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77.076靜歎流光（6） 文 / 蘇清綰

    蘇漾咬牙看著眼前帶著戲謔笑意的顧長寧，心底的厭惡更甚。她勾了勾嘴角嗤笑：

    「顧長寧，你真的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會自己爬到你的床上去嗎？別的女人有沒有尊嚴我不管，但起碼，我有尊嚴，我不是傻子！」

    蘇漾待人處事從來都是溫溫和和的，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人，態度這麼強硬。

    顧長寧忽然伸出長臂支撐在了蘇漾身後的牆壁上，他身材高大，遮擋了蘇漾頭頂幾乎所有的光線，此時她的臉龐隱藏在暗處，彷彿是受驚的小鹿一般驚慌。

    說不怕肯定是假的，像顧長寧這樣的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你難道忘記了你曾經也做過傻子嗎？」顧長寧唇線諷刺，他的嘴角還殘留著血漬窠。

    蘇漾的腦中懵了一下，臉色刷的變得慘白。她攥緊了拳頭，良久狠狠剜了他一眼：

    「我是傻子，所有才會看走眼！顧長寧，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她咬牙切齒的樣子讓顧長寧原本想要戲弄他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顧長寧一貫都是風月場上的高手，女人對於他來說就好比是一件又一件華麗的衣服，漂亮如何？聰明又如何？他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丟棄。

    一開始顧長寧認為蘇漾也會是無數件衣服中其中最平常的一件。他想讓她做他的情人，不過是為了刺激顧延庭。

    但是當看到蘇漾對他恨之入骨的樣子的時候，他卻下意識地猶豫了。

    他忽然鬆開了禁錮住蘇漾的手，深深看了蘇漾一眼，轉身離開，銀色的跑車疾駛而去，蘇漾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

    當顧延庭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沒有看見蘇漾，陸穎也不在客廳，他匆匆走出了顧家，在顧宅門口看見了路燈下坐在地上的蘇漾。

    她抱膝坐著，頭埋在膝蓋處看不見她的表情。

    「蘇漾？」顧延庭附身，拍了拍蘇漾的肩膀，下一秒，蘇漾渾身顫抖了一下，警惕地抬頭看向了顧延庭。

    當她看見來人是顧延庭的時候，蘇漾莫名像是卸下了防備一般，心底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他蹙眉，看到她身上只穿著一件長毛衣，「不冷嗎？」

    他一邊說一遍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伸出長臂用大衣將蘇漾緊緊裹住。

    蘇漾的眼眶通紅，從顧延庭站在她面前那一刻起就一直牢牢鎖在他的身上。

    「顧延庭……」她低聲開口，是從未有過的口吻，帶著一絲委屈。

    「嗯。」他僵硬開口。

    「如果那天顧長寧送給你的女人是別人，你還會願意接受嗎？」莫名其妙的，蘇漾脫口而出一句話，就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但是話說出口已經收不回來了，顧延庭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一直半蹲在蘇漾面前，膝蓋有些發麻。

    「不會。」

    「為什麼只能是我？」蘇漾眼眶酸楚泛紅，在顧長寧離開之後她就在想這個問題。

    顧長寧給她留下了莫大的心理陰影揮之不去，讓她對顧家的人都有些恐懼了。

    顧延庭伸手掌住了蘇漾的後腦，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淺嘗輒止。

    他的眸光深沉：「蘇漾，你和她們不一樣。」

    蘇漾撇了撇嘴角：「顧延庭，你在撒謊。」她略微別開了眼睛，下一秒又回到顧延庭的身上：

    「原來你和顧長寧一樣，都喜歡撒謊。」

    顧延庭的臉色沉了下去，她忽然離開了顧宅變成這麼狼狽的樣子，大概和顧長寧脫不了干係。

    「顧長寧當初把我騙到你的床上，現在你又騙我試圖留在你身邊，你們都是一樣的……我原本以為，你會對我說出真相，可是你還是在騙我。」

    蘇漾的話含糊不清，但是她的心底卻是心明如鏡。

    顧長寧離開後，她原本是想要試探一下顧延庭，看看他到底會不會也像顧長寧騙她一樣對她撒謊。於是她問了那個問題，但是沒想到顧延庭也沒有說實話。

    「蘇漾！」他低聲指責，臉色變得嚴肅，「你要說什麼？」

    蘇漾冷笑譏諷：「顧延庭，你娶我，難道不是因為五年前你的腿是因為而殘廢的嗎？」

    話落，下一秒顧延庭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原本半蹲在蘇漾面前的身子一下子站了起來，他的手中杵著枴杖，指節泛白冰涼。

    「這些話你是聽誰說的？」他盡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意，看著蘇漾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滿眼含著熱烈的諷刺，在她眼裡，更加堅信顧家人都是一樣的了。

    「不管我是如何得知的，你只需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你。」他開口，臉色堅定沒有任何躲避。

    呵，還真是坦誠啊，蘇漾在心底譏諷地笑了笑。

    「那另外一個問

    題呢？顧延庭，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就是在五年前吧？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更談不上愛我，你只是殘留著對五年前那場事故的陰影一直沒有逃離出來，所以要把我捆綁在你身邊，對嗎？」

    「蘇漾，你太過分了！」他咬牙，深沉的眼中血絲滿佈。

    以往無論蘇漾多麼過分，他都只是同她疏離，這是第一次他對蘇漾動怒。

    蘇漾嘴角牽扯了一下：「被我說對了？顧延庭，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裡的感覺很好是嗎？！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玩偶，被你和顧長寧耍的團團轉！」

    蘇漾激動地身子顫抖，指甲都要被自己折斷。

    顧延庭咬了咬牙，他的克制力要比蘇漾好太多，他伸手撫了撫蘇漾因為激動而滾燙的臉龐。

    「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沒有騙你。」

    蘇漾深吸了一口氣，躲開了他的手，眼底的笑意諷刺：

    「你們顧家的人，值得我相信嗎？」

    她扔下一句話，隨手攔一輛剛好駛過的的士坐了上去。

    她報了一個地址，的士很快就疾馳而去。

    顧延庭沒有攔她，他的臉色深沉，知道她情緒的變化肯定是來源於顧長寧，於是便拿出手機撥通了顧長寧的號碼。

    「你對蘇漾說了什麼？！」

    顧延庭盛怒的口吻落入了顧長寧的耳中，原本陰鬱心情的顧長寧忽然嘴角勾起了起來。

    「阿庭，見你盛怒還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他話中有話，意思是，為了一個女人捅破我和你之間這層偽裝了多年的窗戶紙，不值得。

    顧延庭的臉色卻是難看之極，他緊拿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冰冷入骨。

    「顧長寧，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此時的顧長寧正疾馳在街道上，他忽然一腳踩下了剎車，將跑車停靠在了路邊。

    他將手機放到了另一隻耳邊，饒有意味地開口：

    「沒說什麼，只是想讓蘇漾做我的情人而已。阿庭，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顧長寧！」顧長寧的話成功激怒了顧延庭，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顧長寧的一種手段，用來激怒他的手段，但是他還是遏制不住憤怒，幾乎低吼開口。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那麼多，憑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儘管你是個瘸子。」

    最後一句話諷刺地熱烈。

    這兩兄弟在彼此面前偽裝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那麼爭鋒相對。

    顧長寧雖然看不見顧延庭，但是卻能夠想像得到他現在的表情，於是便繼續道：

    「蘇漾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如你的願把她讓給了你，你可以困住她一輩子。你還不滿足？不過顧延庭…….」顧長寧在車內點燃了一根煙，嫻熟地開始吞雲吐霧，「我對蘇漾有了那麼一點興趣，所以之後，看好你的妻子，別讓她有一天睡到我的床上。」

    說完，電話那頭如他所料一般掛斷了電話。

    顧延庭站在原地，額上的青筋凸起。他一向清冷自持，但是在和蘇漾有關的任何一件事情上面，他都會變得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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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來了。」門內傳來舒彤熟悉的聲音，「誰啊？」

    「是我，蘇漾。」蘇漾回答舒彤的聲音有些哽咽。

    「漾漾？」舒彤一打開門，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蘇漾的時候不禁愣了愣，「你怎麼……怎麼是這幅樣子？」

    此時的蘇漾頭髮被風吹的有些凌亂，臉上滿是淚痕。她身上還穿著一件…一件很大的衣服。

    「快進來，怎麼回事？」

    蘇漾一走進溫暖的房間，眼淚就忍不住流淌了下來，她抱住了舒彤，痛哭出聲：

    「舒彤……」

    舒彤被蘇漾突如其來地動作驚到了，連忙伸手拍撫她的後背：「先別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蘇漾咬了咬下唇，她實在是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蘇家人已經把她趕出來了，她也不願意再回到那個冰冷的家裡。顧延庭那邊她無論如何今天也不會回去。她只能來找舒彤。

    「舒彤，我和顧延庭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