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3.離開 文 / DIAM
盧縈艱難的一路走出皇宮,她知道自己的身孕,她也感覺到這次的毒酒傷了身子,雖然服了解藥,可是孩子…唉,可能保不住了。
盧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雖然自由了,卻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如今只剩下自己,沒有婢女沒有親人能指望,她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面對即將到來的小產。
盧縈知道,她現在不能藏到空間裡面去,因為她能感覺到身後還有李世民的人,皇帝從他出宮開始就派人跟著她了,也許是想看看她如何流放,又會跟誰聯繫,是否會回盧家,若是,皇帝就會再有機會打擊盧家的名聲了。
一個皇帝怎麼會那麼無聊的管臣子家裡有幾個婦人?又怎麼會不知道房喬在莊子上有個妾室和庶子,可是偏偏他不提,就是要讓人以為盧縈善妒且是悍婦,房喬被弄得只能有她一個婦人,都是盧家教育的不好,毀了盧家的名聲為一,指責盧家包庇在二,然後再用盧家不敬上,不服管束,收了兵權為其三,盧家經此接二連三的打擊,必會出錯,自亂陣腳,各大家族世代聯姻,若他們出言維護,便是給了李世民借口征討,不過以盧縈看來,其它家族自顧不暇,肯定不會有人出面替盧家說話的了。
這一個連環計策,算得深且遠,看著不過是幾個婦人爭夫,然後牽一髮而動其身,計策連環,環環相扣。
可惜盧縈不是那喝醋的夫人。而是盧家十幾年的精心教養的下任家主,豈會是個蠢婦。盧縈始終記得祖父的教導,任何陰謀都不比陽謀,我盧縈光明正大,事事占理,樣樣無可遮掩,甚至你說我是牝雞司晨,我便承認自己是!李世民你還能如何,我已放棄家族,放棄爵位。自我流放。受盡人間苦楚,如今看還有誰人來說我!
走在宮外的土路上,盧縈努力辨別街道,她平時雖然也出門。可是都是有馬車接送。所以也不會特意去記憶街道的名字。還有地點,如今她有些後悔,自己當真是錯漏百出。雖然知道益身堂,卻不知道如何去,看來從新投胎這些年以來,自己果然被養的不知人家疾苦了些,連走路都越發的艱難起來。
身上的疲乏越發嚴重,小肚子墜的難受,冷汗從盧縈的臉上滑落,可是她咬著牙,她必須繼續走下去,她必須盡快找到益身堂,汗水濕透了鬢角的頭髮,甚至連她的後背都佈滿了痕跡。
盧縈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耳邊似乎聽見很多人說話的聲音,她走到長安的主街道了?步伐蹣跚,嘴裡念叨著益身堂,可是她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似乎有個人在跟自己說話吧?她抬起頭,看著面前模糊的面龐,張口「啊」了一聲,接著腦中一片模糊,身子不受控制的軟倒在地上,眼睛也無力的閉上了。
「主子,醒醒,主子,用力一些,馬上就過去了!」一個男音在自己的耳邊盤桓不去,盧縈用力的搖頭想要辨別方向,可是都沒有用,自己的眼睛睜不開,耳邊有人不停的跟自己說用力,用什麼力?怎麼用力?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很疼很疼,她大喊了一聲,「啊!」使勁兒的向下使勁想要擺脫那疼痛,接著好似什麼東西脫離了自己的身體,疼痛減小了,腦中黑黑一片,人又昏迷過去了。
趙連碩滿臉大汗的看著眼前這個脆弱的女子,慘白的一張臉,毫無顏色,牙關緊咬,汗水打濕了滿頭秀髮,身下卻是一片血肉模糊,木蓮正在收拾打理。木蓮是盧家的暗衛,被盧縈送到益身堂的夥計之一,因為她是女子之身,專門打理孕婦,產婦,還有流產等事情的。
兩人忙活完了,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趙連碩吩咐道,「我給主子把過脈了,人沒事了!就是剛才不知道為什麼有毒素傷了孩子才小產的,你先看著主子,寸步不離的守住這裡,我去安排人不要讓人闖進來,另外讓那對母子守好口風,把他們穩住別離開。」
轉身到門口,想了想,問道,「主子出了事情,你說讓誰去打聽消息的好?」畢竟主子送來的人都是特殊的,他還是問問的好,自己的小夥計怕是不當事!
木蓮抬頭面無表情的道,「讓木遠去吧!」
趙連碩點點頭,沒說話出去了。
藥鋪後堂裡面,一對母子正坐在那裡焦急的等待著。那母親一對眸子閃閃亮亮,想拿茶杯喝茶,可是剛一動,腰就疼得要命,臉色發白。那兒子馬上拿起杯子倒了水放到母親手裡,「娘,喝茶!」
母親點頭,「哎,」握住杯子喝了口茶,「那女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男子安撫母親,「娘,放心吧,我看那醫士都進去了好幾個,應該沒事的,咱們等著就好!」
兩人安靜的喝茶等待,趙連碩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那男子正對的模樣,心裡很是驚訝,這男子真是好英武的面相,男子立刻起身抱拳,趙連碩更加詫異了,這麼高壯的男人真是少見,這人竟然不是軍中之人嗎?
「醫士,那女子如何了?」男子清朗的聲音問道。
趙連碩伸手示意讓他坐,自己也坐到了桌旁,「這位夫人,郎君,剛才送來的那位夫人,嗯,小產了,人倒是沒事了,只是需要靜養著。只是不知道,她是你們的什麼人?可有地方養著?」
問題問得很隱晦,對面的母親一愣,滿臉的心疼,「醫士,那女子小產了?哎呀,可憐的孩子啊?看著還那麼年輕怎麼會就小產了呢?」
男子就簡單得回答了,「某跟母親想來益身堂求醫,在路上看見這女子步履蹣跚,很是不對勁,上前詢問,那女子就暈倒了,我們順路就給送來了。」
趙連碩點點頭,「這樣說來,她與你們沒有關係?你們可見到她身邊有沒有別的人?」
男子搖頭,「當時,她身邊並無任何人!」
趙連碩點點頭,又問道,
「郎君貴姓?」
男子抱拳道,「某姓楊,名錦益,這是家母,楊氏!」
趙連碩也抱拳回禮,「某是趙連碩,這益身堂的老闆!」
楊錦益臉上突然驚訝,進而高興的湊近,「早聞趙醫士的大名,今日錦益就是帶著母親來求醫士的,」不等趙連碩回答,他就拉住趙連碩的手,來到母親身旁,「我娘總是腰疼,我這些年從軍去了,一直都沒有機會照顧娘親,這次可要醫士給娘親仔細看看。」
趙連碩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這個著急的人,他能理解他的心裡的想法,他給那老夫人診了脈,查看了眼底還有舌苔,敲打了腰部的各個地方,問疼不疼,如何疼之後,點了點頭,對楊錦益道,「郎君放心,老夫人就是常年的腰肌勞損,實屬疲累所致,這病就是需要養著,不能幹重活,逢陰天下雨,天氣變化都會更加嚴重些,不過倒是可以先用針灸調理一段時間,配上些藥膳,只是老夫人這些年身體虧的厲害,我建議還是先把身體調理好一些再下針吧!」
楊錦益聽得連連點頭,臉上高興,「好,都聽醫士的,我這就找個客棧,跟娘親住下來,好好給娘親調養身體。每幾日我都會帶母親來診診脈,麻煩醫士了!」
趙連碩一笑,「不麻煩,你們儘管來!」
楊錦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醫士,那女子怎麼辦?她醒了沒有,也不知她家裡還有些什麼人,我們也不好帶走她,這樣吧,我給她出錢,讓她住在醫館可好?」
趙連碩點頭,「可以的,你放心,我會讓人安排好好照顧這個女子的,也順便打聽一下這女子的家人,如何流落到自己一人在大街上小產的地步,唉,估計也是個可憐的人啊!」
楊錦益跟他母親也臉上露出同情,世間女子不易,如今流落到獨自一個人在街頭小產,肯定家裡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倆人都同時歎了一口氣。
趙連碩說還要出去問診,兩母子也趕緊告辭離開,並約好了三日後再來看診。
趙連碩送走了兩人,招手讓小夥計過來,「小九,去跟著他們,看看他們在那裡落腳,跟什麼人聯繫過,多等一會兒再回來。」
小九點頭,馬上尾隨而去。
趙連碩又走到木遠的身旁,拉住人到後堂,悄悄地說了剛才的事情,讓木遠趕緊去查,主子出了什麼事情,回來大家一起商量之後再決定跟什麼人聯繫。
木遠神色凝重,問道,「主子如今如何了?」
趙連碩也沒有隱瞞,「已經沒事了,不過剛剛小產了,身子很虛,加上身體裡面略有殘毒,還需要調理。」
木遠點點頭,「你照顧好主子,我這就去了,如果有人來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主子的消息,等我回來!」木遠想的深遠,主子這樣狼狽,定然是出事了,能讓盧家的嫡女出事,估計應該跟那位有關係了,可是他不明白姑爺哪裡去了?怎麼沒有出現?盧家的人也都不見,讓他有些心焦,所以特意囑咐趙連碩千萬別洩露主子的行蹤。
趙連碩點頭表示知道,還順便說起了那對母子的事情,還說了小九也跟去了,木遠想了想,「我去安排人,把這對母子看起來吧,免得洩漏了主子的消息!
趙連碩也覺得自己想的過於簡單了,卻是應該看起來。
木遠沒有再耽擱,拿了幾包藥出門打探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