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9章 六十九 文 / 娜美人
杜子滕好奇地打量著處於濯的小閣樓底下的底下刑場,雖然已經荒廢了兩個月,站在門口還是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裡面的各種刑具都落了薄薄的灰塵,不過看得出來這裡有仔細清理過,至少沒有出現杜子滕想像的那種血肉混搭的場景。
淳延的感官比杜子滕還要敏感,一進來就皺起了眉,擔憂地看了杜子滕一眼。發現杜子滕只是嫌惡地摀住鼻子,並沒有其他不良反應,這才放下心來,對杜子滕道:「要不你在外面等著?」
「不用,快點審完快點了事,我們還要去賺大錢呢!」杜子滕已經吩咐留下來的那三名大漢帶領幾個小子去拆遷,不對,是將五義莊值錢的材料拆下來。他實在是不明白有錢人的想法,好好的暖被窩不睡,偏偏要用百年玄玉當床,昨晚睡得冷死個人!
杜子滕剛說完,陳溫謹就將人抗了過來。這位曾經威風凜凜的五義莊前管家,此時不知昏迷了多久,身上還穿著一件中品法袍,比淳延身上的高級許多。不過再貴的法袍穿他身上,被那坨肥肉拉伸成那樣也會變成地攤貨。
這大舅子除了體型之外,倒是沒有跟善延兩兄弟相似的地方,陳溫謹毫不客氣地一把將人扔在地上,氣喘吁吁道:「少爺,這傢伙,好重啊!」
「你該鍛煉了。」淳延看著陳溫謹露出了的沒幾兩肉的胳膊,看起來跟他的差不多粗,沒見過這麼瘦的成年人。
陳溫謹聞言,無所謂地聳聳肩,休息夠後,又將那管家推到刑場正中央的一張凳子上。
杜子滕看那凳子有點像電視劇裡的老虎凳,不過材質可不是普通的木頭,而是用修真界特有的鐵杉木,凳子上擺著一根材質有些像絲綢的布條,顏色是灰撲撲的,沒絲綢那麼漂亮。
陳溫謹任勞任怨地將人綁好,然後掏出一桶涼水往管家面門上潑去。
杜子滕看著這狗血情節,拉著淳延往後退了幾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溫謹這麼一潑之後,空氣中的惡臭味更濃烈了。
管事胖子劇烈咳嗽幾聲,緩緩睜開了眼。陳溫謹立即一腳踹到管事的胸口,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凶狠地問道:「姓名年齡修為,快報上來!」
「你,你們想做什麼!」管家並沒有回答陳溫謹的問題,而是驚慌失措掙扎起來。也不知道陳溫謹是怎麼綁的,他越是掙扎,繩子綁得越緊,在管家軟軟的肥肉上勒出幾道深深的痕跡,然後很快被肥肉給淹沒。
杜子滕不忍直視地別過頭,淳延則繃緊小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溫謹見自己被忽視了,於是又一腳踹上去,將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管事這才哆哆嗦嗦地答道:「我,我叫劉天,五十六歲,練氣後期。」
「家裡都有什麼人?」陳溫謹不給劉天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問。
雖然他覺得這樣沒什麼用,但小少爺昨晚吩咐了,只好照做,至於那些心理壓力什麼的說法他是一個字都沒聽明白,反倒是旁聽的淳延一臉若有所思。
「沒,沒人了。」劉天眼神閃爍,陳溫謹見狀,又一腳踹過去,劉天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給小爺說實話!」陳溫謹從旁邊的刑具架上取來一根籐鞭,只是輕輕一抽,劉天身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杜子滕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腦補了些兒童不宜的畫面,總感覺他快憋不住要笑出來了!清咳兩聲,提示陳溫謹快一些。
最後沒什麼骨氣的劉天被鞭打了兩下,就什麼都招了。
當年將善延帶走的人,正是明華,不過那時他用的並不是波若寺的名義,而是一個處於中元大陸的小宗門,名叫賢思宗。再多的劉天也不知道了,而且今天還有個意外收穫。
按照劉天所說,他們在大莊主的儲物袋裡得到了一塊圓形玉珮,聽說是一個秘境的通行令牌,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那處秘境在哪。
杜子滕對這玉珮興趣不大,只看了一眼就交給淳延,然後磨拳霍霍地跑到了偏廳,昨天答應留下來的幾個人已經在那等著他了。
「淳延,東西都帶了吧?」杜子滕一邊走一邊問道。
「都帶了,你已經問過十遍了。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啊,直接簽訂主僕契約不就好了嗎?」淳延不理解杜子滕這捨近求遠的做法,問完之後只得到杜子滕高深莫測的笑容,還有溫柔的撫摸。
淳延不想逼杜子滕說,於是也沒有再過問,反正答案他遲早會知道的。
莊子的偏廳比被毀掉的正廳小了一半,但也能容納近百人,而且沒有門,除了靠牆的那一面,其他三面都用了三品材料雪蟾絲做成布簾,風一吹,雪白的簾子就會輕飄飄地被吹起,根本遮擋不住視線,反而有種飄然的仙氣。
也不知道五義莊哪個那麼好品味,可惜這些過了今天,都是要被拆下來的,杜子滕無情地想著,就邁步進去。
偏廳裡的幾人見到都對杜子滕行了個常禮,杜子滕非常不心虛地受了,只是彎個腰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杜子滕跟淳延坐到了偏廳唯二的兩張椅子上,端起桌面上還冒著熱氣的靈茶裝模作樣地輕抿一口,才將自己打了一晚上的腹稿說出來。
「既然你們願意留下,從今以後就是我丹閣的人了,我定不會虧待你們。還有一點,從今以後,這丹閣除了我之外,他就是最大的主人。」杜子滕說著,轉頭看了淳延一眼,從而錯過了底下一些人深思的目光。
等他們又重新給淳延見過禮後,杜子滕才繼續:「既然這五義莊換了新名字新主人,這規矩也得換一換。這莊子裡只有兩個主人,也不用人伺候,今後你們都到店裡幫忙。我聽韓明說張叔年輕時做過賬房,現在沒找到人,你就暫時當掌櫃吧,可好?」
張叔是那天唯一留下來的老人,聽到杜子滕的話,受寵若驚地應下了。杜子滕點點頭,又安排幾個壯漢去店面當護衛,少年們則負責小二、照顧藥田和兩位丹師的藥童,實行輪班制,讓六個人都能接觸到煉丹。
杜子滕這個決定讓在場的人都很是意外,六個少年更是感激得想將他當做神一樣供起來了。最後安排的是兩位丹師,這也是最難搞的,因為人家修為和煉丹技術都比杜子滕高,以前留在五義莊,只是因為五位莊主的**,而現在留下的兩個,都是持觀望態度,隨時會走人。
「至於兩位丹師,工作和先前並無太大差別。丹閣提供靈草,兩位每月按照所煉出的丹藥價格進行分成,煉得越多靈石便越多。而將來客人指定煉製的丹藥盈利與丹閣五五分成。兩位認為如何?」杜子滕果然看到兩個丹師臉上出現了動搖的表情,於是再加一把火。
「我們丹閣不簽訂主僕契約,而是員工合約。你們為丹閣做事,丹閣支付報酬,除此之外,只要不做損害丹閣利益之事,丹閣絕對不多加干涉。自然,我們也不會要求你們做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杜子滕先前瞭解過,這些人在五義莊工作,都是跟五位莊主簽訂主僕契約。
這不是修真界的常態,但對於被五義莊壓搾了那麼多年的修士來說,這個條件十分令人心動。
「員工合約,是何物?」那位四品丹師首先提出疑惑。杜子滕聞言,眼睛一亮。不怕他問,就怕他不問。既然有意向瞭解,這事已經成了一半!
杜子滕示意淳延拿出一疊黃紙,這是修士之間簽訂契約用的。不同於主僕契約要用追隨者的精血簽訂,這種結契方式只要在黃紙上寫下契約內容,然後雙方留下自己的神識印記,這個契約就會被天道見證。
這中結契方式通常用於地位平等的雙方,進行比較尋常的合作。兩位丹師都是從外面來的,見識比其他人多,一見這黃紙,臉上的神情便放鬆下來。
丹閣用黃紙結契,就是將他們放在平等的地位,這比他們預想的情況還要好。
接下來不用多說,杜子滕早就在黃紙上寫下合約內容,幾個少年沒有修煉,只要滴一滴血上去便好。黃紙上明確地寫著他們的工資和待遇,還有晉陞空間,被天道見證之後杜子滕就無法再反悔。
除了剛才杜子滕說的,黃紙上還寫了不少條約,比如丹師在丹閣工作期間升了品階,待遇也會跟著上升。而且還可以在丹閣員工中挑徒弟,教出師後還有十分豐厚的出師禮。看起來這契約杜子滕吃了大虧,眾人浮動的心思頓時歇了下來。
搞定了員工問題,杜子滕正準備宣佈丹閣隔天開業,結果淳延在旁邊說了一句話,杜子滕瞬間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來。
淳延看他的模樣,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轉頭對新收的員工道:「丹閣一個月後開業,還勞煩兩位丹師盡快將所需的丹藥煉製出來。」
丹閣裡的存貨都被當做遣散費花掉了,由此可見五義莊之前到底養了多少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