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六 祖魂殿 第七回 山門一劍 文 / 觀音有淚

    足足過了一盞茶功夫謝靈才將神識從玉玨中抽離出來。玉玨裡記載的正是那『奪靈大*法』，前後共計千餘字，字字珠璣，玄奧精深，不是一下子可以明悟的。更何況此時深處險地，那南離子等人為了黃楊弩處心積慮如此之久，絕不會就此罷手，他細細思量後決定等張庭恢復靈力就與其分道揚鑣，回蒼月宗去。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開始微亮時張庭終於自入定中睜開雙眼。

    「你完全恢復了？」謝靈問道。

    「靈力是全恢復了，可是·····」張庭說到這頓了頓。

    謝靈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作為一名符修，最厲害的是符菉之術。張庭即便也有幾件法器傍生，但沒有符菉的符修就像是沒有牙的老虎，十成本事去掉了七八成。但謝靈並不是濫好人。他還要去救自己的娘親。他只有三十年時間，在三十年內他必須凝結金丹，這是他與那魂靈的約定！因此他不可能為了張庭再虛耗時間，所以他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宗門了！」

    張庭默然不語。

    謝靈已經完成了對他的承諾，能守候到現在已經是很好了，再將原本與此事毫不相干的謝靈拖進這個漩渦當中來他說不出口。

    「好吧！我們就此別過。」半響，他望著起身朝洞口處走去的謝靈道。

    謝靈沒有停步，他怕自己心軟會留下來，畢竟兩人曾近共同經歷過生死。

    早晨的清風吹動謝靈的鬢髮，他深吸了口氣，感受著清新的空氣，然後一道五彩霞光衝開禁制，只剎那間功夫就消失在山坳間——

    一個月後，金牙山脈蒼月宗天泉峰外，一道五彩霞光從遠處山暖疊嶂中穿梭而來，如此大動靜自然驚動在山門外巡邏的值日弟子。

    今日負責值日的是試劍院的張御卿和祝炎，兩人帶著本院的八名煉氣期弟子，見到遠處而來的遁光列開劍陣迎了上去。

    那五彩遁光速度極快，只剎那間就到了三十張外，遁光一斂，一名十六七歲，背後背著一把黝黑長劍的青衫少年裡面現身而出。

    「是你！」張御卿和祝炎看清來人相貌均吃驚道。

    「張師兄，祝師兄別來無恙呀！」謝靈拱手笑道。

    這二人曾近在謝靈才剛剛進階到中級器徒時，借口他違反宗門規定，除了輪值巡山外，不准士級以下弟子在天泉峰駕馭法器飛行而強行逼迫謝靈接了張御卿一劍。

    「咦，二位現在已經是中級劍士了，恭喜恭喜！」謝靈發現張御卿和祝炎均身穿銀色繡月服，知道這是宗內高級士級修士的常配服飾。

    在蒼月宗，試煉生統一是青色，質地為一般的麻布。進階到初級徒級時則為黑色隱月服，只在肩甲部會繡上各院的標記。如煉器院是繡一隻小鼎，試劍院繡一把小劍，修神院繡一個太極圖形，煉丹院則繡一個葫蘆。以後除了長老和宗主等人外，服飾雖然不同標記卻是一樣的。

    謝靈在中級器徒時穿的是皂衣隱月服，升到高級器徒卻換成了藍色的繡月服，衣裳上的彎月不再是色染的了，而是用銀線繡成。

    再往上是士級，高、中，低分別以金、銀、紅為底色，以金線繡月在背後。至於師級，正常情況下統一著月牙袍服，色彩各異，全憑自身喜好了。

    謝靈出宗前只是高級器徒，回到宗內後即便他已經築基，但按照規定，他也只能身穿湛藍色的繡月服。

    「有什麼好恭喜的，那裡及得上謝師弟，我記得謝師弟年前出宗時才剛剛築基，只一年時間不到，現在已經修煉到了築基中期，連房主若是知道了，還不知會多高興咧！」祝炎有些艷羨的笑道。

    其它的八名煉氣期試劍院弟子都是近幾年新招的弟子，對於謝靈並不熟悉，但能得到本院師兄祝炎如此高的評價，均紛紛好奇起來。

    能進試劍院的弟子那個不是天縱之才，有人說道：「聽祝師兄說得挺厲害似的，不知比起張師兄又如何？」

    「張師兄的劍意已經到了爐火純青地步，便是高他一個境界的師兄也不是對手，同階中我知道的，除了本院的君無忌師兄外，就只有長老會的青冥以及修神院的司徒傲能比肩了。」

    「聽說煉器院有個江桐很厲害，可惜沒見過，但那種地方出的人又豈能和本院比，多半是言過其實了。」

    這些人說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楚的進入了謝靈的耳朵，他笑了笑，他並不是好勇鬥狠之人，心中又牽掛著靜宜，於是抱拳道：「也不知本院現在境況如何，二位師兄若沒有其它事小弟就先行告辭了！」說完就要朝天泉峰去。

    「等等！」

    謝靈詫異的望向對面的俊逸青年。

    張御卿的臉比較瘦小，五官顯得菱角分明，因為平時寡言少語，實際在宗內與他特別親近的人並不多，身邊的祝炎算是一個。

    祝炎轉頭看向他，見其目光中的戰意已經被點燃，知道以他的性格自己是無法勸其罷手的，更何況他也好奇當初在自己二人面前那麼弱小的謝靈現在到底成長到了什麼地步，於是在一邊沉默不語，靜觀其變。

    「謝師弟這一次外出遊歷能進階到築基中期一定獲益良多，如果不介意的話，御卿想在這裡與師弟切磋一二，如何？」張御卿緩緩

    緩道。

    謝靈並不笨，在張御卿叫住他時便知道其要說什麼了。見祝炎在一邊默不作聲，淡淡的笑了笑，他心中其實也想看看自己這麼多年苦修後與宗內的那些天才們到底有多大差距，因此點了點頭，思量了下後道：「師兄當年指導的一劍，師弟我至今都記憶猶新，這裡畢竟是山門所在，師兄若是不嫌棄的話，就請再賜教一劍如何？」

    此時的謝靈已非吳下阿蒙，一席話不卑不亢，盡顯大家風範。

    「他居然要張師兄先出劍！」

    當下張御卿身後的八名試劍院煉氣期弟子驚愕的看向對面的謝靈，雖說只是一劍，但誰都知道要抵擋住張御卿的一劍有多難。

    「好，就一劍！」張御卿只遲疑了下就點頭道。

    祝炎呵呵一笑，沖後面八人道：「咱們去一邊吧！」說話間身形朝左側飄出十餘丈外背手而立，其它八人自然緊跟過去，因為只比一招，二人必然會全力以赴，太近了可有殃及池魚之憂。

    虛空中謝靈與張御卿相對而立，中間足足隔著二十丈遠，這點距離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實在不夠長，當初張御卿才煉氣期十三層時，在有所保留情況下就能用劍氣攻擊到五丈外的謝靈，現在他已經是中級劍士了，一劍揮出劍氣可達三十丈遠，比起普通同階要遠三分之一。

    謝靈表面上看起來顯得風輕雲淡，其實目光早早鎖定了張御卿的每一個動作。

    張御卿嘴角微微上翹，他在高度緊張和興奮時就會是這種表情，熟知其個性的祝炎見了不覺也開始有些緊張，難道他會·······那宛若星空的流星····只要你見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記。

    兩人沒有任何動作，但氣氛壓抑的連十餘丈外的九人都感覺得到，出手啊，他們心中彷彿在默默的念著。

    張御卿果然沒有令他們失望，他祭出了他的劍器，這是他的第二把劍，是他成為中級劍士時試劍院掌院沈史超親自獎給他的，名『聚星』，高階下品劍器，比起他原先的不知要強了多少倍。

    他將『聚星』高舉過頭，三尺長的劍身發出湛藍色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光。

    「師弟。你可要小心了，我要出招了！」

    謝靈點了點頭，目光變得凝重起來，背後的黑水重劍在一聲長嘯中沖天飛起。他也出劍了，這是對對手的尊重。

    「好劍！」張御卿目光中閃過一縷精芒，然後他將劍落了下來。

    在眾人眼裡他的動作並不快，但對面的謝靈則感覺四週一下子變得漆黑無光，虛空靜謐的可怕。謝靈將神識展開，但才延展出去不到三丈，便被無數如髮絲般的劍氣切割成碎屑，四周黑暗的虛空全是凌厲的劍氣，就連神識都無法穿透出去。

    謝靈右手一點頭頂的黑水重劍，上面十七道禁制盡數激活，怒濤聲立時響徹整片虛空，黑水重劍化成十餘丈寬廣的黑水，將謝靈重重護在裡面。

    突然一聲清鳴，虛空中的劍氣閃爍出湛藍色光芒，可以肉眼清晰看到不計其數的劍絲朝著一個方向匯聚，在天際邊形成一個藍色星點。

    起初它就像是遠空的星星，星光嬌美柔弱，並不刺眼。在你欣賞它的柔美時，它變得越來越亮，隱約你還可以聽到低沉的轟鳴聲。直到當你再也無法用雙眼直視時，才發覺它已經離你很近了。

    這是『天外流星』，它劃過優美的弧線，帶著火一般的星輝自天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