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棋破局 第8章 各懷鬼胎 文 / 一壺濁酒

    早上六點，李中宸早早起床，跑步鍛煉。要想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成就常人所不能成就的事業，擁有一個強健的身體，乃是前提。這也成為李中宸生活中的重要一部分。

    在院中慢跑10圈，壓腿、甩胳膊、做運動，最後又花六七分鐘打了一套太極拳，調整呼吸，這是他大學期間體育課上學到的，整整堅持了五年。

    太極拳的妙用，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不論嚴寒酷暑，三六九伏，只有親身體驗、勤加練習、堅持不懈，才能久久為功。

    「鵬程，起床了，快點，過會還要上班。天天睡那麼晚，早上叫不起來。」姜鵬程的姑姑，也就是耿建軍的妻子薑淑梅在姜鵬程臥室門口嗔怒道。

    「知道了姑姑，我已經起來了。」姜鵬程聲音中夾雜著濃濃的倦意。

    耿建軍的家是比較早期的房子，是個小區，只不過不像現在的小區那麼規範，有物業管理啥的，僅僅是一整片同樣的樓房，二層小樓，而且每家每戶都有小院，這樣的房子在如今的縣城很難弄到了。

    這些個房子外觀看起來較古老，但裝修絕不遜色，特別是耿建軍家，清一色名牌傢俱，用金碧輝煌來形容都不為過，這也與耿建軍張揚的個性分不開。耿建軍的父母也住在這裡，女兒在外地讀書，只有逢年過節才回家。二層小樓，相當於複式樓，房間很多，所以姜鵬程也有地住。

    姜鵬程的家也在縣城，只是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姜淑梅不放心他一人住家裡，怕他夜間到處亂跑，惹是生非，所以把他留在了這裡。

    早年，姜明義的父親跟人外出討飯，一去不返，留下姜明義的母親和他的妹妹姜淑梅一家三口相依為命，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啊。姜鵬程的父親姜明義為了支撐這個家，早早輟學，外出闖蕩，當時家裡是怎麼也不願放他出去，怕他再一去不返。()

    好說歹說，姜明義的母親，也就是姜鵬程的奶奶，看著實在是過不下去，才放他出去。就這樣，姜明義在外面闖蕩，兩三個月就寄錢回家，讓他母親和妹妹慢慢過上了好日子。那些年，姜明義對他母親和妹妹關愛有加，經過磨難的感情，愈加珍貴！所以姜淑梅和姜明義這一對兄妹的感情很深。

    後來，有了姜鵬程，但姜明義仍要忙於賺錢，無暇照顧，所以他從小就住在姜淑梅家，正好耿建軍和姜淑梅只有一個女兒，耿建軍也想讓他住在家裡，他喜歡男孩，所以兩個小孩子就一起上學、放學，慢慢長大了。

    隨著姜明義多年闖蕩經驗的積累，慢慢穩定下來，在外辦了廠子，成了正兒八經的商人，就定居在外地了。姜鵬程的母親方雲一直跟著姜明義東奔西走，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前段時間，姜鵬程畢業後的去向成為當時他們家庭所重點關注的問題，後經過兩個家族反覆斟酌、縱橫對比、綜合考慮，決定讓姜鵬程回老家從事公務員職業，延續耿氏家族從政香火，確保政治經濟利益穩定。

    下面一樓餐桌上已經擺滿五六種早餐種類，可謂十分豐富。除姜鵬程，耿建軍及其他人正圍著吃飯。

    「鵬程起來了嗎？我有點事要交代他。」耿建軍扭頭看了一下姜淑梅。

    姜淑梅正欲答話，就聽見「騰騰」地下樓聲。

    「姑父，有什麼事啊？您說就是了，我一定聽。」姜鵬程胖胖的臉蛋一顫一顫。

    他很會說話，耿建軍就喜歡他的這種靈活勁。姜鵬程打過招呼，坐在餐桌末位。姜淑梅忙著給他盛稀飯。

    「先吃飯，過會再說。」耿建軍用筷子點點碗。

    耿建軍的父母也在場，有些事他不想讓他們操心，養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了。老人飯量小，吃了片刻，飽了，散去。

    「鵬程，今天交代你個事，很重要，要記牢，知道麼？」耿建軍坐在沙發上，把「二郎腿」翹了起來，臉色深沉地看著姜鵬程。

    姜鵬程重重地點了幾下頭。

    「以後就正式上班了，一方面要收起自由散漫的行為，遵守紀律；另一方面，要認真工作，幹出成績，尤其是要與黨政辦副主任宮思傑搞好關係，通過他獲取黃鳴的信任，爭取得到他的支持。當然，也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還有我嘛，你心中有數就行。還有一點，重中之重，就是你不要把我們的關係向外界暴露，防止別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設計陷害。」耿建軍拿著手中的煙一指一點地安排著。

    「那上次請鄭凱喝酒的時候，外人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麼？」姜鵬程想笑不敢笑，憋著肥臉問道。

    耿建軍沒有立即搭話，逮著脖子左三圈、右三圈地擰了起來。姜鵬程乖乖呆在一旁看著。

    「不一樣，他們是自己圈子的，如果他們不知道，以後不會給你助力的，那些人都有嚴格保密紀律，這是規則。當然了，我還有其他用處。不過，我所說的暴露，是你不要炫耀，要低調，必要時可以說出，要靈活處理，明白麼？」耿建軍伸出右手捏著剛才擰過的脖子，很舒坦地說道。

    「你們該去上班了，小王都在外面等了好一陣了。」姜淑梅從院子裡走進來打斷兩人談話，催促道。小王是耿建軍的專職司機，比較負責，不過私生活有點亂，像他。

    「等一陣咋啦？這不是在和鵬程交代事麼。晚點就晚點，在鎮上誰還敢查我的崗？」耿建軍大大咧咧、昂首挺胸地端著杯子走出門外。

    李中宸吃完早飯，拎起水壺弄來開水，又把辦公室打掃乾淨，開窗通風，坐了下來，繼續看周瑞給他的小本本。

    「黃鎮長，這裡需要您簽個意見。」宮思傑來到黃鳴辦公室，遞過去一份文件。

    黃鳴接過文件掃了掃，「刷刷」地寫了兩行很漂亮的行書字體，簽上了處理意見。

    「思傑啊，坐。最近我總感覺鎮上新分來的兩個大學生不簡單吶，他們都是屬於國家直管的大學，學歷高，一個本科，一個研究生，從這點來說，我們鎮上來了人才，是好事。」黃鳴沉思著，說道，「不過有個問題，還在困擾著我，為什麼老耿好像特別偏愛那個姜鵬程啊，他才是本科學歷，按常理不應該？你看呢？」

    「是啊，黃鎮長，這個事這兩天我也在考慮，從安排辦公室我就感覺不對勁，但目前還沒有捋出什麼頭緒，要不我再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搞點有用的信息？」宮思傑「怔」了一下，趕緊說了一半真話一半假話。

    事實上，他與黃鳴的磨合還沒完全默契，尚未注意到這個問題，有些想法更跟不上黃鳴的思路，但又不能暴露，所以說了假話。

    「行，你私下瞭解就行了。另外，李中宸去了計生辦，你多關注一下。我倒要看看這個碩士生是真才還是虛名？」黃鳴挪了挪身下的椅子，調整到舒服的姿態。

    「好，黃鎮長。您先忙，有事我再來。」宮思傑起身走了出去。

    他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看看門口處沒人，撥通了縣委組織部幹部綜合科科長騰致遠的電話。

    「致遠哥，我給你打聽個事，你知道我們鎮上新分來的姜鵬程和耿書記有什麼關係麼？」宮思傑小聲而又直接問道，他怕有人過來。

    「好吧，中午再聯繫，我現在手頭上比較忙。」騰致遠身邊有人，不方便說，掛斷了電話。

    騰致遠和宮思傑兩人是表兄弟關係，不是親的，拐著彎的，但關係保持的比較好。

    宮思傑掛斷電話，第一感覺就是姜鵬程和耿建軍有著關係，至於到什麼程度還不好推測，所以就在自己辦公室工作了，沒去黃鳴處匯報。

    「宮主任，你好，正忙著呢，朱部長讓我來向你請示一下，有什麼當緊的工作嗎？給我安排安排，我來幹。呵呵。」姜鵬程滿臉堆笑地來到宮思傑的辦公室，遞過去一支香煙，隨即「啪」的一聲點上火。

    「嗯，目前沒啥當緊的，不過你的態度，值得肯定，得表揚。」宮思傑抽了一口香煙，過了癮，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現在他基本判斷出來姜鵬程和耿建軍有關係，所以伸手不打笑臉人，但也沒有馬上交給他工作干，他要與姜鵬程保持一定距離，畢竟他是鎮長的人。

    在職場，上司不交給你工作干，長此以往，這個人就廢了。宮思傑沒有交給姜鵬程工作干，但並不代表朱慶良不能直接安排，所以姜鵬程正式投入了工作，很賣力氣。

    「喲喲喲，看看我們的帥小伙，把辦公室整理得多透徹、多敞亮。」計生辦主任周瑞來到辦公室，扭著屁股，邊咋呼、邊放包，站在了李中宸的對面。

    李中宸抬頭笑笑，沒吱聲。

    「哦，對了，小李，你看看我的衣服怎麼樣？怎麼感覺穿著挺彆扭。」周瑞臉上帶著輕佻的笑容，扯著上衣下擺靠了過來，「你看你看，就是這裡勒得緊，不知道有沒有勒出痕子來？」

    李中宸避開周瑞的大屁股，很老實地說：「周主任，這身衣服，漂亮，合你的身。」

    「嘻嘻，是麼？你看著也好看，也合身哈？」周瑞又大幅度地往上扯了扯衣服後面，翹起個大屁股。

    李中宸誇了誇，故意問她一個問題，周瑞藏著心思，答得凌亂不堪，但這並不影響她的下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