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文 / 玉寒雨
「經屬下檢查,五小姐是被人用皮鞭抽打,皮外傷嚴重,但並沒有傷及臟腑。」連諾回稟道。
司馬凌玉聞言,回身掀開雲姐姐手臂處的衣衫,果然發現都是皮鞭抽過的血痕,觸目驚心。看到如此情景,司馬凌玉的心都在滴血,恨不得將那施暴的人碎屍萬段。
司馬凌玉又問,「那為何人到現在還是昏迷?」
「少爺,您看見五小姐脖子上的勒痕了嗎?從勒痕看,五小姐曾想懸樑自盡,如今昏迷是繩索壓迫頸部血管,腦部供氧不足導致的。」
邊上的林石插話道,「少爺,我和均離聽到蘭兒大叫救命,衝進房裡就看到五小姐已經——」
司馬凌玉擺手,阻止了林石的話,她已經明白一定是雲姐姐不堪屈辱決定一死了之的。
「少爺,您無須太過擔心,屬下剛給五小姐服下了藥,半刻鐘後,屬下即為五小姐施針治療,少爺放心,到時五小姐便會甦醒了。」
司馬凌玉點點頭,回身問蘭兒,「蘭兒,你一直和五小姐在一起,到底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
蘭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開始講述,「少爺,那日你走後,五小姐一直在哭,蘭兒勸也勸不住。過了兩日,五小姐倒是不哭了,但是說什麼就讓蘭兒和均離走。蘭兒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覺得五小姐情緒不對,便一直陪在五小姐身邊,沒敢離開。可是不知為何,均離走了。」
「這個情況均離已經回報過了,接著說,均離走後又發生了什麼?」司馬凌玉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劫走她們的。
「均離剛走不到一刻鐘,突然就闖進兩個蒙面人,二話沒說將五小姐和我打暈了。等再醒來,已是夜裡,五小姐和我被丟在一間髒兮兮的柴房,手腳都綁著。」
「那到底是沒見了劫你們的人?」
「當時兩人都蒙著面。但夜裡我和五小姐聽到柴房外有人說話,說上面交代在卯時前一定要處理掉這兩人。這可給我和五小姐可嚇壞了。看房外的月亮,當時也差不多醜時了。蘭兒費了好些氣力,把手腕上的帶子磨斷。」蘭兒說著,抬起手,那一道深深的血印子還趴在蘭兒的腕子上,刺目得很。
「然後又幫五小姐鬆綁。外面兩人說時間尚早,先喝酒吃肉,後來竟醉得睡著了。我和五小姐在黑暗的柴房裡摸索著,居然發現柴房東南角還有個後門,而且沒有鎖,便悄悄逃了出來。」
「那又如何到了青樓?」
「我和五小姐也分不清方向,又怕那蒙面的兩人追來,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一個小鎮的街道上。街上沒什麼人,又是晚上,店舖也都關著門。我們不敢停,想找個僻靜處先躲躲,結果在一個轉彎處撞見了一個老伯。我們見他面善,就求他幫助我們,借個地方藏身。老伯人很好,把我們領到他家,見我們口渴,又燒水給我們喝。我和五小姐由於害怕又跑了那麼多路,已經是非常疲倦,被老伯讓到裡間屋子就睡了。後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們被人用涼水潑醒,才知再次遇到壞人,已被買到了青樓。」
司馬凌玉聽得唏噓,已經可以猜到後面的事了,「那青樓的老鴇一定是逼你們接客了?」
聽到問話,蘭兒忍不住哭了起來,「是,五小姐和我不從,所以挨了好些皮肉之苦。後來,那老鴇把我們關在一間房裡,說先讓我們再考慮一下,同意了什麼都好說,還是不從,就要讓青樓的家丁先破了我們的身,再接客。五小姐怎麼肯受這種侮辱,所以趁蘭兒不備竟——」
「好了,蘭兒,我知道了。你們受委屈了,你的傷連諾看過了嗎?」司馬凌玉雖然沒有聽出這是阿瑪的人幹的,可是她還是有所懷疑。
「少爺,屬下已看過蘭兒姑娘的傷,如她所說,確實只是皮肉之苦,並無大礙。屬下該給五小姐施針了,少爺可否先讓一下。」
司馬凌玉趕緊起身,讓連諾過來。只見連諾從隨身攜帶的小藥箱中,拿出他的九針用具,開始施針。
連諾手法嫻熟,將針快速捻轉刺進司馬凌雲的人中、內關兩個穴位,當連諾將針刺入中衝穴時,司馬凌雲的手指就動了。
連諾笑了,「少爺,五小姐醒了。」說著他起身退到一旁。
司馬凌玉趕緊上前,坐在床邊,她抓起雲姐姐的一隻手,輕聲呼喚,「雲姐姐,雲姐姐!」
只見司馬凌雲的眼皮輕輕地顫動,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司馬凌玉靠上前,仔細盯著雲姐姐,發現雲姐姐的臉色開始有些恢復了血色。雲姐姐張了張嘴,但沒有發出聲音。
連諾在一旁見狀,趕緊遞上杯水。司馬凌玉扶起雲姐姐,親自餵她喝水,並暗示均離他們先出去。
等均離他們和蘭兒都出去後,司馬凌玉緊張地問,「雲姐姐你好些沒?都是玉兒不好,沒有照顧好姐姐。」
司馬凌雲沒有說話,但是閉了眼,淚水滑落臉頰。
司馬凌玉見雲姐姐哭了,慌了,「好姐姐不哭,現在沒事了,你很安全!」
當司馬凌雲睜開眼睛看到她的玉兒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自己安全了。是她來救她了!
司馬凌雲現在還很虛弱,說話也有些吃力,可是她還是要說,「玉兒,你怎麼這樣狠心,那日不聽姐姐說完就跑掉了?」
司馬凌玉一時也語塞,「我……」那日確實是自己疏忽了,不過自己也是太過傷心,覺得無法面對雲姐姐才急於逃走的。
「你告訴了我這樣一個讓人震驚的秘
密,難道都不肯給姐姐一點反應的時間嗎?」司馬凌雲此刻真的有點氣憤玉兒那日就那樣走掉。
聽到雲姐姐的話,司馬凌玉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下,難道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還有轉機?可是上次雲姐姐明明是失望得很。
一想到這,司馬凌玉突然害怕了,「雲姐姐不要多說話了,先好好養傷,一切等傷好再說。」
「不,我要說,」司馬凌雲雖聲音虛弱,但卻很堅定,「我怕我現在不說,你又帶著誤解走掉了。」
在司馬凌玉懷裡的雲姐姐,抬起頭看著她,她抬手想摸摸司馬凌玉的臉,抬到半路,終因太過虛弱而垂了下去,但被司馬凌玉攥在了手心裡。
「你認為姐姐真是那無情無義之人嗎?你我自小一起長大,彼此的感情又怎會用男女身份這樣我們無法做主的事情決定呢?」
「這麼說,」司馬凌玉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雲姐姐不怪我欺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