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曾凡林 文 / 我醜到靈魂深處

    東閘打開。

    秦巖混雜在一群身穿白色武士服的客卿之中，策馬蜂擁衝進山脈。

    當所有人都進山之後，閘門關閉。

    ……

    秦巖勒馬緩行。

    腳下是一條羊腸山道，足足一百匹馬排列成長蛇般的隊伍，逶迤，拐來拐去。

    舉目四顧，四面環山，空山寂寂，闃靜一片，令人宛如身處在死地中。

    遠山的瀑布流水聲，蟲鳴鳥梟聲，時不時順風傳遞過來，更顯陰森，令人心悸。

    雖然山上林木蔥鬱，古樹參天，路邊山花爛漫，但總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荒蕪意境。

    「藍二少爺的人馬，以及那些重犯，分別從南閘和西閘進入山脈，不知道這些人目前在什麼方位…」秦巖心中微微思索。

    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環境之中，秦巖體內的妖魔血脈，透發出來躁動與莫名的亢奮，使得秦巖如龍歸大海，鳥回山林，頗有一種放手大幹的意味。

    就在這時…

    「哈哈哈…厲兄，我們這就分頭行事吧…十五天之後，北閘再碰頭…」

    「好，何兄，我們單獨狩獵…和這些修為低微的傢伙混在一起，難免縛手縛腳，平添累贅…」

    兩名內氣境十層武者，談笑風生。

    而後雙雙翻身下馬。

    羊腸山道前方，是一個分岔路口，其中一名內氣境十層，腳一點地，人像是一團煙氣一樣飄過地面，一掠就是十丈，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左岔路的盡頭；另一個哈哈一笑，身上衣袍像是風帆吃飽了風一樣，猛地鼓了起來，突然腳一點地，人如御風而行，眨眼之間就消失在右岔路盡頭。

    『好身法！』秦巖心中不由的暗讚了一聲，尋思著，自己日後是否也應該選修一門輕功身法，畢竟輕功更有利於生存，可以用來趕路，逃跑，追殺，出入一些危險地帶…實用價值很大…

    這兩名內氣境十層，居然藝高人膽大，棄馬不用，脫離了大部隊，單獨行動。

    剩下的客卿，一片嘩然。

    兩名至強者的離去，使得這些客卿，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個個臉上，都顯現出來了迷惘的神色。

    不過很快，客卿們就穩定住心神，紛紛策馬向前方岔路口馳去。

    秦巖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超過半數的客卿，選擇了左岔路；少數客卿進入右岔路。

    秦巖略微思考了幾個呼吸，最後一夾馬腹，奔入右岔路。

    有時候人多不一定是好事。

    要知道，在狩獵過程中，必然有許多重犯，亦或者藍二少爺麾下的強者，悄無聲息的潛伏著，靜靜等待收割生命，人多繁雜，很容易就會將自己的行蹤暴露，秦巖倒也起了單獨行動的心思。況且，狩獵的時間足足有十五天，秦巖也準備借此機會，大量實戰，熟悉刀法，磨礪戰技，培養獨當一面的能力。

    右岔路是一條較寬的山道，兩旁灌木叢生，雜花生樹。秦巖刻意放緩速度行駛，精氣神凝成一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就會警覺。

    很快，秦巖就和前面數十騎，拉開了距離。

    就在這時，後面馬蹄聲響，一名客卿策馬上來，和秦巖並駕齊驅。

    「秦巖少爺對吧？藍天城豪門秦家，未來家主之位的第一繼承人…」一把柔和的嗓音，在秦巖耳邊響起，十分友好。

    秦巖側頭一看。

    是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肌膚白皙，背著一桿長矛，身上散發出來內氣境八層的波動。

    「我是『曾凡林』，投靠大少爺已有三年，」他一臉笑容的看著秦巖。在這種笑容背後，流露出來一些討好的意味。「秦巖少爺，你的事情，我們私下裡都在談論。很顯然，整個藍天城的武道中人，都小看了你…特別是你在斬殺裘罡之後，展現出來的那份淡定，從容，絕非一般武者能夠具備的。你絕不是紈褲，而是從屍山血海中廝殺出來的真正武道強人。況且，你才十幾歲，未來的潛力，前途，不可限量！」

    「言重了…」秦巖蹙了蹙眉，惜字如金。

    對於眼前這個主動套近乎的傢伙，秦巖刻意保持著距離。或者說，秦巖並不信任參加狩獵的任何一個人。包括藍大少爺麾下客卿。

    「今次狩獵，秦巖少爺你一定能夠收穫大量令牌…」那曾凡林喋喋不休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秦巖淡漠道。

    「呵…這…這個…」曾凡林遲疑了一下，「實不相瞞，秦巖少爺，我…我一直想得到一門中乘內氣心法，不過大少爺並不看重我…而這次狩獵，倒是天賜良機，可以獵殺重犯，獲得令牌，出去以後，兌換一門中乘內氣心法…奈何，我…我的實力，能夠勉強撐過這十五天，已經不易，更遑論去單獨獵殺重犯了…因此…我欲接納秦巖少爺，尋求一些幫助…秦巖少爺，不如我們聯手，同氣連枝…秦巖少爺你放心，我曾凡林絕不佔你便宜，我們一同狩獵，令牌二八分成，你八成，我兩成，如何？」

    那曾凡林苦苦哀求道。

    「不必了…」秦巖想都沒想，斷然拒絕道，「我更喜歡單獨行動…」

    曾凡林臉皮極厚，面對秦巖一臉生人勿進的表情，他仍然沒有死心，「嘿…秦巖少

    爺，你的戰力，橫掃內氣境十層以下，不過，這次二少爺麾下的四大天王，肯定都會出馬…秦巖少爺倒是有必要瞭解一下他們的情況…知己知彼，才能夠進退自如。」

    「四大天王？」聞言，秦巖神情微微一動。

    的確，在這十五天裡，他極有可能遭遇到藍二少爺麾下的頂尖客卿，生死激戰，在所難免。事先熟悉熟悉情況，有百利而無一害。

    曾凡林興致盎然，吞嚥了一口口水，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四大天王，是指藍二少爺所招攬的四名最強客卿。盡皆是成名已久的武道強者，在藍天城的名頭極大，有開山立派的資本，論身份地位，不遜色於豪門世家的家主級，甚至略微高一線。他們的武道修為，都早已踏入內氣境十層多年，淵渟嶽峙，實力深不可測，足踏波面，摘葉飛花皆可傷人…在藍天城過江之鯽的芸芸武者之中，他們的綜合戰鬥力，可以穩穩當當的排入前二十位…」

    聞言，秦巖略微有一些動容。大地尚武，往往十幾個人裡面，就必然有一個習武的。藍天城人口多達數百萬，也就是說，武者的數量，至少有幾十萬。能夠在幾十萬武者之中，排名前二十，那的確是出類拔萃，鳳毛麟角了。

    曾凡林鑒貌辨色，繼續道，「秦巖少爺，其他人你大可不必放在眼裡，但是這四大天王…這個…這個…恐怕秦巖少爺你也得提防一二…」

    秦巖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煉化那枚『烈陽霸體丹』的藥力，但凡遭遇到四大天王的任何一個，除非變身，否則秦巖只有聞風而逃的份。

    曾凡林整理了一下頭緒，慎重道，「金霸…修煉上乘內氣心法『金剛不滅訣』，肉身堅不可摧，防禦力超強，非常難纏。兼且天賦異稟，日啖三牛，一拳一腳，有拔山斷岳之力。嗜殺，喜歡碎人全身骨骼，修行的武技是上乘拳法，『怒火分裂拳』，這是一門以怒氣催動的剛猛拳法，金霸每一次暴怒，肌膚的顏色就會變化一次，怒氣值達到巔峰，全身金色，一拳下去，中者身軀四分五裂炸開…」

    「羅飛…他像是一個苦行僧，無慾無求，但往往這種人，修煉武功，更能夠心無旁騖，無慾則剛，能夠領悟出旁人不能夠領悟的武道真意。修煉的是『大日斷魂劍』，此劍法不走鋒芒之路，而走霸道碾壓之路，無堅不摧，無魔不破，無邪不辟。一劍擊出，山石粉碎。四大天王之中，以此人最是無情，無道理可講。」

    「司馬天穹…兵器是一支海底寒鐵枴杖，重達七百三十七斤，使一百零八路伏魔杖法，一杖擊出，風雷湧動，排山倒海，所向披靡…」

    「易峰…此人是劍客，但更準確的說，是一名刺客。他的拔劍術比裘罡的斬風快刀，更加極端，只拔劍不揮劍，劍一出鞘，敵人就已經被斬殺。一招制敵，瀟灑遁去。不過，聽說易峰的拔劍術，最近將要臻至大成，使得拔劍與收劍之間，完全沒有一絲破綻。這次狩獵，易峰原本是不欲參加的，他準備閉關，領悟拔劍術之大成，奈何，藍二少爺三申五令，易峰不得不在距離拔劍術大成，還有臨門一腳之時，抽身而來…論殺戮，在四大天王之中，易峰是第一…」

    聽到這裡，秦巖不由對四大天王，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認真來講，四大天王中的任何一個，都比自己的父親秦天鵬強。因為，雖然同為內氣境十層，但是四大天王，修行的都是上乘內氣心法，配合上乘武技，攻擊力強橫，千軍萬馬，無可匹敵。而父親秦天鵬，修行的只不過是中乘內氣心法，中乘武技。不說天賦，至少在起跑線上，就落後了一大截。

    兩人策馬緩行，曾凡林口若懸河的講說著，秦巖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理著。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近黃昏。

    秦巖和曾凡林，已然徹底與藍大少爺麾下的客卿隊伍走散。

    山道荒涼，宿鳥歸巢。

    數個時辰中，兩人居然沒有發現一個重犯，也沒有遭遇到藍二少爺麾下一個客卿…

    不過，兩人卻是絲毫也不敢怠慢，精神繃緊，耳目掃蕩四面八方。

    山道之上，一陣陰風刮過，路兩邊的樹葉，『嘩嘩』地一陣響，宛如萬千魔鬼在齊齊拍手。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個陳舊的木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山道正中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