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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4章 文 / 更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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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目送黃彤從醫院出來,梁歆怡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認錯人。

    黃彤是那種氣質溫暖溫婉,長相清新清秀的典型。老大不小的人了,如果不是一身名牌,經常會被認成學生妹。可現在,像是一下蒼老了幾十歲。邁著虛浮的腳步,一臉哀大莫於死,一晃、一晃隱沒在蕭瑟的夜裡。

    梁歆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完蛋,子衿肯定知道了!

    倒不是怕她,怕的是局勢不清,落入敵人下懷。尤其,子衿對黃彤的態度,到底是真心,還是另有目的,看見那樣的彤,她又有些吃不準了。思忖了很久,她最終決定按兵不動。

    此時的蘇淺言才剛剛轉醒。看來人的身體素質千差萬別,在服用禁忌藥物方面,黃彤確實比蘇淺言更有「資歷」。喉嚨乾渴,聲音像乾癟的橘子皮微弱乾澀。房間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身上又使不出多少力氣,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好在黑夜也能積蓄力量,意志力戰勝逆境,摸索著把燈打開了。

    瞇著眼睛適應了半天,再睜眼時,發現這裡是梁歆怡家裡自己那間房間裡。說是房間,其實是套房,有**的陽台,衛生間,臥室,小會客廳。從外面看,這間套房正好是個穹頂的形狀,所以還有半截樓梯可以通向樓頂天台。與梁家老宅的宏偉氣魄不同,這房子地處北京東四環最有品質的別墅區,時尚摩登精緻觀。與梁家老宅的相似之處就是,未免顯得空曠寂寥。尤其這裡沒有阿姨幫傭,只有冷冰冰的各色死物。

    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下去,才感覺喉嚨有些好過。蘇淺言決定再去祭五臟廟。房子的大廳大得離譜,和圖書館或者辦事大廳的面積有一拼,一路開燈走到廚房,好在冰箱裡還有昨天沒有吃完的白麵包。

    捏著麵包肉塞了幾口,像是附和著她的吞嚥聲,後面傳來「咕嘟、咕嘟」的喝水聲。蘇淺言回頭,小吧檯方向沒有開燈,依然黑乎乎一片,這咽水聲就是那裡發出的。

    「是你麼?」蘇淺言試探地問。燈被應聲打開,果然如她所猜,梁歆怡正雙手撐著吧檯,台上一瓶拉菲全被灌光。

    本來還想吃飽喝足補充完澱粉蛋白質考慮如何面對她的問題,如今看到她灌酒如喝水,心裡不由得一抽。

    喝完拉菲,梁歆怡又不知從哪摸出一瓶,打開瓶口又是一頓灌。蘇淺言實在看不下去,就走上前把酒瓶奪了下來。

    「給我。」梁歆怡命令道。

    蘇淺言想了想,問:「你在生我氣?「

    其實心裡明白,光是生氣還做不到讓她灌酒。她是一個偏愛品酒的人,酒對她的意義不是發洩也不是應酬,而是自己對自己的犒勞。所以這種暴殄天物的做法,有損她的酒德。」生氣嗎?」重複一遍,又細細品味,眼神充滿疏離:「確實很生氣。」

    「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是在懲罰自己吧?」可以讓她這樣對待喜歡尊敬的事物,那麼只有這一種可能。

    「懲罰自己……」動了動嘴皮,又抿了抿,「確實是很對不起一個人。可又沒法去為她辯解。」說罷按住蘇淺言的手,把酒瓶搶到手裡,不管不顧地牛吹起來。蘇淺言皺了皺眉,作為暗戀她的時間約等於自己歲數的人,作為她曾經的貼身秘書,葡萄酒知識屬於必學科目,所以看見這瓶價錢接近六位數的暗紅液體釋放在腹中而不是味蕾裡時,也覺得十分暴殄天物。

    直到喝得一滴不剩,手搖了搖,搭在蘇淺言身上,輕飄飄地說:」扶我上樓。「這句話讓蘇淺言安了心,知道她還沒到繼續虐待自己的地步,就緩慢送她上樓,進了臥室。見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眉頭輕蹙著,似乎很不舒服。蘇淺言去下面切了幾片檸檬拿溫水泡了泡讓她喝了下去。又自作主張地拿了藥給她服下,生怕她因酗酒又引發胸膜炎的病。

    壓下湧上的醉意,望著蘇淺言的眼中卻慢慢升起慍怒。酒糟蹋夠了,也醉過了,看來該興師問罪了。

    蘇淺言以為將要承受她的雷霆之怒,可她卻最終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而是扯過被子,悶頭睡了起來。

    望著她的睡顏,蘇淺言並沒鬆下一口氣,反而愈加忐忑了。

    梁歆怡有時候狡詐多端,有時候卻幼稚得像個孩子。兩個本就矛盾的屬性各有分工,和諧統一著。狡詐且唯利是圖是她祖祖輩輩商人的基因裡滲透著,而孩子氣則中和了她的銅臭味,令她變得可愛起來。可她的孩子氣並不是無知者無罪,她的幼稚也不是不諳世事。正好相反,她可以把一件事看得很透,通透之後便在腦中迅速進行分類,一類斤斤計較睚眥必報,一類豪氣豁達滿不在乎。所以就能解釋為何我們的霸道總裁經常會腦袋抽風,做些與智商不符的事情。你盡可以當做是她算計過度進而導致腦回路當機。

    所以此刻多希望她能直截了當地發洩她的不滿和憤怒,她現在什麼都不做,不知是醉酒還是真的在意,所以要算計。希望是前者。

    蘇淺言回到房間,才又因為另一個人忐忑。此刻她該是睡了,於是發了一條短信給她:明天接你放學。意思再明白不過,你要上學。

    睡了一天反正沒有睡意,就開啟了□□,意外地看見黃彤在線。其實蘇淺言雖是新時代的好青年,卻對網上通訊工具很不感冒。申請了微博是因為唐虞,玩□□是因為黃彤。自從和子衿分居後,黃彤就有大把時間無所事事,於是她和何優洛成了她的重點騷擾對象。

    她很理解黃彤,如果自己在愛人那裡被冤枉還無法申辯也會抑鬱煩悶找人訴說。蘇淺言自認為還是很善解人意的

    ,父母省心,朋友放心,很小就學會了將心比心。這時候不睡覺掛在q上一定有心事了,就點開對話框與她聊天。

    過了好久黃彤才回復,說是在喝酒。

    蘇淺言有點鬱悶,覺得今天也不知怎的了,全都在喝酒。感覺她心情不好,於是蘇淺言只能自嘲地敘述了自己的經歷,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吃了個蛋糕之後就渾身不對勁,還被送去醫院。

    黃彤說,那蛋糕裡有春*藥。

    蘇淺言一驚,從僅存的意識裡,找到了絲蛛絲馬跡,知道黃彤所言非虛,就立刻坐立難安起來,覺得自己即無法面對唐虞,也無法面對梁歆怡。是的,她的記憶裡是有幾個模糊的片段,一個是與小虞挨得很近,然後是被梁歆怡帶去車裡,她似乎很生氣的樣子。串聯起來就是梁歆怡可能會誤會她與小虞挨得近。可如今「春*藥」一出來,她擔心挨得近是否囊括了全部的親密接觸?這一想,就不由得面紅耳赤,全身不適。

    黃彤心情確實不好,說完這句話就沒聲了。蘇淺言躺在夜裡心裡頗不平靜,翻來覆去倒騰記憶裡關於「挨得近」的尺度問題,後來篤定再篤定,確實是近了些,可沒越雷池。又覺得自己的記憶不可靠,也許斷片之後做了不該做的事。做,沒做,做,沒做……兩相交戰之後,自己也被搞煩了,於是生拉硬扯一個理論,那就是自己是受,如果這是本性,是否意味著潛意識裡也不會主動?

    就像不會特意網聊一樣,蘇淺言也不懂攻受,這些都是平常和黃彤聊出來的。記得有天黃彤約她和優洛喝下午茶,黃彤說優洛是個小攻,你是個小受,蘇淺言聽完解釋還很不服氣,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該和黃彤一樣攻受皆可。黃彤還開玩笑地說好啊,那就證明給我們看。後來……後來一直沒機會讓她證明。

    於是某小受想到這裡就黯然神傷起來,覺得自己和她的感情有了點進步,身體卻疏遠了,最近一次的相擁是日本溫泉裡,最近的一次親吻是在醫院裡,皆是淺嘗輒止,一點不似她霸道又喜愛盡情盡興的性格。黃彤還說,她看見子衿就想要,難道她現在不想要自己了?

    自稱攻受皆可的人很受不了這個,尤其此時又在忐忑猜測著梁歆怡到底存著怎樣的心思。黃彤說愛一個人就想要她,這句話她狠狠地介意了。雖然關於上床這件事,她還是有點怕怕的,並沒有什麼愉快的感受。每次都是被她用強,在她身下屈辱被動地承受著,要說有什麼奇妙的體驗,除了攀上頂峰時破碎的快感,隨之而來的是內心的苦澀。

    唉,都在瞎想什麼啊。蘇淺言沒有睡意,又有些忿忿,更多的是惴惴不安。最終決定還是再去看看她。

    床上那位呼吸緩而淺,顯然是睡著了。由於自己黑燈瞎火裡睜著眼思考良久,完全適應了漆黑的環境。此時把梁歆怡就著月光看,也將就著能看清輪廓。

    梁歆怡的眉毛細而張揚,梁歆怡的下唇飽滿而性感,梁歆怡的眼長而深,眼尾稍稍挑著,媚得要命。黃彤說她就是個妖孽,長得像妖孽,作風也很妖孽。她完全贊同。看著看著,也不知哪來的邪風,就沒做他想地上前親了她的淚痣一下。柔軟的唇碰到那個小疙瘩,按了按,捻了捻,順便還吹了口氣,有些像是給妖孽一個膽大妄為的惡作劇。做完這一切心滿意足地轉身想要回去,可身子才轉了一半,就「呀」地一聲天地一旋轉,跌進一處溫暖的所在。

    隨之而來的,是耳畔深而重的呼吸,柔軟的唇瓣含住她的舌尖,貓叼住了魚似的不肯放鬆。一瞬間想到攻受的問題,就不肯被輕易逗弄地回吻過去,唇舌熱烈地交纏。

    蘇淺言腦子嗡嗡直響,覺得她肯這樣應該氣得不深。可當梁歆怡伸手探入她的衣衫裡,手卻驀地停住,灼熱的眸子陷入苦惱,進而變得憤怒,

    蘇淺言心一涼。想掙扎著坐起來,卻被她按得死死的。「別動!」她說。

    「你是主動親她的。」她又說。

    蘇淺言心道,完了,果然做過什麼!還沒等自己從這個」噩耗「中緩過神,又聽見她惱羞成怒的聲音說:「現在又來主動親我。」

    蘇淺言可不想像黃彤一樣被誤會,忙解釋道:」就算我……親了她,也是藥物導致的,內心並不想這麼做。可親你,是我喜歡做的事。」

    妖孽還是不高興,一雙眸子還是熠熠地火勢不減:「總之親她就不對。還是……你把她當做了我?」充滿希望地問。

    蘇淺言照實說:「當時的記憶不清晰了。只記得她很冷,我很熱,我想冷卻下自己就與她靠的很近,至於有沒有,親……卻真是記不得了。」

    這個回答依然不能令梁歆怡滿意,彆扭地說:「那就不要親了,睡覺!什麼時候你想起來什麼時候才可以親!」說完又蒙上被子把她推開:「你回去睡!」

    「哦。」蘇淺言依言離開床,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那我永遠想不起來呢?」

    被子裡甕聲甕氣地說:」那就等28天之後才親!」

    28天,人類皮膚的新陳代謝一週期,所有細胞煥然一新……蘇淺言舔了舔嘴唇,無奈地想,還好不是108天,328天。她這個彆扭的樣子,更像是個受吧?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再親親她了。改天要和黃彤好好討教討教為攻之道。

    不過再一想,子衿那樣強勢,真的會甘於被壓的命運?她還一直以為那冰肌玉骨謫仙一樣的人物會不食人間煙火,沒有七情六慾呢。原來也是受。唉,看來做受以她為標榜,也不再那麼不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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