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棋破局 第70章 一拉一推[爆更] 文 / 一壺濁酒
「哈哈，耿建軍在心中大笑。奶裡個熊，我今天也讓你黃鳴丟丟面子，敢給我搞，我弄不死你？」耿建軍伸手非常輕鬆愜意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又一口，心中暗道，「就是趙軍這老小子不支持我，你照樣也得不到他的支持，哈哈，小賊，我今天也要讓你無功而返。爽，真爽！」
耿建軍突然「啪」的一聲把水杯用手勁重重地摁在了會議桌上，把趙軍嚇得一個哆嗦，心中登時想道，「我的乖乖，你這個老賊是不是瘋了？突然一驚一乍的，把老子都快嚇死了。」
於是，趙軍與耿建軍賭氣似的抬頭看了看他，卻發現他正滿面笑容的看著自己，「乖乖，這個老賊真瘋了！唉，也難怪，讓縣委書記訓了好幾回了，能不瘋麼？」
其實，耿建軍沒瘋，他和黃鳴都是如此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瘋呢？也難怪趙軍沒有理解透耿建軍的反常反應，因為他此刻心中充滿了對黃鳴濃濃的內疚之情。會議之前，耿建軍和黃鳴分別找到了他，讓他幫助自己表態支持他們各自推薦的候選人，特別是黃鳴在做他思想工作的時候，言辭非常懇切，感情非常真摯，尤其是其中的一句話讓他久久難忘——李中宸是一個願為群眾謀福祉的人。
但他行之將朽、垂垂老矣，他不想在退休之前，再得罪雙方中的任何一個人，所以，他為了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做出了自己認為最正確的抉擇。
「好，曹主席你來說說吧。」耿建軍又故意把臉色繃起來，扭頭看了看坐在自己右手邊的曹方正，顯得非常「嚴肅」地說道。此刻，根據曹方正的表態慣例，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好。」曹方正就說了一個字，停了下來。扭頭看了看耿建軍和黃鳴，又看了看眾人，同時，臉色變得看起來越來越沉著、越來越冷靜。
曹方正看完眾人，把眼神收了回來，看向會議桌中間的一盆假花，伸手一指，繼續說道，「就拿這盆假花來說，看似非常漂亮，但它只能用來裝飾，對老百姓而言，沒有任何實際意義，這就像一些同志干的工作一樣，看起來花裡胡哨、美不勝收，但它既不能改善群眾的生活水平，又不能提升群眾的居住條件，還不能夯實群眾的根本利益，所以，這樣的同志、這樣的工作，我們寧願不要。」
說到這裡，曹方正端起杯子，抿了口水。放下水杯，看了看眾人都在盯著自己，表情各異。張口繼續說道：「所以，我只支持干實事的人，他，就是李中宸。」
「耶！」黃鳴像小孩子一樣，興奮地在心中劃出了一個大大的「v」字形勝利符合，隨即把敬佩的眼神投向了曹方正。正好，曹方正的眼神，也看了過來，兩人相視而笑——英雄所見略同，一切盡在不言中！
「奶裡個熊！奶裡個大熊！這個逆臣賊子怎麼會如此出其不意、出人意料，所有情況下都不發表意見，怎麼這次……哎呀，老子都快被這些個屎殼郎噁心死了。」耿建軍不自覺地把自己當成了「皇帝」，痛罵曹方正為逆臣賊子，等等。
「李中宸七票，通過，上報，下文。」耿建軍臉色鐵青，就像是五六月份的青蘋果一樣，擠一擠，都能擠出綠色的汁液來，強忍著心中的怒氣，保持住最後的一點領導風度，極其簡單地作了總結。說完，直接拿起水杯，昂著頭第一個走了出去。
「裝！還裝？我看你還能裝多久？」朱慶良看到耿建軍「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心中不免揶揄起來耿建軍。心中如此想著，但行動上卻恰恰相反，隨即緊跟著耿建軍的步伐，走了出去。他要在第一時間，安慰他受傷的心靈，撫慰他挫敗的情緒，以表自己忠心耿耿。
眾人慢慢散去，最後只留下黃鳴和曹方正。
「曹主席，多謝。」黃鳴微笑著把手伸了出去。
「不客氣，都是為了大局。」曹方正緊緊握住了黃鳴的手，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無悔選擇中。
會議散會後，李中宸當選為鎮黨政辦主任一職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鎮政府大院，轟動一時。計生辦主任姜鵬程聽到後，心中頓時大罵李中宸走了「狗屎運」，同時也擔心自己，僅剩的比李中宸早點提拔的那一點優勢還能保持多久？
不錯，姜鵬程大罵李中宸走了「狗屎運」，是漁翁得利，外人看來，也的確如此，但箇中內情，只有黃鳴和田永勝兩人心知肚明。要是沒有他們兩人一明一暗的高超運作，憑李中宸一己之力，是要費盡千辛萬苦才能上去的。這，就是官場拉力！這，就是官場推力！一拉一推，威力無窮！再加上眾人搖旗吶喊，不想上位，都難！
李中宸在眾人的閒言碎語中，在自己的幸福恍惚中，正式上任了鎮黨政辦主任一職，掀開了他人生的又一嶄新篇章。
李中宸上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組織黨政辦全體科員召開了黨政辦內部會議，共有七個人，分別是：李中宸、宮思傑、程林峰、王艷，以及今年新來的於曼晴，外加兩個兼職的組織幹事，龐磊和賈蕊，算是與大家正式見面了。會上，李中宸顯得非常謙虛，說要和大家共同努力，一同把黨政辦的工作推向更高台階。但，這一切，在黨政辦副主任宮思傑眼中，都是臭便便，一文不值。此刻，宮思傑的心中，別提有多恨李中宸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報復，報復，瘋狂報復！
鄒家豐同樣如此，在他紀委的辦公室裡，上蹦下跳、捶胸頓足，後又坐在椅子上深深地把頭埋下去，很低很低，這個姿勢讓人看著都擔心，要是一不小心，都極易把頭埋到褲襠裡，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揪著自己的頭髮，心中苦苦吼叫，「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報復，我要報復，我要伺機報復！」
散會後，李中宸才如此直白地深深感到什麼是責任，雖然上任時間不長，但心中早已經有了計較，那就是黨政辦這半年多來的工作，幾乎陷入了癱瘓，也就是說，自己接手的是個爛攤子，可謂問題重重、百廢待興。這，就是李中宸上任之初遇到的第一個難題。但他想不到的是，這僅僅是工作層面的事情，人事鬥爭，遠比此複雜。報復，就是強有力的證明。
夜晚，李中宸心中有事，草草吃過晚飯，哪兒也沒去，就躲在宿舍裡苦苦思考著黨政辦的一系列問題。
「我現在面臨著幾個方面的問題呢？」李中宸在心中向自己提出了疑問，這是他最近發明的一種「自我對話」的方式，就是自己提問、自己解答，自己設障、自己破解。「先看工作上的事吧，這事比較當緊，而且必須幹好，只有抓住這個跳板，方能做出成績，進而實現更高層次的追求和希望。」
「黨政辦目前面臨哪些問題？」李中宸一邊想著、一邊記著。自從李中宸調入黨政辦以來，這些暴露出來的問題，他逐漸都有了比較全面的瞭解和深入的認識，所以他思考的思路很清晰，記得也很快。當然，他以前也提過一些改進的看法，但朱慶良和宮思傑無人理會，李中宸只好作罷，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但現在，形勢變了，自己主政，必須謀劃。所以李中宸積極主動地想了很多很多，直至月明星稀、雞叫三遍、天將變亮、思考成熟之時才上床入睡。
次日上班時間。李中宸按照昨天開會時宮思傑所提的意見，徵詢領導意見後，重新調整了分工，說是分工，也就是兩人簡單做了調換，即李中宸對口服務黃鳴，宮思傑對口服務耿建軍。
其實，這個調換結果，也不是令宮思傑非常滿意的。一來，他是實在沒有臉面再去黃鳴的辦公室裡和他單獨相處了，他們已經撕破了臉，而且把雙方的臉也都「劃破」了，「傷勢」很重。二來，他也不想去耿建軍那裡為他服務，因為耿建軍出爾反爾、不辦人事，沒有成功把他推上主任之位，他有怨氣、怒氣。但思來想去，沒有絲毫辦法，總不能自己不去服務領導吧，要真是這樣，那麼不久之後，就連接觸領導的最後一絲機會都將喪失，與之而來的就是自己往上爬的唯一一根稻草都會殘忍地斷掉。
李中宸來到黃鳴辦公室，先請示了一下今天黃鳴的任務安排，又藉機向他表示了感謝，黃鳴擺擺手，沒有多言，只交待給了李中宸一個任務：盡快整理一份黨政辦工作計劃出來，要全面、要深刻、要有思考、要有見地，更要有整改措施。李中宸仔細聽著、用心記著，領命而去。
就在李中宸走出黃鳴辦公室的當口，宮思傑敲響了耿建軍辦公室的大門，正式上任了耿建軍的專職「秘書」這個崗位，開始了他付出慘痛代價而無奈換來的「雙面人生」和「慘淡世界」。
「思傑啊，來來來，坐坐坐。」耿建軍站起來，非常熱情地招呼著宮思傑，讓他坐在了離耿建軍很近的沙發上，並忙著給宮思傑倒水。這一切，倒把宮思傑給整迷糊了，讓他恍惚中納悶不已、不知所措，「是我為你服務？還是你為我服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