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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9.第149章 糊塗 文 / 顧婉音

    第二日整個長孫宮都是知道了昨兒夜裡朱禮去楊雲溪那兒歇了這件事情。

    眾人的感受不一,不過一時之間連帶著宮人也是對楊雲溪多添了幾分恭敬和討好。

    楊雲溪又不是木頭,自然是感受到了這一點。當即便是忍不住和蘭笙說笑:「看看,這宮裡果然是比寵愛的。若是昨兒殿下沒來,只怕今兒她們也就只是面上做做樣子罷了。」

    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楊雲溪很清楚,以她的家世身份,連秦沁尚且不如。宮人們但凡是消息靈通一些的,自然也不會選了她來巴結。

    這樣想著,她心裡便又是微微一動:或許朱禮昨兒那個時候還過來折騰一趟,倒不是真覺得她那兒多舒服,而是來替她撐腰來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便是越發的覺得可能性極大。連帶著心裡那點感動也是有點變了味道——若真的只是給她撐腰,只怕還是因為古青羽的囑托。

    只是這個事情楊雲溪也不可能去當面問朱禮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於是只得悄悄的壓在了心底。

    而朱禮也倒是真忙,接下來六日竟是再沒踏足過長孫宮。

    朱禮不來,自然也談不上爭寵了。所以長孫宮裡也是風平浪靜。

    直到這日楊雲溪去給塗皇后請安,塗皇后交給她一件事兒:「你替我去看看胡萼。」

    楊雲溪聞聲便是一怔,隨後皺了眉頭不解的問塗皇后:「娘娘這是何意?」

    「胡萼畢竟是胡家人。」塗皇后沒沒多說,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剩下的只叫楊雲溪自己去領悟。

    楊雲溪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忽然心中一動:「胡萼和胡家聯繫上了?胡家不滿?」

    塗皇后只是讚許的看了楊雲溪一眼,卻是沒出聲。

    楊雲溪只看了塗皇后這個眼神,便是知道自己猜對了。當即便是繼續沉聲言道:「娘娘讓我去見胡萼,是想讓我將為何不接胡萼入宮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說。讓她明白其中的根由,也是變相告訴胡家,讓他們識趣一些。不要自取其辱。」

    塗皇后讚許的神色便是更加明顯了。顯然,塗皇后就是這個意思。

    「胡家人在朝堂上鬧騰,少不得讓大郎他們頭疼。這事兒我們不聲張開來,不過是想維持住表面的平靜,可是胡家人不識趣哪。」塗皇后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胡萼不是個安分的,我心裡明白。可是胡萼代表的是胡家,卻也不能不縱容她幾分……」

    楊雲溪心裡便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朱禮也是這樣想的?

    這般想著,她便是問了出聲:「那這事兒要告訴大郎嗎?」

    塗皇后倒是沒正面回答,反而是反問了這麼一句:「你覺得呢?」

    「不故意瞞著,也不主動說罷?」楊雲溪只是略微一遲疑,便是得出了答案。

    塗皇后點了點頭:「這畢竟牽扯到了前面朝廷,不單單是後宮的事兒。還是低調些好。不過問起來的話,也沒什麼不可見人的。畢竟,胡家的人帖子都遞到了我這裡來了。」

    楊雲溪這才恍然大悟——她說怎麼塗皇后忽然想起了胡萼來,卻原來是這麼一個原因。該不該跟胡萼說這話呢?說胡家人自己作死?

    若是胡萼聽了這話,只怕是要氣得七竅生煙罷?光是想想胡萼那樣子,楊雲溪就已經是有點兒忍不住唇角微翹了。

    「此事兒就托付給你了。」塗皇后言道,「我叫人備了車,你這就出發罷。」

    楊雲溪自然也沒什麼要準備的,當即就將這事兒一口應承了下來。

    而胡萼卻沒想到,她等了這麼久,最後居然是等來了楊雲溪。

    胡萼的神情是不可置信的,是錯愕的,也是惱怒的。不過,隨後胡萼就鎮定了下來,微微笑了:「可是殿下讓你來接我回宮的?」

    楊雲溪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笑了。她直接看著胡萼的眼睛反問:「胡貴人為何會這樣想?還是說,胡貴人你憑什麼會以為你就面子大到了這個地步,竟是要我來接你回去?」

    胡萼抿了抿唇,不過卻還是強自鎮定:「就憑我姓胡。而胡家是書香世家,歷代功勳。而楊家……」胡萼話雖然沒說完,不過神色卻是實打實的沒有半點遮掩。

    楊雲溪再一次的笑了,「看來胡貴人還真是有自信。不過說起來,胡貴人似乎對我一直都是這般不屑一顧。之前我是女官的時候是,如今還是。什麼是胡貴人你會不用這幅嘴臉對著我呢?」

    胡萼到了這一步難道還不明白事情生出了變故?楊雲溪心裡再清楚不過,這是不可能的。胡萼只是在強撐。

    楊雲溪垂眸掃了一眼胡萼緊緊咬著的下頷,直接道明瞭自己的來意:「我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不過卻不是接你進宮的。」

    胡萼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面色更是幾乎成了墨黑。

    就在楊雲溪以為胡萼拉不下臉來問為什麼的時候,胡萼卻是到底低了頭:「為什麼?」

    楊雲溪便是「呵呵」的笑出聲來,然後微微瞇起了眼睛冷聲反問:「胡貴人做了什麼事兒難道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又何必問我為什麼呢?若不是東窗事發,你又如何會被困在這裡呢?殿下可不是什麼喜新厭舊的人。就是殿下忘了,皇后娘娘也不會忘,太孫妃也不會忘啊。」

    胡萼攏起眉頭來,厲聲斥道:「胡言亂語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明白。什麼東窗事發?我做什麼了?我又該明白什麼?」

    胡萼的神情不似作偽,似乎她好像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似的。

    楊雲溪瞇著眼睛將胡萼直勾勾的打量半晌,最後才輕聲言道:「看來胡貴人記性不好。那既然胡貴人不記得了,我也只好提醒你了。」

    說完這話,楊雲溪微微頓了一頓,這才徐徐吐出兩個字:「麝香。」

    胡萼的神色卻是更加的茫然了,幾乎是有些呆愣:「什麼麝香?」

    這下輪到楊雲溪也是愣住了:胡萼這幅樣子是做給誰看?到底是胡萼死不承認,還是胡萼她果真不明白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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