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棋破局 第10章 棋子理論 文 / 一壺濁酒
「嗯,我們的人是不會洩密的,不會給自己造成被動。」朱慶良摸了摸黝黑的面龐,一臉嚴肅地說道。
耿建軍沒聽清朱慶良說的什麼,他在思考問題,突然抬頭說道:「從縣委組織部獲取信息的不是黃鳴就是宮思傑,得找個機會摸摸情況。」
「這麼一來,我們在推鵬程的時候,特別是提拔副科級領導幹部時,可能會遇到一些阻力,我擔心黃鳴那邊可能會拿迴避制度來使絆子。」李振軍吐出一口煙,眼神有些擔憂地說道。
「嗯,這個不要緊,這步棋我有安排,不會讓鵬程在這裡干很久的,我弄他過來,主要是想帶他兩年,讓他收收心。再說,這屆滿了,我可能還得動動,他要能留下來,解決副科級,最好。」耿建軍風輕雲淡地說道。
他這一說不要緊,李振軍和朱慶良的眼睛頓時放出了絢爛的光彩。
耿建軍這麼說,是有想法的:一是證明他上面有人,還能提,到時能空出位子;二是讓李振軍等人死心塌地跟著他,有奔頭。
二人聽耿建軍這麼一說,強忍激動心情,忙說耿書記帶領大家幹工作,有措施、有力度、有成績,如果走了,是嶺南鎮人民的一大損失,當然還說到了縣裡當了局長甚至是副縣長,會更好,任務輕、權力也大,比在鄉鎮強的多,等等等等,聽得耿建軍止不住地笑,又散出去幾支好煙。
鎮計生委辦公室,李中宸正忙著處理手頭上的事。計生委主任周瑞,又拿著報紙偷偷看著李中宸。
「中宸,別弄了,歇會,別把身體搞壞了。」周瑞瞪著眼睛,嗔怒道。
計生辦周周的各種統計報表都要經過分門別類梳理,報到縣計生委,很麻煩,李中宸的工作量很大。
周瑞看李中宸只應了一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中也不是滋味,走到李中宸面前一把把筆奪下來,放在了桌上。
李中宸還是有怨氣的,自己那麼賣力的工作,居然在鎮政府裡傳的風言風語,真心難過。所以李中宸也發狠了,想用事實證明,自己工作很認真、很負責、不再出錯。
其實他哪裡知道,這一切,早成定局,就是你累死,仍然落不下好名聲。
「周主任,我難過。」李中宸看著周瑞。
周瑞心裡一抖,「哎,多好的小伙,被折磨的快瘋了。可這又有什麼辦法,我們都是棋子,小棋子,被棋手操控著呢。」
「沒啥事,這是對你的考驗,誰能沒有點困難挫折?我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說鎮裡還是有肯定你的聲音麼,別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幹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周瑞安慰道。
其實現在李中宸對周瑞挺感激的,好多次周瑞都親自指導他業務知識,所以他有話也直接對周瑞說了。
「一個大男子漢,有什麼難過的,別難過了,能幫你的我肯定會幫,但有些事也是沒辦法的。」周瑞抬手捋了捋卷髮,繼續說道,「要不晚上跟我到縣城玩玩,放鬆放鬆。」
「謝謝周主任,我沒事了,還是不麻煩了。」李中宸委婉地拒絕了周瑞的邀請。
這是周瑞第四次喊李中宸到縣城玩,李中宸第一次跟她去了,抹不開面子,但也已經意識到周瑞的真實想法,所以能避就避,他可不想再搞出什麼風言風語,更何況他還有至親至愛的穆小青。
周瑞看李中宸再一次拒絕了自己,突然覺得李中宸非常可氣,自己私下裡那麼多次幫他,居然如此不給面子,所以周瑞暗暗發誓,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還不和自己一塊出去玩,那麼自己就要出招了。
「你最近觀察李中宸了麼?他有沒有受到外界太大的影響?」黃鳴瞪著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宮思傑問了問。
「黃鎮長,最近關注了下,這小伙子脾氣還挺倔,現在工作起來比以前還吃苦,肯定是受了影響,但一般人如果要是遭受了不白之冤,恐怕要撂挑子,他倒不然,居然以這種方式來發洩心中的不滿。」宮思傑搖搖頭,一臉敬佩地回應著黃鳴。
「嗯,傳言的事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挑戰,看來耿建軍的棋局已經運作起來,發揮作用了,他的棋子無外乎那幾個人,特別要多注意周瑞,他是李中宸的直接領導,穿小鞋的威力更大,也更方便,我估計下一步他們可能還會有更大動作,你多關注。」黃鳴一邊思索一邊安排著,「你暫時不要接觸李中宸,我要看看他的堅忍程度,能不能自己化解心中的癥結?」
「好,黃鎮長,一有最新情況我就向您匯報。」宮思傑點點頭,扭身出去了。
晚飯後,李中宸正在計生辦加班,田永勝來到李中宸身旁,硬拉著他來到宿舍,下棋。
李中宸看拒絕不過,索性放下一切工作,全身心投入到棋盤上,但不知是田永勝的棋藝大增還是李中宸真沒心思,輸的一塌糊塗。
「好,小李,不管什麼原因,既然你今天讓我贏了幾局,我很快活,那我來而不往非禮也,給你講個理論吧。」田永勝晃著一頭白髮,笑著說道。
「什麼理論?」李中宸也不是輸不起的人,笑瞇瞇地看著田永勝,又遞給他一支煙。
「棋子理論!」田永勝很得意地吐出一口煙霧。
「棋子理論?棋子理論!」李中宸低頭揣摩了好一會,搖搖頭說道,「搞不懂什麼意思哈?」
「哈哈,你要搞懂了,今天我就贏不了你的棋了,索性今天我就給你多嘮會。」田永勝換了換坐姿,繼續說道,「所謂棋子理論,就是棋手為達一定目的,而授意下面的人也就是他的棋子,針對其他一些人而採取有針對性的攻擊或防禦措施,牽引一些事情向著他們預計的方向發展,從而實現他們的謀劃。」
「我們就以下棋為例,看看你的悟性。下棋之初,我們兩人都要佈局,那麼我們就是棋手,我們的目的就是把對方殺死,棋盤上的棋子就是我們可以依靠的力量,那麼我們可以通過多種方式來運作自己的各種棋子,最後逼迫對方認輸,自己取得勝利。」
李中宸隨即陷入了沉思,田永勝也不說話,自顧自地抽著香煙,他要留給李中宸回味、揣摩的時間。
「田主任,不,田老師,結合謠言,那你聽聽我分析的情況,你看對不?」李中宸看著田永勝滿臉的皺紋,沉聲說道,「我,就是對方想要殺死的棋子,那麼對方就必然有棋手和棋子,棋子應是計生辦副主任陶林勇,他讓我幹的工作最多,出現的錯誤他第一個知道,所以散佈謠言的是他,這麼一來,棋手就可能是計生辦主任周瑞了。」
「不對啊,周主任多次幫助我呢,棋手不應是她。如果不是她,那會是誰?」李中宸說完,撓了撓頭,一臉質疑地自言自語道。
李中宸想了很久,但思路實在是打不開,陷入了思維僵局,看看田永勝,笑了。
「不錯不錯,能把部分棋子推斷出來,還行,說明你是動腦子的。」田永勝笑著鼓勵李中宸,「只是你推不出來,情有可原,有好多信息你都不知。」
「我來給你分析一下吧。不過裡面也有幾點我也搞不明白,關鍵是信息不對稱。」田永勝搖搖頭,繼續說道。
「你是對方要打擊的棋子,這麼說也不恰當,你還不具備棋子的價值,就已遭受打擊,這點我不明白。但不管怎麼說,你現在被打擊了,這說明對方已經盯上你了,那麼是誰呢?據你分析,是陶林勇,那麼我問你,你和他沒矛盾吧?這麼一來,就是另有其人對你打擊,誰呢?結合姜鵬程那麼多好的傳言,可以推斷這種打擊可能來自姜鵬程或姜鵬程背後的力量,但姜鵬程也剛來,只和朱慶良的關係好,所以朱慶良是棋手的可能性有,但這個點子不會出自他手,此人心狠,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那麼繼續看,朱慶良又是耿建軍的忠實跟班,十有**耿建軍是幕後操縱者,也就是棋手,只是我不明白耿建軍和姜鵬程有什麼關係?不管啥關係,他們的目的就是想搞臭你,為姜鵬程鋪路。而且耿建軍是一個土霸王,殺伐決斷,也不會出這麼個軟綿綿的招數,肯定還有他人參與其中。再看周瑞,她也是耿建軍的人,關係曖昧,傳言很多,此舉很可能是耿建軍授意周瑞出手,但我不明白周瑞為啥沒對你下狠手?這是第三個不明白的地方。還有一點,周瑞之所以照顧你,或許是聲東擊西,迷惑你,向你傳遞一個信號,就是這種打擊不是來自於他們這個隊伍,那麼不是他們,就是鎮長一派,她這是一箭雙鵰啊,既打擊了你,還讓你誤以為是鎮長派的所作所為。狠吶!」
不可否認,田永勝在大多方面推斷地非常準確,但在最後周瑞的推斷上,他偷偷換了一點內容,其實依他對周瑞平時生活作風輕浮的一貫表現,已經推斷出是周瑞在貫徹耿建軍指示的過程中打了折扣,這才陰差陽錯保護了李中宸。
田永勝站起來,拍拍李中宸的肩膀,「你好好琢磨琢磨吧,這是小事,估計更大的事還在後面呢。送你三句話:一是冷靜,二是冷靜,三還是冷靜。」
李中宸躺在床上,反覆思考著田永勝的話,慢慢悟出了一些道道。
耿建軍從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回來,迎頭碰上了妻子薑淑梅。
「老耿啊,這都一個多月了,咱家鵬程工作挺賣力的,你琢磨琢磨給他安排個職務?」姜淑梅遞過來一杯濃茶,埋怨著。
「你懂個屁?我現在正為他造勢,這一步差不多了,目前就差個楔子,有機會切進去馬上運作。你一個婦道人家,在我面前唧唧啥?我比你有數。」耿建軍不耐煩地靠在沙發上,訓了幾句,就閉上眼睛回味計生專幹謝玉玉了,他剛從她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