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錯亂人生 第一百九十一章 愛妃墓(下) 文 / 自來侯爺
「老林,我們不是小騷,沒有那種鋼筋鐵骨,你要是想上就自己上吧。」我說道。
「不行,我不能上,」老瞎子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不符合條件。」
「啥條件啊!我估計我也不符合。」李森趕快吧自己擇乾淨。
「要為人父母才可以,」老瞎子想了想說道,「感情這個東西,做不了假,我一身無妻無後,所以我不行。」
「那我們這裡誰也不行哦!」馬大叔巡視了我們一圈,說道,「咱們這群人,一個當人父母的都沒有,阿吉也還不能算。」
「不,我是的,」劉瑞祥走了出來,淡定地說道,「我兒子三歲了,林先生您有什麼計策?」
李森直朝著祥哥擠眉弄眼,讓他別趟這渾水,祥哥只是柔和地笑笑。
「這嬰臠之所以這麼凶悍,是因為從生下來就飽受苦難,沒有體會到人世間的絲毫溫情,」老瞎子說道,「所以他們沒有對手,他們沒有善惡……但是他們畢竟只是娃娃,所以,讓他們體會一下父母之愛,可以減輕他們的凶戾之氣,也許可以有用。」
「有道理,萬物皆有法,」祥哥似乎很認同,「我該怎麼做呢?」
「現在只剩一個嬰臠了,」老瞎子想了一下說道,「你要把他當成你自己的孩子……」
「這不是扯淡麼!」我剛把最擦乾淨,看見那個可怕的嬰臠,差點又吐出來,「誰家的孩子長成這樣啊!怎麼看都不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吧!」
「我試試吧。」祥哥深吸一口氣,走到圈外,老瞎子劍指又一引,小騷體內的老饕逃似的跑回竹筒裡,似乎一分鐘也不想多呆。小騷還在原地發愣,被仇彪拉了回來。
那嬰臠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祥哥,他們的眼眸是純黑的,沒有白眼仁,每一次眨眼你都會覺得血光一閃。
祥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一步都那麼輕,似乎怕吵醒沉睡的人。那嬰臠已經跳回到棺材裡,時不時呲一下牙,警告祥哥不要再靠近。
「好,我不過來,乖,」祥哥笑得很柔和,「玩了這麼久,是不是累了?」
那嬰臠抬頭看了看祥哥,滿臉的疑惑,卻沒有再露凶相。
「累了就睡下吧,」祥哥半跪了下來,和那嬰臠一般高,說道:「不想睡嘛?那我給你唱歌聽好不好?我家的寶寶最喜歡聽搖籃曲了,可惜我唱得沒有他媽媽好。」
嬰臠歪著頭,似乎聽不懂祥哥在說什麼,但是很感興趣。
祥哥閉上了眼睛,似乎根本不怕那嬰臠會傷害自己,緩緩地唱道:
「月兒明,風兒靜,
樹葉兒遮窗欞呀,
蛐蛐兒叫錚錚,
好比那琴弦兒聲啊。
琴聲兒輕,調兒動聽,
搖藍輕擺動啊,
娘的寶寶閉上眼睛,
睡了那個睡在夢中。
報時鐘,響叮咚,
夜深人兒靜啊,
小寶寶,快長大,
為祖國立大功啊。
月兒那個明,風兒那個靜,
搖藍輕擺動啊,
娘的寶寶睡在夢中,
微微地露了笑容……」
祥哥唱得很輕,卻那麼包含感情,我似乎能看到祥哥在家抱著孩子輕哼這首歌,嬰臠隨著祥哥的歌聲輕輕點頭,竟然緩緩地笑了。
而祥哥似乎沉浸到另一種狀態,他閉著眼睛,卻流出了淚水,悲傷地說道,「好孩子……哭了你了……我的寶寶一歲的時候失去了媽媽,他媽媽去世那天,他那麼小,卻一直在哭。那天我就知道,母子連心,孩子雖然小,但是卻明白任何事。你們一定很思念媽媽吧……」
「嗷!」本來溫和下來的嬰臠一下子又暴躁起來,從棺材裡跳了出來,跳到祥哥面前狂吼。李森想要上去,被老瞎子一把攔住。祥哥還是閉著眼睛,似乎根本感覺不到危險。
「寶寶……」祥哥哽咽著說道,「你可以怪這個世界,怪這命運,但是不要怪爸爸和媽媽……爸爸媽媽真的愛你……如果有選擇,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放棄自己的孩子……不要再做錯事了,你們這樣做,只會讓父母更心痛,更自責……為什麼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寶寶……為什麼我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寶寶……」
「哇!」嬰臠聽到這裡,哭了出來,聲音非常難聽,但是卻讓人心痛。
「乖,不哭……」祥哥睜開眼睛,淚眼婆娑,朝著那哭泣的嬰臠靠了一步。他輕輕的摸了摸那嬰臠的頭,嬰臠有些躲避,又有些期待。
祥哥終於還是摸到了他的頭,那一瞬間,祥哥手上的皮就被腐蝕沒了,但是祥哥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他把嬰臠抱起來,輕輕晃了晃。
嬰臠滿臉的平和,閉上了眼睛,和那些普通的嬰兒沒有任何區別。祥哥輕輕哼著搖籃曲,把嬰臠輕輕的放到棺材裡,手臂上的衣服已經全都腐化了,手臂很多地方也都受了傷。但是祥哥毫不介意,輕輕拍打這那在棺材裡沉睡的嬰臠。
再一次,我感受到了那規則的力量,時空似乎有種扭曲,小騷身上跳出四個胖娃娃的靈魂,棺材裡也出來四個靈魂,一共八個可愛的小孩。他們沒穿衣服,細皮嫩肉,臉上還有可愛的嬰兒肥,雪亮的眼睛是那麼純淨,沒有煩惱,沒有憂愁,只有人世間最單純的美好。那八個小孩圍著祥哥,一會兒抱抱他,一會兒調皮地摸摸他,一會兒撒嬌著討他的擁抱。
「阿彌陀佛。」李森盤腿坐下,念起了往生咒。那咒語鋪成了一座金色的橋樑,八個娃娃幫幫跳跳地跑到那金色的橋樑,戀戀不捨地回頭看著祥哥,最終還是手拉著手,一起慢慢地走了,去了另一個世界。
「這些嬰臠殺了造下這麼多殺孽,也是能投胎的嘛?」鄲特問道。
「為啥子不能呢……」老瞎子說道,「他們犯下這些錯,是因為他們啥子都不懂,真正要承擔這責任的人,是那些製造嬰臠的人。」
「我想我知道之前溫姐說這些嬰臠無法超度的原因了,」李森念完了咒,臉上依舊很肅穆,「他們要的,也許不是《往生咒》,只是一首簡單的搖籃曲就夠了。」
「你們過來看。」祥哥對我們招了招手,我們圍了過去,那個躺在棺材裡的嬰臠,此刻已經慢慢融化成液體了,慢慢滲透到棺材上,這棺材竟然漏了一個大洞,那液體繼續滲透,地上竟然也被容出了一個大洞。
「造孽!」老瞎子溫情情況之後,再次發怒。
「這液體溶解能力這麼強啊!」馬大叔看到之後驚歎道。
「不是這液體能力強,是這棺材底部和這片地面的材質……」老瞎子說這話的時候嘴唇抖了抖,很難看到他都覺得難以置信。
「嘔!」馬大叔似乎明白了,直接吐了。
「這棺材底部有什麼問題嘛?」鄲特過來摸了摸,還舔了舔自己的手,疑惑地說道,「只是普通的木材啊!有什麼問題嗎?」
「嘔嘔嘔!」馬大叔看到鄲特的舉動之後吐得更凶了,「寶裡寶氣!那哪裡是木頭啊,那是人肉啊!」
「啊?」鄲特愣愣地看著馬大叔。
「這嬰臠的溶解能力那麼強,但是溶解木材還是很慢的,不然我的盲杖早就不能用了……」老瞎子說道,「他們溶解最快的東西,是肉……所以這棺材底部,是人肉風乾之後製成的……這些嬰臠每次吃了東西之後都會回到罐子裡……行動的時候,身上的液體會稍微散落到棺材底部一些,所以摸起來是坑坑窪窪的……當嬰臠被制服,整個身體都會崩潰,華為完整的液體,溶解能力也就大大增強了,這風乾的人肉做成的棺材底部和地下的地面,就會被溶解開……我們才能找到這個洞。」
「嘔!」鄲特聽了之後也吐了。
「你怎麼知道是人肉啊?」我說道,「沒準是別的什麼動物的人呢?」
「這個應該也比價好推測,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是嬰兒的父母的屍體製成的,」祥哥說道,「這樣他們才能安心沉睡在這裡,心中的怨念也會更大,真是太造孽了……」
「不留的傷怎麼樣了?」我不想再糾結這個噁心的問題,向正在照顧孫不留的端木問道。
「血制住了,這傷要出去快點養了。」端木說道,「不過他從小吃的都是天材地寶,身體恢復能力很強,這估計也是剛才那些嬰臠先攻擊他的原因。」
「屠重,你扛著他吧,咱們快點走。」我說道,在這個鬼地方拖久了肯定沒好事。
李森當先從那個洞跳了下去,幾分鐘之後,他用手電晃了晃我們,似乎沒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行人都跟著跳了下去。我看了一下,還是人工修築磚道。之前石懷中說地下是一座山,我還不是很相信,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規模,這一層套著一層,還真是一座小山了。
「心中只把張泰恨,害我薛家一滿門!」
黑暗中,突然傳來這麼一句,嚇了我們一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音。
「湛湛青天不可欺,是非善惡人盡知。血海冤仇終需報,且看來早與來遲!」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句話是唱出來的,感覺是京劇。
「徐策跑城?」老瞎子說道,「不好,快跑!」
老瞎子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巨大的幾乎能把道路堵住的石球朝著我們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