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文 / 玉寒雨
自從那日,司馬凌玉和長公主親近些之後,長公主的房外再沒有掛起紅燈籠。她竟有些怯怯的,害怕面對司馬凌玉,也怕自己受不了她再對自己那樣。這幾日她的心很亂,她自從大婚當晚發現司馬凌玉是女子以來,其實並沒有太影響她對這門親事的滿意程度,與她從前在宮裡的生活相比,額駙府到底自在些,雖說也有些眼睛整日盯著她,但並沒有干涉她的生活。她還可以每日都看到那個一見傾心的人,她當時就覺得奇怪,這世間居然有如此男子,既風度翩然,又俊秀乾淨,簡直叫人移不開眼,原來是女子!其實最讓她心安的是,幾乎每晚她都可以和額駙相擁而眠,覺得溫暖踏實,她知道她傷害不了她,也放下防備,安然入睡。這段日子以來,她已經習慣和額駙同眠,有幾日她不在,她甚至無法安眠,比如此刻,雖然她沒有召額駙來,可心裡也一直都在想著她。
司馬凌玉見那日後,長公主再沒召自己,倒也樂得終於有點自己的時間。她常常是睡在自己房裡,偶爾也會去婉晴那兒轉轉,她知道長公主現在是在猶豫在糾結,長公主對自己是有情不假,但或許還沒有到可以以身相許的地步。司馬凌玉也不需要她以身相許,她只是希望以後真有大事的時候,她會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這邊,最起碼不會和自己反目就好。否則,以阿瑪對皇太后的仇恨,定是會斬草除根,一併除掉長公主的。
目前來看,要讓長公主徹底愛上自己,怕還是要利用一下婉晴了,善妒幾乎是女子的本能。於是,司馬凌玉下午去會靜格格,上午的時間都會待在「暖晴閣」,和婉晴兩人親親熱熱說說笑笑,反正她知道這一切自會有人去報告給長公主。婉晴見長公主這幾日沒召司馬凌玉,而司馬凌玉就可以常來陪自己,高興壞了,日日叫人做不同的菜,讓司馬凌玉在她那兒用膳。不過她也疑惑,今日就沒忍住,「王爺,你是不是和長公主吵架了?」
司馬凌玉本是坐在案幾邊的椅子上看書,聽到婉晴這樣問,便放下書,「過來!」
婉晴走到司馬凌玉近前,很自然地坐到司馬凌玉的腿上。
司馬凌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本王和長公主的事,你也要過問嗎?」
婉晴見司馬凌玉變了臉,趕緊起身,半跪下去,「婉晴不敢,只是好奇。王爺別生氣,婉晴下次不敢了。」說著說著,婉晴居然哭起來。
司馬凌玉本來也就是只想逗逗婉晴,沒想她這樣不禁嚇。
司馬凌玉探身拽婉晴起來,「這怎麼就哭上了?」她讓婉晴再次坐在自己腿上,「本王只是告訴你,不要打聽長公主的事,萬一被她知道了,你小心會挨說。」
婉晴哭得梨花帶雨,她伏在司馬凌玉肩頭啜泣。
「好了,乖,不要哭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司馬凌玉好言勸著婉晴,她現在對婉晴是有點憐惜的,因為她知道長公主會除掉她,只是早晚的事。「你再哭,本王可要走了。」
司馬凌玉說著,佯裝要起身,婉晴緊緊地拽著她的袖子,「王爺不要走,婉晴不哭了。」她衝著司馬凌玉綻開一個帶淚的笑容。
司馬凌玉有點心痛,婉晴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卻注定在這場戰爭中早早地犧牲。司馬凌玉很想對她好一些,儘管她知道她對她越好,長公主越嫉妒越生氣也就會越早地除掉她,也才能徹底的成為自己的人。可是,又能怎麼辦呢?既然已經知道會有壞的結果,只能讓過程更好些了,不是嗎?
「王爺,晚上來嗎?」正在司馬凌玉想著這些,耳邊傳來了婉晴有點膽怯的聲音。
司馬凌玉看著臉上還有淚痕的婉晴,幫她擦了擦眼淚,說了句,「好!」
司馬凌玉吃過午飯帶著阿越又出府了,去「搏君社」的路上,阿越回報說,「少爺,今兒府上又少一人!」
司馬凌玉聽著,沒言語,她知道這當然還是長公主的傑作。
「均離那邊有消息嗎?」司馬凌玉每日都會問問雲姐姐的情況。
「少爺,均離說五小姐和蘭兒有連諾在,療傷,調理,已經好了大半。五小姐也不似之前虛弱,現在每日可下地行走半個時辰。」
「嗯,那就好,對了,我讓你尋的老夫婦找到沒?」
「已經找好了,現在也已經秘密地藏在均離他們那兒。」
「好。今日起讓他們和五小姐見見面,熟悉熟悉,我是打算過段日子,迎娶五小姐入府,總得給她一個新的身份,才不會被阿瑪的人懷疑。」
「少爺,若想給五小姐新的身份,地點怕是不能在人群密集處。其實,那客棧附近就少有人煙,只住了幾家。」
「是嗎,如此甚好。那便就近在那兒尋座宅子,買下來,打點好附近的人,若有人問起知道如何回話就行。」
「是,」阿越答應著,但還不甚明白,「那五小姐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就說是出身於沒落的書香門第,家道中落,只能買了舊宅,安居在城邊。」
「好,阿越知道了,今晚便去籌備此事。昨兒皇上來了詔書,說明晚讓進宮參加中秋家宴,和長公主一道。」
「長公主知道了嗎?」
「知道的,昨兒的詔書是長公主接的。」
「好,走吧,咱們去『搏君社』,看來過了今天,靜格格和我,便再做不成兄弟了。」
下午老時間老地方,司馬凌玉和靜格格如約而見。兩人將要分開時,靜格格無比遺憾地和司馬凌玉說,「凌玉兄,明日中秋佳節,小弟怕是不能來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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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司馬凌玉笑笑,「無妨,中秋佳節,本就該和家裡人團聚,為兄怎會不懂人情。你我兄弟情誼長久,來日方長,又豈能只爭朝夕。」
「不瞞凌玉兄,其實小弟最不喜這熱鬧,覺得不如和凌玉兄安靜的說說話來得自在,只是有些應酬不得不去。我們後天再見,可好?」
司馬凌玉笑笑的答應著。
靜格格回到王府,已經月上柳梢,一進門便見自己的阿瑪在等著自己,「兒,你最近都回來這麼晚嗎?」
「也不晚嘛,阿瑪,你今天怎麼有空理我?」靜格格撅著小嘴,抗議著肅親王平日裡忙朝堂上的事,都沒空陪她。
「阿瑪知道你怪阿瑪忙,可是阿瑪可沒有忽視你呀!」肅親王笑瞇瞇地看著眼前一身男裝打扮的愛女,「阿瑪知道你的秘密。」
靜格格睜大了眼睛,「我的秘密?」隨即有些心虛,「兒能有什麼秘密?」
「嘿嘿,」肅親王笑了,「那你臉紅什麼啊?」
「阿瑪!」靜格格叫了起來,「你說什麼呢,我可沒臉紅。」無論阿瑪怎麼說,自己絕對不能說出認識凌玉兄的事,凌玉兄說過,不想讓人知道的。
「那阿瑪問你,你每天下午都幹什麼去了?」
「我當然是去聽書啊,阿瑪你不是不知道兒愛聽書吧?」
「那聽書之後呢?」肅親王派人跟蹤過女兒,知道她每日聽書之後,都和一個男子去竹林練武。回報的人說,此人沒有識出兒的身份,和兒稱兄道弟,還交兒武功,看上去沒有什麼企圖。
兒最近常常發呆,他卻明白了,自己的愛女長大了,怕是情竇初開了。兒是他最小也是最寵愛的孩子,他真心希望她能嫁個自己喜歡的人,在這天子腳下的京城裡,政治婚姻太多了,他不想他最寵愛的小女兒是其中一個。
「阿瑪,」靜格格有些警覺,隨即情緒激動起來,「你不會是派人跟蹤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