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6章 紫薇園中風生月(中) 文 / 鏡鸞沉彩
「皇上近日可是公務繁忙?」她偏頭問道。
男子點點頭,似乎想對她說什麼,又沒說出口。既然事情還沒有定論,總不好讓她過早擔心。她低頭喝了一口湯,未曾看見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憂慮。
許是方才在榻上一番糾纏,她鬢間散下一絲碎發,正欲伸手拂到耳後,他卻比她快一步,修長瑩潤的手指滑到她的臉龐,微微用力,讓她不得不看向他。
她還正喝湯呢,眸中閃閃的,唇上水潤潤的彷彿塗了一層胭脂,卻不滿意地嘟起來,「做什麼?」
他瞧了她一會兒,精緻明麗的五官,瓷白無暇的肌膚,以及嬌艷粉嫩的唇,眉目如畫,妍麗如花。他心頭跳了一下,想到可能即將到來的出征,總覺得異常擔心。她不在身邊待著的感覺,他想想都難受。
在她不滿的目光中,他淡笑著放下手,「放心,有你這個頂尖的國色天香在,旁的姑娘不過是庸脂俗粉,入不了朕的眼。」
她一頓,臉色微紅,頭低著只顧著喝湯。
末了,她吃得飽飽,然後漱了口,洗了手,盯著他一下未動的碗筷,詫異道:「皇上怎麼不吃?」
他點點她的額頭,「現在才想起我?」
她立刻愧疚起來。
他笑道:「朕已經用過膳了。」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他就抱起她,大步走出偏殿。
二人坐上御攆,沈天璣見御攆要離開鳳霄宮,她急道:「我還未換衣服呢!」
「不用換了。」他低頭親了一下她水潤的唇,「這樣就很好看。」
御攆行了很久,越行越偏僻。冰泉瀑布的響聲越來越近,行過那瀑布時也並未停下,一路朝花木深處行去。
她倒是沒想到,冰泉山莊這樣大,走了不知道多久,才停了下來,他抱著她下了御攆。周寧福領著幾個小黃門退了去。
淡紫粉紅的花朵,團團簇簇,在陽光下繽紛搖落,嬌妍無極。紫薇樹原本都是長不高的,可這裡的紫薇卻不知是什麼品種,不止長得高大,且枝繁葉茂,綠葉簇擁著無數花朵,擋住了午後的陽光,帶來遮天蔽日的清涼。
密密叢叢的花樹中安置了一隻鞦韆,鞦韆上的纏了好些花籐碧蔓,透著清香,別有意趣。
沈天璣一看這花籐鞦韆就喜歡上了,掙扎著下了地,跑上去坐了,四下一望,笑道:「好一個世外桃源,人間仙境。這裡才是冰泉山莊最美的地方吧!」
她用手扯了扯那鞦韆繩子,確定它是安全的,便踮了腳尖往地上一蹬,讓鞦韆蕩起來。其實她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他既然帶她來,這鞦韆自然是安全的。
眼前晃過飛絮落花的影子,時有樹葉篩下的燦爛陽光,耳邊輕輕簌簌的風聲,鼻尖的香意都彷彿是流動的,時而淡雅,時而馥郁。
她的櫻色裙擺也隨風輕蕩,兩隻繡著喜上眉梢的櫻草色繡鞋在飄飛的裙擺中若隱若現,臂上的披帛不小心掛到了樹枝,她便順勢放開它,讓它悠悠懸在枝頭,像懸掛著的仙境美夢。
「旭之!快來推推我!」她發出銀鈴的笑聲,朝他喚道。
男子果真走過去推她,越推越高,最後,她都快能挨到對面的花枝,這才急道:「慢些慢些!我害怕!」
可是,後面久久沒有反應。她轉頭一看,後頭只有花影樹影,哪裡還有納蘭徵的影子?
再好的人間仙境,在不見了他時也變得孤寂可怕,她心頭一驚,口中連喚了幾句「旭之」,卻沒有回音。樹林裡有她喚聲的回音,聽來異常寒涼。鞦韆藉著勢頭飛得那樣高,一時根本停不下來。費了好大力氣,終於停下。
怎麼人突然不見了?她下了鞦韆,四下張望。
四處一片清涼安靜,只有清脆鶯啼以及花枝被風吹過的簌簌聲。
轉了一圈,仍然不見人。她洩了氣,心道這裡是皇家山莊,他的安全總歸沒問題,多半是有急事自己走了?這也太不厚道了,說好的陪她呢?就算有急事,也該和她說一聲吧。
悶悶的坐回到鞦韆上,她自己蹬了蹬,又晃蕩起來。
他總是各種忙,陪她的時間似乎越來越少了。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誰讓她嫁的是個這樣勤勉的人。她只能自找樂子了。
想到這裡,心情又好了一些。她越蕩越開心,心道下回讓二姐姐也來這裡瞧瞧。
鞦韆又飛得很高,她閉上眼睛感受著,覺得自己彷彿化作了鳥兒,在空中飛翔。只是這裡樹蔭濃郁,終究看不到藍天。她一時性起,想要深腳過去蹬一下對面的花枝,不料細腿兒一伸,繡花鞋就被抓住了,伴著一聲驚呼,她順著鞦韆的風力直接飛到了對面的樹枝上。
高大的樹木,彷彿長了幾百年了,樹蔭濃密,根本看不見裡面乾坤。他把嚇得小臉煞白的她摟進懷裡,捏了捏她嬌嫩的臉龐,「這樣就要哭了?」
他方才不過是藏在了樹上,她只顧著往地面上看,竟是沒找到他。沈天璣哪裡想到堂堂皇帝也會趴樹上躲著?
他調笑的眼神激怒了她,正欲發作時,他已經結結實實吻了上去。
嬌嫩柔軟的感覺,他嘗了就不想放開。
鋪天蓋地的男子氣息,有獨屬於他的清冽和低醇,她開始還推他,可越推他越用力,她只能由著他了。
男子時而激烈時而輕柔,女子暈乎乎的,心中隱隱覺得,他彷彿有心事。今日尤其喜歡抱她親她。
樹椏粗壯,她就仰躺在樹枝上,因有他抱著,她也就不覺得多害怕。
「皇上……」她拉住他不安分的手掌,「還在樹上呢!」
他眸中翻湧著墨黑的光,薄唇勾起,「就是要在樹上。」她臉都要綠了,待他去扯她衣裳時,她緊緊拉住他的手,頭搖得像撥浪鼓。
「放開。」他盯著她道。
她繼續搖頭,話都說不利索了,「真……真的不行!」
「朕說行就行。」他挑眉道。
「你是皇上……你怎麼能……」她咬了唇,那裡已被肆虐得紅腫一片。
他沒耐心理會她的糾結,長臂一夠,取了掛在枝頭的披帛,將她雙腕綁住,繫在頂頭的樹枝上。櫻色紗綢的寬袖滑下,層層疊疊的重瓣花朵一般堆在纖細的肩膀上,露出兩隻細白手臂,骨肉均勻,纖長優美,細緻地彷彿一折即斷的手腕綁在青綠樹枝上,輕輕掙扎著,透出幾分脆弱可憐的美態。
她不管劇烈掙扎,倒不是她欲拒還迎,而是他此刻只將她放到樹椏上,未曾抱著她,她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下樹去,豈不是小命休矣。
他不管她抗議的目光,手指挑起她纖白的小臉,「這麼晚才找到我,該罰。」
「我哪裡曉得你還擅長爬樹的?」她只要想像一下堂堂昭武帝竟然四肢並用松鼠一般哧溜哧溜爬上樹,就覺得異常違和,異常……滑稽。
看到她的目光,他簡直想敲醒她,啟唇涼涼道:「朕有武功。」
她一怔,立刻點點頭,忽而眼睛一亮,「我想看看皇上飛上樹的樣子。」
這丫頭想到好玩的事情,連自己的處境都忘記了。
納蘭徵只覺得她實在好哄騙,這樣呆小貓一般任人欺負的可憐模樣,更讓他欲罷不能。
「你乖乖的,晚些再給你看。」他淡淡說著,手指極其靈活地挑開她的腰帶。她知道這次是避不過了,只雙手緊握著,雙目閉合,一副預備裝死的模樣。
可很快就裝不下去了,她睜眼看他,哭著求道:「皇上快些,快些。」
他的眸光彷彿染了墨汁,身體滾燙的溫度讓她心驚。他故意要折磨她,見她說快些,卻又停了下來,笑著親了下她玉白的小腹,一路向上直到臉頰,看見她輕顫的纖長眼睫,身體忽然狠狠一刺,嬌媚的叫聲溢出,彷彿被他定住的小動物,可憐嗚咽。
她的身子被撞得向前,她覺得自己快掉下去了,嚇得渾身緊縮,**蝕骨一下下折磨著他,他低吼著掐緊她的細腰,整棵樹都在晃動著,紛揚落下滿地的花。
沈天璣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彷彿在油鍋裡煎熬,樹木中漏下的稀疏陽光打在她的半邊身體上,一片玉白被照得明亮晃眼。身子固然清涼,但這樣的裸/露實在與她一向所秉承的教條禮數大相逕庭,心中生出羞愧感,對男子愈發憤恨起來。
他發出難忍的低吼,大掌捏住她比生育前愈發壯觀的地方,「寶貝兒放鬆些……你這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乖乖聽話,很快就好……」
誘哄果然有效。她巴不得立刻結束,咬牙強迫自己放鬆,身子差點沒被撞下樹去。
她怒瞪了他正欲說話,忽然聽見有腳步聲。
兩人的動作都有一瞬間停滯,納蘭徵是沒想到這樣偏僻的地方還會有人找到而驚詫,沈天璣則是被嚇得一動不敢動了。
男子停了一會兒,仔細一聽,發現那腳步聲的確是越來越近,當下臉色一沉。不知道周寧福是怎麼當差的,他雖然沒開口,但他也應該派人守著吧?怎麼會讓旁人闖進來?
他看了眼身下的女子,見她水潤的雙眸彷彿能噴出火來,憐愛地親了下她的臉,她生氣得偏過頭去,仍是沒能躲過。
二人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不再動作,納蘭徵將懸在樹枝的衣裳盡數拉上來,想了想,還是快速把衣袍罩在她的身上,不露出她身上一寸肌膚。雖然他們被發現的幾率不大,但這樣一來,即使被發現,也只能看到他而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