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2.第542章 為這一場夢，白頭成翁 文 / 清薇
夜瞑垂眸，見她敷衍的模樣，倍感無力，阿曉總是這般……呵！
「阿曉，為夫過幾日要去金石山。」
「金石山？那不是……佛山嗎？咱們去哪兒幹什麼？」獵-艷？那可是佛祖的地盤兒。
夜瞑眸光一閃，勾唇，「母后也快去輪迴了，為夫去拿到金石山下的一株仙佛花送給母后，則可讓她喝下孟婆湯，卻能保存前世記憶。」
金石山下，壓著鎮佛珠，拿到後才能與如來交換舍利子，以此保住佛界。
「母后……要輪迴了？那她……還會回來嗎？」宮拂曉眼眶一紅，說的好聽是輪迴，還不如說是要死了呢。
「別難過，母后她是要去找父王了，父王已輪迴在等她了，找到父王時，他才會恢復前世記憶，這有難過的？他們遲早都會回來的。」
母后挖了心，等的就是這一天，是該高興的！
「真的嗎？」宮拂曉其實想說，母后還未看到她的孫子孫女出世呢……最後轉念一想，還是別看到為好。
自己都不確定能否生下孩子，何必讓她等到一場失望呢。
早點輪迴，早點找到她挖心等待千萬年的男人，多好啊……
「嗯，真的。」
「哦……。」
這樣的事，只能說不擔心，高興是高興不起來的。
「那咱們拿回仙佛花，母后便要走了嗎？」這件事，好突然吶。
「自然不會，還要過上些時日，待時機到了，母后才能去輪迴。」
夜瞑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另外一隻手，將櫻桃喂到她的唇邊，這是哄她別難過。
宮拂曉如何都覺得……他這是在喂貓兒，伸出白-嫩纖細的爪子，扯下腦袋上的大手，另外一隻手拿過櫻桃，自己喂。
…………走在人界蕁國的大街上，宮拂曉沉默著。
得知老夫人要輪迴，宮拂曉的心裡很是難受，其實她更羨慕。
她等了千萬年，可以去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可自己呢……
她且不說沒時間等，一旦她消失了，就算是上億年的時間，她也再無機會回到阿夜眼前了……
所謂遙遙無期，便是如此吧，可笑的是她竟還貪心的想要阿夜記住她，愛著她，說到底，憑什麼？
她也不知自己憑什麼有如此想法，竟貪婪至此……
大街上，他們二人的回頭率，百分百的，可宮拂曉卻全然沒注意到。
忽然一陣琴聲讓宮拂曉頓住了腳步，她側目，看過去，是一個女子在酒樓前賣唱，回頭看了夜瞑一眼，走到了酒樓前的那個台上。
「姑娘，我能借你的琴一用嗎？」
那女子抬頭，驚艷……好美的女子啊，她是從天上迷路而來的嗎？
起身，欠身，「這位姑娘，請。」
「多謝。」宮拂曉提裙坐下，抬手撫上琴弦，呵！看向台下夜瞑，「阿夜……。」
所有人的視線都沿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清冷的殿下，一旁的女子對宮拂曉，羨慕嫉妒恨，沒想到她有如此一夫君。
自己也生的不錯，可卻要在此處賣唱，真是同人不同命，呵！
夜瞑的視線至始至終都停留在宮拂曉的身上，點頭，「嗯。」
「我唱一首歌給你聽吧，你一定未曾聽過。」宮拂曉想，她多想把自己會的，都給他看到呢……
「好。」
宮拂曉說著，低頭，抬手，指腹撥動琴弦，「
紅是長安一抹紅，黑是命途的機鋒，夢中夢歧路終與誰能同。
紅則紅得遠渡一程夢，黑則黑得任誰在其中，溺其中管它暮鼓晨鐘。
冬雪晚晴濃，贈你遺恨都撲空，為這遺恨誰入其中，撲便撲空心也空。
長恨酒意濃，贈我遺恨曾與你相逢，為這相逢局外局中，罷了執著與悸動。
得遇一城春，羅幕深消夜永，
釵頭羅勝在，倩誰寫宜冬，肯與誰相擁，等不等得落雪千重……
得遇一人老，宴罷歸錦筵紅，
枕戈旦待時，也把歲月藏鋒，得與誰相擁，擁便擁了人如轉蓬……
又聞太平鐘，是你夢醒太匆匆，為這醒來無動於衷，無話詞窮都詞窮。
離歌為誰誦，是我留戀試逐東風，為這留戀長亭短亭，付了心事又誰懂。
得遇一城春，枕上事心頭血，為這夢一場白頭成翁，再與誰相擁，痛便痛足也夠從容。
得遇一人老，南朝霧北朝風，這愛也如刀戟命運多繁冗，再與誰相擁，醉便醉了沉酣一夢……
得遇一剎那，枕上事，十年冬，為這醒一場卻也倥傯。
再與誰相擁，痛便痛也讓你動容。
得遇一人老，前朝霧，後世風，就算是在愛前人人都平庸。
再與你相擁，是場夢也有始有終……。」
曲畢，宮拂曉抬頭，看向夜瞑，笑靨如花……
阿夜，為君歌一曲，願君入憶……
她想告訴阿夜，其實真的不必為她的一場短暫輪迴毀了自己，得遇一剎那，醒來一場，不過也是也惘然罷了。
如今，她這般開心的活著，愛著他，不過是希望有一場有始有終的夢，僅此而已。
阿夜，在我有生之年，你給了我一場很美的夢魘，足夠了……
夜瞑心揪緊，歌，真好聽，可……呵！
阿曉想的，他都知道，要他看著她死，他做不到！
否則，他又如何不知放手呢？既然他動心了，愛的深了，那麼一切他都賭進去了。
宮拂曉不知道，殿下精心編織的這一場夢魘，是她的夢中美好，更是他自己的一場夢靨。
殿下如此做，也是想，不要自己的這一場夢醒來，要做……就做永生之夢。
「阿曉，下來……。」他抬手，等著她的手伸入。
眸底泛起的神色，那是別人看不懂的痛意與決絕！
阿曉，沒了你的現實，我不要！有你的地方，即便是場夢靨，我也願意沉-淪不醒！
殿下，你可知，你這是在自毀……為這一場夢，白頭成翁，值嗎？
宮拂曉起身，走到他面前，她實在不知阿夜此刻的想法，只能盡力的勸阻他，不要為自己做傻事。
走到他面前，深呼吸一口，抬手，將自己的爪子放在他的手中，看他捏緊。
擰眉，「阿夜，我的爪子是肉做的，你捏這般用力，很痛！」
她說，我的爪子……
夜瞑垂眸，掩住眸底明滅不定的神色，勾唇，「阿曉，這首歌很好聽，叫什麼名？」
「這首歌，叫蘭陵枕夢。」其實吧，這首歌的旁白故事說的是一件搶女人的故事，可這歌詞卻適合自己與阿夜的事……
「枕夢……。」很不好，卻又很美的名字，夜瞑薄唇輕啟，重複著這二字。
「阿夜。」
「嗯？何事？」
「沒事，咱們回家吧。」
宮拂曉看了看四周的人，神色都那般奇怪，她被盯的十分不舒服。
「好！」
兩人正抬步欲走，那個賣唱女子上前，跪在宮拂曉與夜瞑面前，「公子，夫人，求你們買下奴婢吧，奴婢願為你們當牛做馬。」
宮拂曉頓時心裡不舒服了，她作為女人，還不知這女子心裡的想法麼？
她是看上阿夜了，想趁機勾-引阿夜來著……！
咳了咳，她眼珠子一轉，說到，「作為一個窮人，我們的日子還沒姑娘你過的自在呢，我們拿什麼買下你？買下你後，又如何養你？」
……！夜瞑眉心一抽，暗笑。
其實宮拂曉是想說，她上有老要養，下有小要喂，家裡窮的叮噹響……
不過為了真實性，她還是該了口。
「這……夫人，求求你了，你們穿著如此富貴，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人，只求賞小女子一碗飯吃便可，小女子別無他求！」
跪在地上的女子連連磕頭，於別人來說，那是我見猶憐，於宮拂曉來說，她就想踹這女人兩腳，還要不要臉了？
「姑娘何必如此呢？我也不開玩笑了，我家確實富可敵國，下人也是一大堆，你想跟著，那便跟著吧。」
宮拂曉說著，看了夜瞑一眼，眨眼壞笑，從夜瞑的袖中拿出一疊銀票遞給那一旁跟上來的小廝，算是買這女子的錢。
同時，心裡又忿忿不平的嘀咕，這禍害，上哪兒都能招惹女人，真是太不放心了！
真想將他做成標本，放兜裡！
殿下好冤枉，這女子分明是她招惹的，如今她全怪殿下了。
「多謝夫人，多謝公子。」
那女子眼中劃過得逞的笑意，跟在宮拂曉與夜瞑的身後，一路離開了那酒樓。
路，越走，越隱蔽……
越走，越陰森……
她哪兒知道，宮拂曉與夜瞑已帶著她走到了鬼道上，很快，便要走到冥界鬼門關外了！
「夫人，這……這是何處？」
「哦，這裡啊……只是回家的路而已啊，話說，姑娘啊，你覺得我跟我夫君長得好看嗎？」宮拂曉若有所意的詢問。
四周的冥風漸漸起了，屍氣也漸漸的飄來，也就是常說的鬼氣。
配合這陰森森毫無陽光的鬼道，那真是……太有氣氛了。
那女子嚥下一口呼吸，點頭，「嗯，夫人與公子郎才女貌，生的極美。」
「那你可是喜歡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