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4.房母出山 文 / DIAM
盧縈頭次來這裡,以前因為鄒氏被關起來了,所以一直沒有機會來拜見母親,這次正好是個機會,婆媳正式見面。
房喬提前給媳婦打了預防針,說了母親有些症狀,讓盧縈不要放在心上,盧縈早就知道怎麼回事兒,順從的點頭應了。
醫士給房母診脈之後,就跟房喬道,「姑爺,老夫人就是有點頭風的舊疾,但是並無大礙,我給老夫人開些湯藥,吃上幾幅就好!」
房喬對母親的病證,心裡明鏡的,點頭道,「勞煩醫士!」
盧縈跟醫士打了個招呼,就跟著房喬進了房母的房間,鄒氏正在床上躺著裝病,見兒子帶著一個年紀略小的美貌娘子進來,看那穿著打扮,氣度非常,估計就是自己的兒媳婦盧家三娘。
兩人走上前給房母行了大禮,「母親,這是兒子的媳婦盧氏三娘,兒子跟您說過前幾個月兒子成親了,母親那時身體不好,頭疼得厲害,也不是很清醒,就沒有出來觀禮,如今正好讓三娘拜見母親。」房喬說著,還攙扶著盧縈給房母行了認親禮。
房母看著盧三娘給自己行禮,心裡有些得瑟,什麼世家大族的女兒,還不是要給自己跪拜的?本來還想擺譜為難一下新媳婦,結果就看到房喬嚴厲的眼色,心裡一顫,現在不是跟兒子鬧彆扭的時候,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慢慢悠悠顫顫巍巍地道,「媳婦快起來吧。不用多禮。你莫怪母親,以前啊,就我跟喬兒兩人相依為命,日子過得艱難所以身子一直不太好,前段時間也沒有能參加上你們的婚禮,實是遺憾!」說著還抹起了眼淚,「唉,這輩子母親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著我兒娶妻生子,不想卻因這病證不能看著你們成親,母親心裡難受哇!」嗚嗚哭泣出聲。
房喬聽了心裡也是難受。以前母親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累,才把自己撫養長大。如今自己都成親幾個月了都沒有來看過母親,雖然說那次確實是母親的過錯,也差點壞了秦王的大事。無奈之下只能拘禁了母親。如今看母親已經想明白了。也許可以讓母親出來走動了。
盧縈看著眼前的人做戲,心裡歎氣,真真是當局者迷啊!無奈也只能輕聲勸導。「母親莫要難過,等母親養好了身子,我們就可以常常聚聚。兒媳以前不敢來打擾母親休養,如今見母親似乎好了些,不如兒媳經常過來陪陪母親?也免得母親寂寞?」
房喬眼皮一跳,媳婦要是經常過來陪母親,那要是母親做了些什麼不合適的事情,媳婦豈不要難過了?更何況還有祖父在日日盯著房家呢?現在還是免了吧,遂道,「母親的身子還是不太好,等醫士開了藥,好好將養一番,等身子好透了,咱們再來討擾吧!」
房母本來見兒子似乎開始鬆動了,也許自己就可以不用被關在園子裡面了,結果媳婦一說要來陪自己,兒子又改主意了。焦急之下就脫口而出,「我聽說我娘家來人了?喬兒,讓我娘家的人來見見我吧?我這些年身子也不好,想家想得厲害!」說完還祈求地看著兒子,眼中含淚,說不出的可憐。
房喬心下一軟,「母親,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呢,我明日讓人去看看,若是母親家裡的人,我就帶來給母親說說話!」
房母立馬老實的答應,「好,好,你們回去休息吧,明日記得帶人來給我說話!」
兩人起身告辭出來。
房母自己在屋子裡面這個鬱悶,兒子變了,不再什麼都聽自己的了,這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啊!不行,不能讓那個女人執掌了房家。看他們的樣子,估計兩人還沒有圓房,喬兒都這麼大了,聽管家說,兒子又為了新媳婦攆走了身邊伺候的人,這憋時間長了總有忍不住的時候,哼,我鄒家的人到了,等喬兒跟她表妹成了事,就不信還能什麼都聽那盧氏的話!想著就洋洋得意起來,似乎看到自己在家裡說一不二的場景。
小夫妻二人出了屋子,吩咐了婆子仔細照看房母,特別是喝藥要準時,然後雙雙回了自己的瀾心院。
當晚,房喬頭一次主動跟盧縈講了自己生在什麼人家,如何跟母親在父親過世之後,孤立無援,被族人侵吞財產,甚至被趕出家族。母親如何不容易把他養大,他中了進士之後,追隨了秦王起了義兵。其間,從來沒有鄒家人的出現,甚至援手。
盧縈對房喬的身世瞭解詳細,也真是同情這個人,能憑借個人的努力走到如今,不能光說他慧眼識人,還主要是因為他的能力。當然,房母也是著實不容易,寡婦養大一個兒子,被人侵佔了財產,就靠自己微薄的嫁妝養出了一個進士,光憑著這,這個女子就值得人尊敬。也許只是年歲大了,越發地依靠兒子,生怕兒子被人搶走了,所以才看不上自己?盧縈有些不理解婆母的心理。
房喬答應了母親,讓她見自家的親戚,所以第二日也請了假,專門等著那傳說中的女子上門。
倒也沒有白等,那女子早早得上了門,這次非常老實的遞了帖子,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房喬跟盧縈都看了帖子,上面交待他們是山東焦州鄒氏,是房喬母親的嫡親兄長的女兒,代表家裡人來拜見自家的姑奶奶的。
房喬笑了笑,「我都不知道母親家裡還有人記得我們!」說完,讓人引那女子進來。這一句自嘲引得盧縈心疼了不少,拉起夫君的手,安慰道,「不過是些打秋風的親戚,不值得你上火鬧心的!」
兩人說著話,傳說中的小鄒氏出現在廳堂之上。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樸素,頭上也就一根銀簪子,生得很是美貌,要說盧縈是那種還未長成的萌妹子,這位鄒氏表妹可真真是一朵吐絲花,身子豐滿,皮膚白皙,尖尖臉,柳葉眉。一雙美目。顧盼生姿,小鼻,薄唇,不語先笑。「鄒氏漣娘見過表兄。」
一個福禮。伴著一個軟軟的聲音。入了人心。
房喬
沒有讓那女子起來,直接的問道,「你說你是焦州鄒家的人?可有憑證?」
那女子自己起身。抬頭雙目帶著委屈地看著房喬,「表兄,漣娘怎麼會騙你?姑母前段時間派人跟家裡聯繫,說是想家了,想讓家裡人來長安安置。父親見了姑母的信,老淚縱橫,直說這些年對不起自家的妹妹,可是家裡不能隨便搬走的,所以反覆猶豫好久才決定,讓漣娘代表家裡來陪陪姑母,以解相思之情。表兄若是不信,就讓陪同漣娘來的人進來一問便知,看看是不是房家的下僕?」
房喬還真不知道母親之前派人回了自己的老家跟娘家聯繫了,眉頭一皺,「來人啊,讓陪同之人進來。」
外面等候的婆子跟家裡的兩個侍衛馬上進了廳堂,給房喬行禮。房喬一看,還真是自家母親身邊的婆子,那倆侍衛也是自家的,心裡就相信了幾分,又讓那婆子仔細講了由來。
那婆子道,「大人,老夫人之前總是念叨家裡,想回鄉見見兄長,哦,大舅爺。就派了奴帶著書信,跟兩個家中的侍衛回了焦州。
大舅爺見了書信,痛哭流涕,可是家中事情繁多,不能親自來見老夫人,家裡的人也都是讀書的讀書,嫁人的嫁人,後來商量了良久,才決定讓大舅爺家的小娘子來京裡陪老夫人一段時間,說說家裡的事情。」
房喬聽了點了點頭,讓兩個侍衛也進來問話,當然回話是一樣的。
「表兄,這下可相信表妹了?」小鄒氏當沒有看見盧縈,沒有問起這個女子可是表嫂,只是一個勁兒的跟房喬撒嬌。
盧縈從頭聽到尾,一句話都沒有問,也沒有說話。
房喬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女子,對於她忽略自己的媳婦不滿,遂指著身邊的盧縈,「這位是我的夫人,盧氏三娘,你稱夫人就好。」房喬並不承認她是他的表妹,當年沒見過的人,如今突然出現,讓房喬怎麼都無法當親起來看。
「表兄叫我漣娘就好,見過夫人,以後還蒙表兄多多關照!」
盧縈輕聲道,「不必多禮!」
房喬接過話來,「以後還是稱我為房大人的好!既然是鄒家的人,來人哪,送鄒家娘子去老夫人的院子裡面陪著老夫人吧!東西給準備齊全不要委屈了!」一點不給這女子機會靠近自己跟媳婦。
小鄒氏無奈,有些戀戀不捨的轉身跟著下人離去了。
房喬拉著盧縈的手,兩人起身去花園子散步。房喬輕聲對媳婦道,「這女子來的奇怪,我之前並未聽說母親要跟娘家人聯繫,你在家要多加小心。無事,不要讓她親近,就讓她在母親的院子裡面陪著母親就好。」
盧縈見房喬並沒有被美色所迷,頭腦清醒的交待自己,心裡很是開心,一種安心的感覺。盧縈自己不知道,從當初的那種不甚在意,些些感動,到慢慢地關注他的生活,為他著想,到現在的一種想要佔有的心態和那隱隱的妒嫉,都是愛的萌芽,愛的成長。
房喬趁著今日天氣好,自己又在家裡,就陪著媳婦整理花園子,散散步,說說話,下會兒棋,說說家裡的事情。房喬感覺很開心,似乎只要在媳婦的身邊,他就很滿足,那種從在人群中的一見鍾情到現在的相知相伴,讓他從內到外的透著幸福,連同僚都說他從成了親,人都一天到晚地喜洋洋的,跟撿到多少金子似的。
房喬從來都不怕同僚打趣,自己確實撿到了寶,外人怎麼會知道自家媳婦的好處?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裡出西施了吧?他怕自己睡覺都會偷偷的笑醒。
另外一邊,鄒漣娘來到老夫人的院子裡面,漣娘一下就撲進了房母的懷裡,「姑母,我是漣娘啊!」房母看著懷裡的女子,口中呼喚,「漣娘啊?真的是你來了?快,孩子,給姑母說說,你父親怎麼樣?你的兄長還有姐姐們呢?家裡如何了?」
鄒漣娘哽咽的訴說了家裡的情況,鄒家本來早已落魄了,當年還是勉強湊出了嫁妝給鄒氏,嫁到了從小訂親的房家,本來以為這房家有錢,鄒氏嫁了可以多多地幫助家裡,剛開始確實還好,鄒氏一胎就生了兒子,地位穩固。可是誰也沒想到鄒氏的夫君卻突然過世了,房氏一族侵吞了房喬這一房的財產,還把鄒氏跟幼年的房喬趕了出來。鄒家離得遠,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成了定局,無法為鄒氏追回財物了,但是鄒氏也不傻,臨走之前還是把自己的微薄的嫁妝給要了回來,房家想迅速解決麻煩,也就沒有在意那些東西,都還給了鄒氏。
也是靠著這些嫁妝,鄒氏才能養出了一個進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