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微妙局勢 文 / 我醜到靈魂深處

    夜涼如水。人跡罕至的山脈。小山崗上。

    秦巖從懷中取出一粒朱紅色，花生米大小的藥丸。這藥丸通體流轉琉璃色光暈，馨香沁人心脾。

    煉氣丹。

    這是大地一般的豪門世家，用來修煉內氣的丹藥。能夠固本培元，穩定丹田中的一口內氣，更能夠提煉內氣中的雜質，使得內氣無瑕無垢，精純渾厚。

    武者服用煉氣丹，滋養經脈，衝開閉塞經脈，洗滌丹田，衝擊瓶頸…

    此丹，每粒價值五十兩黃金。

    要知道，人吃五穀雜糧，長年累月下來，身體內部沉澱的雜質，非常多，很是邋遢。如此一來，修煉出來的內氣，也藏污納垢，並不純正乾淨。

    總而言之，肉身中的雜質多了，人就會衰老得很快，內部器官都會枯萎衰竭；內氣中的雜質多了，修煉到內氣的高深境界，就會裹足不前，難以寸進，甚至出現倒退。

    服用丹藥的目的，就是剔除內氣中的雜質。

    使得丹田中一口內氣千錘百煉，精純無匹。

    在此之前，秦巖修煉內氣，一路高歌猛進，從內氣境二層，衝到了五層，酣暢淋漓。但是在衝擊內氣境六層的時候，進展就緩慢了下來，舉步維艱。那就是因為沒有服用丹藥，修煉出來的內氣越來越污穢，積累的雜質越來越多，造成了修煉上的瓶頸。

    而後，秦巖從家族藥房中，領取了大量煉氣丹，以此清除了丹田中一口內氣的部分雜質，衝破瓶頸，進入內氣境第六層。

    「如今，我修煉百柔陰刀的基礎刀法，僅僅小成火候，距離中成火候，暫時都難以望其項背…究其根源，就是我的內氣境界太低了，內氣的數量和質量跟不上刀法的進度…」秦巖將手中的煉氣丹送進嘴裡。

    丹藥一入口，立刻消弭，化為熱流，滾滾散入四肢百骸，最後衝進丹田，洗滌蟄伏在丹田中的一團內氣，「也對，只有不斷的服用丹藥，才能夠提升內氣境界。想要馬兒跑，就必須給馬兒吃草，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沒有足夠的丹藥補給，貿然修煉內氣，除非一生都在低境界徘徊，否則，一旦修為遞增，人的身體就變成無根之水，丹田中的一口內氣，就會吞噬生命機能與潛力，煉化雜質，這樣人很快就會透支，會早衰，精神枯萎，最終死亡…」

    一邊轉動心念，秦巖一邊徐徐轉身，面向圓月，左足翹起，腳底朝天，右足金雞**，雙手翻轉在身後，合十，整個人姿勢無比怪異，凝立不動如一尊雕像。全身上下絕無一絲顫抖，給人一種極為厚實的感覺，似乎是月光下的一塊頑石，任憑風吹雨打，也休想動搖他分毫…

    功行百脈，內氣自丹田出發，緩緩在全身經脈中流動著一圈圈大周天，每運行一周，煉氣丹的藥力就會搾出內氣中的一絲雜質，濁氣宣洩，烏黑穢物從毛孔細胞中滲透出來，使得秦巖的內氣純度相應提升一絲絲。在內氣運行了十個大周天之後，這枚煉氣丹的藥力才被秦巖吸收乾淨，涓滴不剩。

    秦巖收功。

    微微蹙眉。

    「不行…煉氣丹的品質，還是太低了…」秦巖連連搖頭，精神內視，只見丹田中氤氳的一團白色迷濛內氣中，鱗次櫛比點綴著斑斑點點的黑色，黃色，綠色，褐色…諸多雜質，浩如煙海，「按照這樣的進度，不知道要服用多少煉氣丹，才能夠進入內氣境第七層…我與秦風一戰，所剩時日不多，有限的時間內，靠煉氣丹，無法突破內氣境界，這樣一來，我修煉刀法，也會故步自封，凝滯不前…」

    「必須要服用品質超過煉氣丹的靈藥，甚至一些天材地寶，變異藥草，才能夠省去這火慢燉的苦功，使得內氣境界突飛猛進，」秦巖暗暗思索，「不過，我們秦家，修煉內氣最好的丹藥，也就是煉氣丹了…可惜，妖魔血脈只能夠淬煉肉身，無法剔除內氣中的雜質…」

    ……

    次日。

    綴錦園。秦巖所住閣樓的大廳中。秦巖與秦天鵬相對而坐。

    「巖兒，看來，父親是多慮了…現在你不但傷勢恢復舊觀，氣貫長虹，武道修為更是節節攀升…」秦天鵬滿臉欣慰的看著秦巖，「天才！我秦家又出一尊絕世天才，不讓秦風秦霜等人專美！」

    「父親謬讚了…」秦巖笑道。

    忽地，秦天鵬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眼眸中掠過一抹憂色，「不過，父親還是擔心巖兒你與秦風一戰…大嫂從她娘家拿到一瓶極品丹藥，『氣王丹』，賜予秦風。如今，秦風正在閉關苦練，欲要借助『氣王丹』的無雙藥力，衝擊境界…以秦風的天資根骨，有了『氣王丹』，更是如虎添翼。這次閉關，他至少可以安枕無憂的進入內氣境十層中期…運氣好，也有臻至巔峰的可能…」

    「氣王丹？」秦巖一窒。

    「嗯…」秦天鵬微微點頭，「巖兒，氣王丹乃是修煉內氣的無上寶藥，品質不知道比煉氣丹高出多少倍，武者服用之後，祛除內氣雜質，氣通天地，萬源歸宗，就連身軀經脈，都會得到極大的強化，甚至化水敷在皮膚上，可以生肌止血，驅散毒氣，乃是武者夢寐以求的好東西，修煉內氣，一日千里…不過這種丹藥，價值連城，千金難求…甚至可以說是有價無市。氣王丹是凌家的不傳秘藥，只有凌家弟子，亦或者心腹客卿，才有福緣享用，幾乎不可能外洩出去。如果不是因為大嫂乃是凌家當代家主的長女，秦風是絕不可能染指氣王丹的…」

    頓了一頓，秦天鵬繼續道，「巖兒，大地之上，城主府邸，要比一般的豪門世家，強大得多。主要原因，不外乎是城主府邸掌控著最優越的武道修煉資源。其中就包括高階武功秘籍，以及品質絕佳的靈

    丹妙藥。衡量一個家族的強盛，主要就是看資源豐不豐富，這就和豢養兵馬一樣，軍隊強不強大，就是看錢糧是否充足。比如我們秦家，修煉內氣所用的丹藥，就是極其普通的煉氣丹，起跑線上就輸給城主府邸了…」

    秦巖聽得津津有味，連連點頭，突兀，他心中一動，忍不住發問道，「父親，我們藍天城的城主府邸，藍家，也和凌霄城的凌家一樣，掌控著秘而不宣的寶藥？」

    「那是自然。藍家的秘藥是『百轉丹』，論品質，不會遜色於『氣王丹』，根據有心人描述，『百轉丹』的藥力堅韌綿密，百轉千回；而『氣王丹』的優勢則是霸氣張揚，藥力雄渾，陽剛爆裂。兩者各擅勝場。」秦天鵬眼中也掠過一抹渴望的神色，旋即眼神一黯，「不過我們是不可能染指『百轉丹』的，幾年前，家族中的長老，曾經登門求購，欲以天價向藍家收購一批『百轉丹』，結果是被當面嚴詞拒絕，還遭到了一些警告，說什麼豪門世家，沒有資格覬覦城主府邸秘藥…」

    聞言，秦巖沉吟不語，心道，『如果讓我得到一些百轉丹，或者氣王丹，短時間內，應該有可能衝到內氣境七層，甚至於八層…這樣一來，擊敗秦風，也多了一些把握…』

    這個時候，秦天鵬繼續道，「說起主宰藍天城的藍家，巖兒，有些事情，為父不得不向你說明…巖兒你以前武道修為不值一提，父親自然不會對你提及這些事情，因為即便你知道了也無濟於事…不過現在你強勢崛起，也有必要知道一二…」

    「是，父親，」秦巖連忙收攝心神，豎耳傾聽。

    「如今，我們秦家在藍天城的處境，很是微妙，」秦天鵬焦慮道，「簡單的說，藍家對我們秦家，產生了極大的猜疑，甚至於敵意不小…」

    「這…」秦巖狐疑不定，「父親，我們秦家在藍天城，與城主府邸一向相安無事，從不曾冒犯藍家。每年也都會向藍家如數繳納貢品…藍家怎麼會猜疑我們？」

    秦巖暗暗心驚。一個豪門世家，一旦觸犯了城主府邸，禍在旦夕之間！

    「問題出在大嫂一脈…」秦天鵬臉色陰晴不定，「原本，我們秦家在藍天城發跡，本著和氣生財的原則，十幾代人下來，都與城主府邸相處融洽，一片風平浪靜。不過，大嫂是凌霄城主之長女，折節下嫁到了我們秦家…」

    秦天鵬深吸了一口氣，「巖兒，當今天下混亂，諸侯並起，強大的諸侯吞併弱小的，大城蠶食小城…大地之上，刀光劍影，龍蛇爭霸，到處都是稱王稱霸之輩…那凌霄城主，便是野心膨脹的梟雄人物。一直以來，凌霄城主處心積慮，豢養精兵強將，囤積糧草，一旦時機成熟，就會開疆拓土，興兵作亂，向我們藍天城擴張，意圖吞併藍天城，建立起來一個諸侯國，統一兵馬，**法律，創建皇帝制度，實行三公九卿，分封武百官…」

    「凌霄城主之野心，昭然若揭，藍家豈有不知之理？」秦天鵬語音微微發顫，「自古以來，大地上也出現過豪門世家造反，逆襲城主府邸，鵲巢鳩佔，取而代之的事情。現在，大嫂擺明車馬，乃是凌霄城主安插在藍天城的一步暗棋，關鍵時候，用來裡應外合，篡奪藍天城掌控權…此事觸犯了藍家的逆鱗，猜疑事小，父親最擔心的，便是藍家終於按捺不住，直接發難，以雷霆手段，碾滅我秦家！巖兒，別看我們秦家現在聲勢如烈火烹油，但你要知道，城主府邸掌控藍天城一切生殺予奪，號稱擁兵十萬，稱霸一方，權勢隻手遮天，秦家的勢力與城主府邸比起來，就好像一隻小白兔和雄獅的差別，天壤雲泥…」

    聽到這裡，秦巖倒抽一口涼氣，一顆心也漸漸沉入谷底…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家族，居然處在了一個風口浪尖的惡劣局面，宛如狂濤怒海之中操舟，稍有不慎，就是舟毀人亡之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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