那股推她的力道至今都能感應出來。
若是仔細回想,她也能想起來那日出門去聽雨塘前,摘葡萄的瑞玉欲言又止的樣子。她一定是知道什麼,做了什麼,有心提醒又沒說,她一定是被人指使。
究竟是誰。她羽西要一個一個過招,看看那些明處暗處的到底是誰想置她於死地。
「叫她進來,就說本公主落水,醒來後失憶了,以前的任何事都不記得了。」
「公主?」
倩兒驚訝的歎了一聲。綠萍狠狠瞪她,癡呆的孩子,怎麼才能通透呢。
「照做。以後和任何人都這樣說。」
「是,奴婢知道,倩兒奴婢也會天天提醒她的。」
羽西微微頜首。如此她才能短時間內迷惑他人以自保,慢慢過招查處真相。
不久,玉姬和麗才人及幾位不熟悉的妃嬪走進內殿。
羽西素顏淨面靠的在榻枕上。微笑而疑惑的望著一眾花花粉粉的艷麗女子。
「妹妹——」
玉姬疾步過來握住羽西的手
「妹妹醒了姐姐擔心死了,王上不在,交代本宮後宮一切事宜務必管好,妹妹卻出了此等大事。叫姐姐怎麼向王上交代啊。」
玉姬焦慮自責的仔細看著羽西那模樣是心疼的不得了。
素顏都如此白希甜美,難怪說妖顏禍水。玉姬忍著內心的排斥,。
羽西只是淡淡笑著,詢問的眼光看向綠萍。
「夫人,這是陌水宮王上的貴妃玉姬娘娘,統領後宮一眾事物。夫人一向稱呼為玉姐姐。」
「玉姐姐有心了,來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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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玉姬眸光疑惑仔細盯著羽西的神情,竟是那樣淡淡的,嫻的,不見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玉姬眼神復又看向綠萍
綠萍噗通跪下
「回玉姬娘娘,羽夫人自昨夜甦醒後就——就一直如此——不認人了。就連奴婢也是不記得的。」
綠萍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的伏拜說道。
是嗎?不記得了?
玉姬心下狐疑,這刁蠻的官奴本就任性胡鬧,誰知道她是不是又玩啥道道兒呢。
身邊的幾位妃嬪也吃驚的驚詫了臉孔互相面面相覷。
麗才人是看著羽西落水又抬回的。當日她也被玄參訊問,若非有幾個太監宮女證明羽夫人落水時與她和她的宮女有十幾步的距離,怕是她長了幾張嘴也說不清。此刻聽綠萍說羽夫人落水後失憶,她倒是有些相信。之前也聽說過有這樣的人事出現過,有的失憶幾日慢慢就好了,有的卻是一直懵懂的缺知少覺。
玉姬臉上浮出可惜心疼之色轉向羽西「妹妹不必急慮,也許過幾日就能好轉,青果,速速傳太醫來給妹妹診治。」
「是。奴婢馬上去請。」
青果自然深知玉姬的意思。你說你失憶就失憶了?我家娘娘馬上給你找個御醫來,看你這官奴是不是演。
果然是老狐狸。羽西腹誹,不過這失憶的事怕是什麼太醫來了都說不出和四五六吧。
玉姬和幾個妃嬪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衣裙鞋襪的樣式等青果的信兒。
羽西好奇而懵懂的聽著,不久靠在枕上露出了疲色,眼睛忽睜忽閉的打起哈欠。
「玉娘娘,奴婢看羽夫人剛醒還很疲憊,是不是讓羽夫人先休息下。」
「也好,羽妹妹先休息,姐姐惦記著妹妹的病情,張摸著那御醫也快到了就到外殿候著。」
羽西虛弱的露齒輕笑
「姐姐費心了。待妹妹好了去回拜姐姐。」
麗才人上前給羽西掖了掖被子,心說這羽夫人嫻知禮,並不如外界傳說的那樣驕橫跋扈。
「夫人好生養著,麗嬪也去外殿少坐一會就回去了。待妹妹身體好了,在一起遊玩。」
「嗯。」
羽西笑著頜首。
青果去了有兩盞茶的功夫
,帶回來一位御醫不是那日的胡老御醫是個中年醫官。
那醫官在外殿先拜了玉姬娘娘。走進內殿。
倩兒早把錦帳落下只露出羽西嫩白的手臂。
中年醫官事先已聽了預計的吩咐務必仔細檢查羽夫人的身體,驗證是不是失憶。
羽西的脈是有些異樣,但不能確定是失憶。那異樣是身體有輕微中毒的症狀。至於中的何毒這以他的水平還不能只憑號脈就看得出來。
至於玉娘娘特意交代的查看有無失憶。
中年醫官蹙眉——這還真難。失憶是心神的範疇不是實病。
自古郎中看病者有無失憶都只是與病人問答來形成診斷。
「羽夫人可記得大王出征之日?」
醫官恭敬卻試探的問。
知道本公主也不會說,說了豈不露陷。以為本公主傻啊?
羽西在帳裡翻了翻白眼
「額——大王出征了嗎?本宮不知此事。「
「夫人可記得中秋王宴夫人的一舞艷壓全場奪了芳冠?「
屁!羽西在帳裡睥睨著中年醫官,這一定是玉姬的心腹,否則不會如此上心的為她探問。
還一舞艷壓全場?本公主若是一舞不笑煞全場嚇跑幾個就不錯了。
「御醫所說,本宮不曾記得,但本宮確是自小喜歡歌舞,如果有機會一展才藝一鳴驚人也說不定呢。「
羽西故意清脆而糯糯的說道。
中年醫官再次蹙眉。將羽西玉臂用絲帛蓋好。
「夫人還需將養,失憶之事古來有之,待臣晚間稟明胡老先生開付醒神藥。恕臣退下。」
「好,。」
中年醫官走出內殿跪在玉姬面前。
「回貴妃娘娘,依臣看來,羽夫人是受了驚嚇加之溺水受邪氣侵體,目前是有些失憶。但失憶之事有長有短,臣認為只能將養觀察。」
「哦。那醫官先給羽夫人開付醒神藥,有病總歸是要治的。」
中年醫官遲疑片刻,本來這開藥之事擔責,他是準備回去稟明院長再開的。
但玉姬娘娘咄咄逼人,怕是不開不行。
中年醫官計上心來,就開副不痛不癢吃不好也吃不壞的保健藥吧。
但是玉姬為人心機深奧,雖是受過她恩惠,但關鍵之時,見過哪個主子保奴才的?宮闈之內算計頗多,素日也有聽說其中受牽連之事。
中年醫官多了個心眼在外殿的案上開藥方之時,上面的紙用了薄的宣紙,下面墊了幾層厚宣。沾
墨時他用硬狼毫的筆尖慢慢清晰的寫出幾味藥。如此兩張藥方,一張給一旁的倩兒,一旁留作醫館的底子。而那墊在下面的厚宣完全印上了前一張的字痕。他夾在其他宣紙中收起。
「娘娘,臣告退。」
「那咱們姐妹也一併走吧。倩兒,綠萍你們兩個奴婢好好照顧著羽夫人,如有差錯大王回來定不會饒你們。」
玉姬起身面色略冷厲的警告倩兒和綠萍,然後由青果扶著和幾位妃嬪裊娜了幾步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
「本宮聽玄參大人說,羽夫人落水一事是那外殿執事瑞玉做手腳所致已經畏罪自盡了。千禧宮宮女人手自是不夠,明兒個本宮會派個宮女過來,你們一起當心的照應著主子安好。再有意外拿你們的腦袋是問。」
「是。奴婢尊從玉娘娘安排。「
倩兒和綠萍伏地跪下恭送玉姬一眾走出宮門。
待她的衣裙環珮聲消失在千禧宮,綠萍和倩兒爬起來衝門外一呲牙
「呸!你不禍害咱們主子就不錯了,貓哭耗子假慈悲,狐狸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綠萍,那這中藥咱們還給夫人吃嗎?「
綠萍聳聳肩膀
「敢吃嗎?不要沒病吃出有病,假失憶吃出真失憶。「
「那要是明兒個起司藥監就自行給送湯藥來呢?依我看那玉姬非要醫官當場開藥就是這意思。「
倩兒鬱悶的問
「你呀。豬腦袋。他送來咱就吃啊?哎呀,對了,明兒個玉姬派來的新宮女這是大事。「
綠萍忽然一拍大腿。這玉姬派來的宮女肯定是她心腹啊,為她命是從啊。
綠萍鎖緊了眉毛
之前她和瑞玉其實挺談得來,關係也挺好,但是沒想到瑞玉還是個其他妃嬪派來潛伏的間諜。
都說一進宮門深似海,這深宮不是說說而已的,確實深啊。深不可測。
忽然之間除了倩兒其他人都那麼不可信。
「倩兒,你說瑞茗怎麼樣?「
「瑞茗啊。不太說話,看著還好,但是出了瑞玉那事之後我是除了你誰都不敢信了。「
倩兒杵著腮,無助的等著綠萍的主意。
「我看,在明天之前還是和瑞茗聊聊吧。倩兒,去把瑞茗喚來這裡。」
「嗯。好。」
羽西獨自坐在內殿的榻上豎耳聽著玉姬她們走了,豎耳聽著倩兒和綠萍嘁嘁喳喳的說話。扯了扯嘴角一笑。
在自己還沒找到羽毛衣脫離人族之前,宮闈之戰的序幕是拉開了。不是本公主要找事,是有人容不下本公主啊。
好在這兩個奴婢這個最開始來陌水宮胡鬧時組成的劫富濟貧二人組還是心向著自己,如此,一點安慰。
綠萍和倩兒,瑞茗此刻坐在外殿的客榻上。
「瑞茗,你進宮多久了?」
綠萍問
「綠萍姐姐,瑞茗進宮已有一年了。「
「一進宮就能在王上身邊又被安排到千禧宮也挺幸運啊。「
「嗯。「
瑞茗微微紅了臉。
「瑞茗本不在大王的乾坤殿執事的。是數月前大王路過司物監,見奴婢正被老宮女打罵奴婢卻駁斥的井井有條。大王說奴婢做事老實有條理就命奴婢來乾坤殿等待服侍羽夫人。「
「啊?那時候就讓你等著服侍羽夫人了?「
「嗯。據奴婢觀察,王上對羽夫人還是很上心的。「
倩兒點點頭,其實她趕腳也是。
只是自己的主子太作。
「瑞茗,原本我們四個相處的和和美美,沒想到瑞玉——「
綠萍欲言又止眼睛看著瑞茗的反應
瑞茗垂下頭
「綠萍倩兒姐姐,瑞茗一心侍候羽夫人不曾有二心,也不會有二心。尤其瑞茗知道二位姐姐跟著羽夫人吃過苦,羽夫人是重情義之人時刻把二位姐姐帶在身邊,瑞茗心裡更是珍惜了夫人這樣的主子,怎麼會不知好壞的有其他想法呢。」
「嗯。瑞茗果然也是聰明。我想主貴僕榮的道理,你是懂的。尤其這宮裡。一個主子身邊的貼身人,是不會再得到其他主子重用的。若真是自己的主子失勢或者倒霉,那當奴婢的會更倒霉,你知道嗎?所以我們這幾個夫人身邊貼身的奴婢只能盡最大的能力讓自己的主子過得好,過得榮光,我們自己才能有尊嚴有好日子。瑞茗你說是嗎?」
「嗯,姐姐說得是,瑞茗明白。瑞茗只會一心和二位姐姐一起把夫人照顧好,保護好。」
「嗯。瑞茗你這樣貼心懂事理,我就不多說了。明日的事你知道的。到時候我們還是要一心為了主子好,千萬不能給其他人挑撥了去或者打聽了什麼去。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