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0.第300章 殘酷 文 / 書夢者
晏清的比試場地與南川的隔得不遠，他們不過是轉移一下場地就到了。
才剛剛來到，找個座位坐下不久，比試就開始了。
正好是一個妖修對一個法修。
那妖修可不得了，竟然是三足金烏！
那金烏之火在整個場地裡頭熾烈舒展，肆意地鋪展開來。
就是在觀眾席上也只看得一片火光沖天，更別提場中的法修了——
竟是完全無法靠近！
不過那法修也相當了得，一身精純的水元之息，竟是在那強大的金烏之火的面前不落絲毫下風！
剛剛好看到這麼一場精彩的比試，兩人自然坐下好好討論一番。
南川對著晏清這麼說道——
這法修明顯就是一個單水靈根修士，否則不會有這麼強大而純淨的水元之氣。
但晏清卻道南川這是想多了。
因為這個法修可是另外一個大世界裡頭的出了名的天才人物。
這個大世界名為五行大世界。
裡面的人都是五行俱全的人，也就是說所有人的靈根都是五靈根。
但是他們的功法卻是只有單靈根的功法！
所以隨著時間的過去，這些人會因為修行的原因，主修靈根最終吞噬其他靈根，成為單靈根！
這種不同，是天地法則的不同造成的。
若非晏清早已經有過瞭解，他也看不出來其中的差距。
天生單靈根者比起這種從五靈根蛻變而成的單靈根者的靈氣儲存量要少得多。因為五靈根轉為單靈根之前，五靈俱全，另外四靈對主靈根會有一定的影響，分薄了靈氣。
這就導致了主靈根在吸收更多靈氣才能夠讓修士進階。
如此，修士的積累怎麼可能不比那天生單靈根者深厚呢？！
不少單靈根的天才挑戰過這法修，都被他打敗了。
所以這個法修在這裡也是赫赫有名之輩，名號海納百川！
至於那妖修亦是極不簡單之輩。
三足金烏本來在妖修裡頭就是血脈極為強大的一脈！
他的實力自然不容置喙，在這地下黑市裡頭名聲亦是不小，名號金烏火尊！
經過晏清的一番解釋，南川這才恍然大悟，對這地下黑市的瞭解也多了幾分。
隨即他的心裡便湧現出一股渴望——
他還得再努力，再多學多思多想！
自己到了這地下黑市以後，不能什麼都靠著師兄！
他要做一個能夠幫助師兄的人！
南川如此想道。
而台上的氣氛越發變得緊張了。
其實這妖修和這法修兩人早已經有過幾場對決了，但都是有勝有負，今天不過是再次相戰而已。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的戰鬥，只要看出得勝的機會不大，便會立即認輸。
而不像某些修士一般，沒有拼到最後，都依然會堅持下去。
就像現在，那法修說道：「小金雞，你這火還差了點火候啊！」
那妖修粗眉一豎，冷哼一聲，道：「那就試試能不能把你烤熟再說！」
小金雞三個字在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這妖修完全是失去了冷靜。
眼下怕是已經習慣了，但他的怒火依然熾烈——
金火之威不容褻瀆！
只見那金烏之火竟是化作一隻與他本體一般無二的金烏，天足屹立於空中，散發著無盡熱力！
隨即，那金烏展翅一飛，朝著那法修直直飛來！
那法修卻是早已經有了準備，輕聲說道：「暗流！」
瞬間整片火海深處，似有一道水流潛伏而過，然後暗中翻湧而上，層層疊上，從悄無聲息到聲勢浩大，恍若海裡狂瀾一般！
而那一片火海瞬間化為平靜。
難怪名喚海納百川呢！南川心中暗道。
面對如此攻勢，那金烏之火卻是清鳴一聲，直直朝著那海中衝去！
那妖修冷笑一聲，妖元流轉間，那金烏之火越發熾烈！
金烏落海，海水蒸發，瞬間無水！
就是那金烏之火就要撲上那法修之時，他卻是果斷說道：「我認輸！」
妖修對此卻是完全不意外，冷哼一聲，「下次可沒那麼便宜你了！」
南川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這麼一場看起來勢均力敵的戰鬥竟然是那麼快就結束了。明明他感覺那法修還能再繼續堅持下去的。
晏清這時候忽然問出一聲:「剛剛那場比試，你看出了什麼了麼？」
南川定心細細想了一會，說道：「有任何機會都不要錯過！」像剛剛那妖修若是趁那法修說出認輸的話之前給金烏之火輸入妖元，那法修會輸得更徹底，而不是像現在這種有頭無尾的感覺。
「還有，要堅持下去！」這大概是作為一個劍修，最不會忘記的事了。
對於南川的答案，晏清卻是搖了搖頭，淡道，「你錯了。」
南川有些不服，「哪裡錯了？！」
看了看南川一眼，晏清道：「你想當然了。」
隨即晏清再仔細分析一番，南川這才意識到自家師兄的意思。
原來那金烏正是知道法修會認輸，所以才不會下手的麼？
因為若是此時下手，法修受傷了，也一樣會認輸。但是往後若是金烏遇到同樣的狀況，法修就不會同樣對他手下留情了。
而那法修並非不願堅持下去，而是知道自己再戰下去並無多大益處，果斷就見好就收。
他們這種程度的戰鬥，除非有必勝的可能，否則都不會狠下毒手，要懂得找到自己的位置。
晏清希望，南川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時——
要麼如法修一般，果斷認輸；要麼如妖修一般，趁機得勝。
不要傻傻地做無謂的堅持。
要知道這比試還有很多場安排。
除非是想要體會生死之間的感覺，否則還是堅持下去。
隨著時間過去，積累下來，能學到許多東西。
「師兄，原來這地下黑市是這樣的麼？」南川有些怔然，忽然發現自己還是將地下黑市想得太過簡單了。
晏清神色冷淡地點了點頭。
若非今天師弟遇到的對手剛剛好是一個劍修，他就不會帶著師弟過來看這些戰鬥，傳授自己的經驗了。
劍修雖然嗜殺者不少，但劍修更講原則！
既然南川不是一個帶著殺心的對手，那麼對方也一定不會對南川下殺手。
其實先前的戰鬥，若是南川抱著殺死對手的決心，不用說，很快就會被那劍修殺掉。
這不是實力的問題，而是經驗的問題。
自家師弟到底還是沒有見識到這地下黑市殘酷的一面啊！
他的原意是想要讓自家師弟自己好好體會這些事情的，否則這些事情怎麼先前沒有說呢？
但現在，還是他自己指出來吧！
剛剛這麼一想，下一場戰鬥正正滿足了晏清的想法。
下一場戰鬥的兩人晏清雖然從未見過，但從他們身上的氣息可以判斷，這兩人的功法相剋，怕是會是一場極為艱難的戰鬥了。
緊接著，南川的確是大開眼界了。
比起先前南川的戰鬥，以及上一場戰鬥，這一場都要殘酷得多！
他看著兩個修為相近，功法相剋的人不斷對擊，就算兩人都傷痕纍纍也沒有絲毫停竭！
地下血痕處處，甚至還有一些血塊，是其中一個修士的手臂！
隨即這場戰鬥的轉折點來了。
那斷臂之人竟然還詐輸以誘哄得他的對手上前。
但另外一個卻是極為經驗，早就做好準備後退！
但就是如此，那斷臂之人卻是完全沒有錯過機會，將對手的手同樣斬下！
不過，就在那一瞬間，那人的腦袋也被對手斬了下來！
南川只覺得震撼！
晏清看著南川的眼睛，認真說道：「這才是地下黑市的常態！他們兩人都是要贏的心來。而贏的代價就是將對手殺死！」
「在這裡頭，除非是像先前的妖修和法修那樣，已經闖出了名號，有一定的實力，完全不怕輸幾場，否則只能一直贏下去。」因為這樣的人並不缺寶物。
「一般說來，會來地下黑市的人，除了像我們這樣為著增強實力的人，還有就是為了寶物而來。連續贏得一百場，五千場，一千場，都能得到專屬的機緣！專屬的機緣可就讓人瘋狂了，願意為了寶物奮鬥的人數不勝數！」而這種人居多！這樣的人，為了連續得勝，往往更加不擇手段。
縱然這種人已經失了道心了，但那又如何？
這樣的人在地下黑市裡活得最久，卻是再多的機緣都無法晉階了！
「師弟，你今天的戰鬥在這地下黑市裡頭其實很平常！因為你遇到的人是劍修。」而劍修是怎樣的人，同為劍修自然瞭解。
「我希望你可以正視，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地下黑市。」要懂得進退，當殺則殺！有實力就完全壓制對方而得勝，實力不夠就只能殺死對方得勝！
最為重要的是，有時候你認輸了，但是對方可未必想要放過你。
晏清少有地跟南川說那麼多話，一邊說，一邊給南川分析，給南川真真正正地揭開這地下黑市的殘酷的一面。
他的話，一字一字都刻在南川的心底。
這就是地下黑市的殘酷。
南川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想起自己先前那場戰鬥，那麼愉快……
而現在師兄告訴自己，剛剛不過是自己幸運而已。
他明白師兄的好意——
往後，自己還會遇到更多的對手，那些對手不擇手段的居多。
若是他毫無經驗，毫無防備，下場只有一個，那就——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