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3章 幕後之人 文 / 夕顏洛
事實證明,當杜晗煙不是對手的時候,絕對是一個極好的合作者,不過兩日的功夫她便順利地將殷如解決了,手段隱秘,像個旁觀者一樣地立在南母身邊看她將殷如責打了一番,關入了柴房。
只是她沒想到,殷如的身體竟然如此柔弱,只是杖責二十就一命嗚呼了,讓她大感疑惑,就算身嬌體弱也不該這麼快就沒了,不過死了也就死了,對她來說只要能不再讓她出現在南慕封的面前,死了倒也乾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爆出了一件事,將整件事推向了**。
誰能想到,被世子爺看上的宮女竟然是卓大人的私生女,當卓大人無奈之下上門領人時,只得到了一具屍體,縱然是私生女,總也是他的親生骨肉,卓大人當場大發雷霆,甩門而去。
而=與此同時,關於南忠公世子一些隱秘的癖好被有心傳了出去,都說世子爺喜歡鞭打女子,活活折磨,這個卓大人的私生女便是被凌辱至死,聽說仵作來抬人時便見到那女子滿身的淤青傷痕,慘不忍睹。
南慕封向來務實,很少關心這些傳言,直到三日後下朝無意中聽到有人談論,才知道自己竟然成了殘忍的摧花狂魔,氣得他難得發了脾氣。
杜晗煙尋準時機陪在南慕封的身邊,她自然知道南慕封不是這樣的人,雖然見他無比惱火有些心疼,但是她轉念一想或許京城世家會因為這件事的關係而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他,若是這樣……她便有機會嫁他為妻。
這些頹廢日子的陪伴,南慕封對這個晗煙表妹倒是多了幾分情意,畢竟失意時陪在身邊的女子總是容易讓人心動的。
這一日下朝,南慕封沒有去翰林院,反而吩咐馬車去了北街一條偏僻的巷子,七轉八彎地繞進了一棟宅子。
他下了馬車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四周掃了幾眼,才推門進入了宅子,因而沒有發現不遠處一雙凌厲的眸子和一閃而過的黑影。
「殿下……」南慕封走到涼亭中,躬身請安。
被他稱為殿下的男子負手而立,只留下孤傲的背影。
「本殿讓你討小七歡心,你倒是好,乾脆將卓青遠的女兒帶回來了……南慕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男子聲音低沉,極為不悅。
「殿下,殷如是公主硬塞給微臣的,而且微臣也是後來才知道殷如身份的。」這件事讓南慕封也是十萬個哀怨,要是早知道這件事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壓根就不會多管閒事,可是事情都發生了,他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自己吞了。
男子忽然轉過身來,赫然便是五皇子楚思淵,此時的他早已斂去溫和懦弱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徑的沉冷,只見他眉眼一挑,冷聲說道,「本殿看你滿腹才華又極有抱負才答應幫你,給你指條捷徑,你倒是好,弄出了這麼一出。小七是什麼性子的人,縱然她對你有幾分心思,也斷不會容忍你當面下了她的面子,更何況依本殿看來,她對你怕是尚未動心。」
南慕封抿了抿唇,他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根據五皇子所形容的,七公主這種被人奉承順從慣了的人,只有那些她不阿諛奉承的人,才會得她另眼相待,他相信絕非他自作多情,公主對他絕對是不一樣的,偶爾投來一兩眼複雜的目光,他能感覺得到。
只是……或許確實如五皇子所言,公主年紀還小,並不太懂得男女之情,看樣子他還是應該製造些機會同公主相處,讓她動心才是。
「皇后已經在籌備瓊華宴了,到時候京城權貴之子都會出席,你以為你會有什麼勝算?」楚思淵沉吟一聲,「小七最近行事有些古怪,定是皇后在她背後給她出謀劃策。」
「嗯,微臣知道了。」南慕封點頭應是。
「卓家那邊,本殿會幫你擺平,你就不用多管了。」楚思淵掃了南慕封一眼,沉聲說道,「成為駙馬,你才能真正被父皇重用,否則你就永遠只是個五品官員。」
楚思淵語調平穩,個中意思卻直直擊中南慕封的心裡,他受夠了被人輕視的目光,他明明滿腹才華,明明是世子爺,卻偏偏沒人將他放在眼裡,縱然他成了狀元郎,在殿試中表現出色,但是和大多數權貴之子相比,他依然是最不被重視的。
外人看起來他是意氣風發的世子爺,但是他心底的鬱鬱不得志卻沒有人知道,而這些都被五皇子看穿,五皇子給了他一條路,雖然佈滿荊棘,但是彼岸卻是高人一等,這讓南慕封無法拒絕。
「微臣明白。」南慕封沉聲應道,他早就明白何時該收斂稜角,何時該隱忍不發,如今的他不過是個沒落世家的世子爺,他能做的只有忍耐,他相信自己總有一日會站到人前,接受所有人崇敬的目光。
「小七雖然刁蠻嬌縱,但是心思卻很單純,你若是能得她傾心,她必能助你得到你所希望得到的一切,到那時候便是你我成就大業之時。」楚思淵認真地注視著他,選擇南慕封是他思索許久之後才做的決定,只有身在谷底卻極有野心的人,才能珍惜每一個機會。
南慕封想到七公主的嬌縱霸道,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喜歡溫柔如水的女子,像杜晗煙那般如解語花般的女子,若不是因為她的公主身份,他是必定不會接近她半分的。
「你若位高權重,自然有數不盡的女子投懷送抱,你若無權無勢,便只有數不盡的嘲弄諷刺……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這些,楚思淵便離開了宅子。
南慕封一人立在亭中,默默地握緊雙拳,眸中神色越發堅定。
是了,五皇子說得沒錯,世人皆說他這個狀元郎得皇上青眼,可是卻也只得了一個有職無權的五品官員,南忠公府早已沒落,沒有殷實的家族為他的後盾,只靠他自己,怕是一輩子也至多掙得四品官員。
他空有滿腹經綸,有雄心壯志的抱負,卻得不到重用,那些紈褲子弟卻因為家族的庇蔭而仕途坦蕩,他不甘心,不甘心一輩子無為,他明明比那些平庸之輩出色那麼多,為何竟然要居於那些人之下?
「只要娶到公主……」他垂下眼簾,聲音輕得彷彿一陣風吹過便能帶走似的。
末了,他緩緩地鬆開了手,僵硬的五官也舒緩開來,恢復了平日裡溫潤貴公子的模樣,視線往皇宮的方向看去,低聲呢喃:「娶到你,便可以了吧……」
而回答他的,只有陰森森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