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4.第204章 真情 文 / 顧婉音
宮人這話一答,登時屋裡便是一片肅然。()
能將所有太醫都叫過去問診,太上皇自然有這個權利和體面的。但是,將全部太醫叫過去……未免卻也太誇張了一些。但是這樣的誇張卻也很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太上皇的身子肯定出了大毛病。
太上皇的身子出了問題,自然在宮裡也就是個大問題了。雖說如今朝政已經不由太上皇管了,可是太上皇一旦去了……那也是個大事兒。
古青羽聽了這話自然是坐不住了,當即便是起身道:「你們先各自回去罷。這事兒我們改日再說,現在先去看看皇祖父那邊的情況。」
做祖父的病了,朱禮又不在,古青羽自然更要過去慇勤服侍,才能顯出孝道來。
而楊雲溪則是忍不住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說實話,她在一驚之後湧上心頭的卻是慶幸。太上皇這一病,卻正是時候。不得不說,她的運氣的確是十分好的。一個陰差陽錯,竟然是剛好就將她的事兒暫時擱置了。
雖說肯定也擱置得不會太久,但是能晚一日就是一日。倒不是說這樣一來別人就不會動手腳了,而是她只要一日不被懷疑孩子的來歷,一日不行動受限。她到底自保的能力也要強一些。
古青羽都這麼說了,胡萼和秦沁自然也是只能作罷。不過胡萼臨走之前,卻是緊緊的盯了楊雲溪一眼,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狠戾。生生就讓楊雲溪有了一種如芒在背之感。
不過面對胡萼,楊雲溪當然也不願意露怯,當下對上胡萼的目光微微一笑。
胡萼悻悻的離去。
楊雲溪鎮定自若的讓蘭笙扶著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只覺得被風一吹,背上有些微微的涼意。待到進了屋子坐下,她更是有了一種整個人都虛脫下來之感。
剛才那一通折騰,換個人也許早就露出了異樣之色了。她一直死撐著,如今驟然一放鬆,也就覺得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不過,要說不撐著那也不行。她什麼都不爭,卻也必須爭那一口氣。再說了,示弱的話,又給誰看?別人又不會同情你。
這頭剛坐下,那頭徐熏便是過來了。
楊雲溪便是忙又收拾了情緒做出平靜的樣子來。
沒想到徐熏一進屋子就是一陣打量。
楊雲溪被徐熏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索性就端起茶水來抿了一口作為掩飾,而後才道:「這是怎麼了?怎的這樣看我?」
「你告訴我。你到底懷孕沒懷孕。」徐熏直勾勾的盯著楊雲溪,幽幽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神色要多認真便是有多認真。
楊雲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端著茶盅竟是就那麼愣在了那兒片刻。等到緩過勁兒來,她也不答,只是反問徐熏:「若我真懷孕了,你要和我決裂不成?」
徐熏被問得微微一怔,隨後失笑:「這怎麼可能。」
楊雲溪便是沒說話,只是含笑看著徐熏。
徐熏也就明白了楊雲溪的意思:不否認,也就是默認了。
徐熏勉強一笑,看得出來還是有幾分在意這件事情的。不過很快她又笑著自顧自的言道:「這也很正常,殿下總不可能一直沒孩子。宮裡不都這樣?就是皇上,如今序齒的兒子都足有十三個……」
徐熏明明是在開解她自己,可是卻是說得有些心酸起來。最後她吸了吸鼻子:「為什麼我就那麼倒霉呢?」
楊雲溪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最後只能柔聲道:「會好的。」
想想的確也是,最初服侍朱禮的五個人,除了徐熏之外其他人都是有過消息了。不管最後保住沒保住,反正是開過懷了。
徐熏心裡不好受也是正常的。
楊雲溪能理解,可也只能安慰她。
徐熏的心情來得快也去得快,倏地又笑起來,看著楊雲溪的肚子道:「橫豎你這一懷孕,我倒是機會多了。不行,回頭我要求殿下給我個孩子才好。」
楊雲溪除了哭笑不得之後,簡直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個消息,你能瞞著就瞞著罷。」徐熏又正經起來,歎了一口氣:「瞧著胡萼和秦沁那樣子,肯定是不痛快。」
「嗯。」楊雲溪應了一聲,卻也是明白——這事兒也就是捅破窗戶紙的距離了。大家心裡都明白她的確是懷孕了,可是她自己不承認,被人沒證據,而且處於各種各樣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會揭穿出來。
若不是朱禮快要回來,估摸著胡萼也不會這個時候非要鬧出動靜來。
「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只管開口。」徐熏又說了這麼一句話。
楊雲溪卻是險些落下淚來。
半晌好歹是忍住了,她抬頭衝著徐熏笑著嗔怪:「說這個做什麼?」
徐熏又羨慕的看楊雲溪的肚子,末了笑呵呵的說:「等他生下來,也得叫我一聲姨娘呢。」
因了徐熏的到來,兩人說著話時間也就飛快的過去了。等到午膳的時候,徐熏便是要留下。楊雲溪則是推辭。
徐熏不肯,堅持要留下。
楊雲溪便是歎了一口氣:「如今除了米飯和青菜,我卻是半點也不能碰別的,你留下和我一起吃青菜?」
徐熏看著楊雲溪幽幽道:「怪不得你倒是瘦得快。不行,我今兒就陪你吃罷。我也正好減減,養傷的時候這都胖了許多了。殿下眼瞧著就要回來,總不能叫他嫌棄。」
楊雲溪便是認真的看徐熏,末了倒是真覺得徐熏是胖了——原本就有點兒圓的臉看著如今更是有點兒稚氣了。不過她覺得卻是比以前更好看些。只是這話到底她還是沒說,只點點頭道:「那你試試罷。」
至於朱禮到底喜歡什麼樣的,楊雲溪仔細想了想,卻是沒個結果。不過想想也不覺得奇怪——朱禮素來都是從不會表現出偏愛來的。
這頭飯菜剛端上來,因徐熏在楊雲溪便是叫添了些其他的。徐熏吃嘗了一口青菜,就不肯再碰了。
楊雲溪笑笑,也不笑話徐熏,更不看徐熏那邊的菜色,自己卻是只吃青菜——她若不是被逼到了這個份上,她又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