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生死與共 140.危機重重3 文 / 綠希
「剛才進來的時候還可以,怎麼現在就不行了?」陸曉嵐盯著電子鎖,發現液晶屏幕的燈光異常,很快就熄滅。()
秦海再次輸入密碼,發現電子鎖已經失效。「有人動了手腳。」
「酒窖還有通往地下室的門,我們過去試試。」陸曉嵐此刻的心情如同酒窖的溫度,冷得說話都直打哆嗦。
秦海始終保持鎮定,轉身走到角落的酒櫃前,輕易地把櫃子推開,卻發現這邊的電子鎖也同樣失效了。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神情佈滿陰霾。
「除了這兩個出口,就沒有其它逃生的窗口嗎?」陸曉嵐冷得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情不自禁拉了拉衣服的領子。「好冷,剛才怎麼沒發現這麼冷?」
秦海雙手抱胸,抬頭望著天花板的吊燈,發現中央空調的出口不斷冒出冷氣,低聲解析說,「這兩扇電子門鎖的安全性能很高,即使斷電也能持續作業三十六小時。銀濠有後備電源,如果不是市區的電網癱瘓根本不可能斷電。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是有人動了手腳。」
「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我們到了酒窖,然後把門反鎖?」陸曉嵐冷得呲牙發抖,抱住身體低聲詢問道,「你不覺得冷嗎?就像進入了冰窖。」
秦海把目光從天花板上收回,臉色凝重,低聲罵了一句,「估計有人把溫度調低。」
聽到這裡,陸曉嵐的心涼了一截,連忙從口袋裡翻出手機,卻發現一點兒信號都沒有。「雖然這裡是酒窖,可是往常的信號很好…」
莫名的恐慌在冰涼的空氣中蔓延,秦海走到角落裡,翻出應急用的有線電話,發現話筒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很明顯電話線已經被切斷。
「啪——」一聲,秦海氣憤地把電話砸在地板上,陰暗的空間發出了巨大的響聲,然後不斷迴響,就像午夜的哀嚎。「我們太大意了。」
難道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佈局?
自去年陸曉嵐遭受頻繁的「意外」後,如今銀鷹的內部又掀起了一場暗湧的風波。對方似乎對他們的一切都很熟悉,否則怎麼知道他們今晚會到酒窖裡,然後趁機切斷了通訊方式,把他們反鎖在裡面?
對於秦海而言,這種被人背叛的憤怒早已超出了他能容忍的範圍。他做人小心謹慎,即使遇到狡猾的對手也能處理得游刃有餘,唯獨對內部的出生入死的兄弟失去了警惕。
這是一種被折斷手足般的劇痛和心死,秦海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一腳把茶几踢翻,「要是讓我揪出這個人,必死無疑。」
「秦海…你還是關心我們會不會冷死在這裡好了。」陸曉嵐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捲縮在沙發裡,不斷地摩挲冰冷的手臂,聲音帶著幾分無助,「小七他們發現我們不見了,會到酒窖找我們嗎?」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秦海脫下身上的外套,給瑟瑟發抖的陸曉嵐披上。他沿著酒窖慢步了一圈,發現酒櫃裡有幾張深灰色的桌布,連忙翻出來給陸曉嵐裹住身體。
她的嘴唇已經開始發白,疑惑地問道,「酒窖的溫度為什麼這麼冷?儲存紅酒不是十二度左右就行,怎麼我覺得這裡起碼有零下十度…」
「這裡曾經是冷庫,最低可以調到零下三十度。」秦海從酒櫃裡取出一支伏特加,擰開瓶蓋放置在陸曉嵐的唇邊,小聲吩咐說,「別說話,先喝口酒暖身。」
單薄的被單無法給予陸曉嵐任何溫度,她乖乖地喝了一小口,嗆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很辣…」
「你注意別睡著了,我去找工具試試把門撬開。」秦海把她身上的桌布攏了攏,然後在角落的工具箱裡翻出了扳手,開始想辦法將門撬開。
可是秦海太低估銀濠酒窖的密封性和安全性,這扇特別訂製的鋼門,裡三層內三層都是純正的鑄鋼,一隻小小的扳手配合秦海的大力氣,充其量不過是把門的邊緣刮花而已。
「砰——砰——砰——」的敲打聲,讓酒窖充斥著絕望的迴響。陸曉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從沙發裡掙脫出來,小跑到秦海的身邊提議說,「我幫你,否則一動不動,會覺得更冷。」
「嗯。」秦海把一隻鐵錘遞給了陸曉嵐,兩人合力敲打。
陸曉嵐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笑著問道,「如果我們逃不出去,別人發現的時候會冷成殭屍嗎?」
「死不瞑目才會變成殭屍。」秦海語氣輕鬆,可是內心的擔憂卻一點點地加重。其實他對地下室的環境很熟悉,酒窖曾經作為銀鷹的根部,藏過很多絕密的文件,所以陳鷹明在重建的時候做了特別處理,以防止任何盜取秘密的人逃脫。
一旦保安系統認定內部入侵,就會自動切斷電源並對酒窖進行反鎖。但有一種情況例外,就是通過監控室的特殊程序,也可以對酒窖封鎖。眼下顯然而見,對方早已清楚秦海和陸曉嵐的行蹤,才會潛入監控室操控這一切。
其實對這套保安系統熟悉的人並不多,張俊賢是其中一人。因為銀鷹的總部已經在兩年前搬遷到度假村,所以這裡閒置過一段時間,去年開始才讓秦海改建為酒窖。
甕中捉鱉,看來對方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決心很大。
看到陸曉嵐因為用力而臉頰潮紅,秦海停下了敲打,身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擦了一把冷汗,小聲吩咐說,「現在身體暖和點了嗎?」
「嗯,比坐著的時候好多了。」陸曉嵐把工具扔掉,氣喘呼呼地盯著秦海,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很有感染力。
秦海不解地問道,「有什麼好笑的?」
眼前的女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摀住小腹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你蹲在角落裡敲門的樣子,滑稽極了。」
讓陸曉嵐這般取笑,秦海下意識低頭打量自己,才發現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配合墨綠色的迷彩褲子,真有點像不倫不類的感覺。「好笑嗎?我覺得自己穿這條褲子挺帥的。」
「臭美…」陸曉嵐累壞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笑容逐漸從臉上消失,聲音也顯得疲憊,「秦海,我又冷又餓又累,難受極了。」
一句話,讓秦海的心感到酸痛。他把工具扔掉,彎身把陸曉嵐從地板上抱起來,放置在一旁的沙發上,重新裹上桌布安慰說,「別擔心,等會兒小七找不到我們,會下來的。」
「可是你自己心裡也沒有譜,對吧?」陸曉嵐往秦海的懷裡蹭,讓冰涼的臉頰緊貼住他僅餘一絲溫度的胸膛,「我很累,想要睡覺。」
酒窖的溫度越來越低,每一寸吸入的空氣都冷得直打哆嗦。空氣中瀰散著一種入骨的寒意,讓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霧氣,如同置身於幻境當中。
酒櫃上的玻璃瓶子,都蒙上了一層薄霜。秦海的身體快支撐不住了,冷得血液都似乎凝結起來。
「秦海,我們會冷死在這裡嗎?」陸曉嵐的聲音氣若游絲,在秦海的懷中扭了扭,然後合上了雙眼。「死的時候,你會抱住我嗎?」
「小嵐…小嵐…」秦海用被單包裹著兩人的身體,不斷地摩挲懷中女人的手臂,「別睡…千萬別睡…」
可是任由秦海怎麼呼喚,陸曉嵐只是「嗯嗯」了兩聲,依舊沒有睜開時雙眼。手掌掠過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發現雙腳已經冷得僵硬。在這種寒冷的環境下,秦海也無法估計兩人耐寒的極限。可是一旦睡著了,也許就不會醒過來了。
他咬著牙關,趕緊喝了一口伏特加。如冰水般的液體順著食道緩慢灌下去,落在胃部泛起了一絲暖意。他狠狠地灌了幾口,然後托住陸曉嵐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用舌頭撬開她緊閉的牙齦,讓帶著他剩餘體溫的酒精一點點地流入她的嘴裡。她早已僵硬的雙手,條件反射般抱緊了秦海的手臂,呼吸聲變得沉重起來,開始回應對方的親吻,然後緩慢地睜開了雙眼。
「抱著我,就不會覺得冷了。」秦海把陸曉嵐如冰塊般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細碎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別擔心,我會在你身邊。」
也許是秦海的說話鼓舞了陸曉嵐,她抬頭迎上了對方血紅的雙眼,猛地抽回了自己的雙手,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把衣服穿上。」
「不,我不冷。」這句說話由秦海顫抖著聲音說出來了,其實他也冷,冷得頭皮都發麻了。身上這幾張單薄的桌布根本不耐寒,再繼續下去,估計他也撐不了多久。
心疼…陸曉嵐探起身體,想要脫下身上的外套,卻被秦海制止了。他小心地把懷中的女人抱緊,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她蒼白的小臉,「離開這裡以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出去了我就告訴你,你會喜歡的。」
「秦海…」陸曉嵐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裡打滾。她有一種錯覺,如果眼淚流出來,也會凝結成冰,「對不起。」
剛才陸曉嵐小睡了一會兒,做了一個噩夢才驚醒過來。在夢中,秦海發現了她曾經是臥底的秘密,拿著一把鋒利的長劍,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臟。在她倒下的那刻,清晰地聽到秦海無比陰冷的罵聲。
「背叛我的人,下場只有一個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