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2章 催情(下) 文 / 更漏寒
第113章
黃彤見過唐虞,對她也頗有些好印象。只是這好印象只局限於樣貌。唐虞開門時,似剛經歷過什麼暴風驟雨的洗禮,眼裡全是頹和灰。
「我是黃彤,你姐的朋友。」黃彤內心苦笑,現在這個時間串門訪友實在不合時宜,自己是不請自來,所以做了討人嫌的思想準備。果然,唐虞眼中劃過一抹狐疑。但很快,也許是黃彤的笑容太過可親和煦,那點疑惑又隱了下去。黃彤發現她有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一般擁有這樣一雙眼的人都有一顆純淨的心。
唐虞把她讓進門來,黃彤一邊走一邊打量了一下四周,眼睛徑直被餐桌上的蛋糕吸引。那是一款很簡單的奶酪蛋糕,上面有冰奶油和櫻桃等配料,說不上精緻。大部分還沒被動過。
電話裡,梁歆怡已經明說蘇淺言和她在一起,又出乎意料地讓她獨自去蘇宅吃蛋糕,黃彤的疑竇也不少,只是事關子衿,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不得不赴。何況梁歆怡做事向來隨心所至,怪行徑經常是層出不窮,所以也不是太奇怪。
打量完蛋糕,正對上唐虞的眼,又笑了笑說:「今天是你的生日麼?」
唐虞點點頭。
黃彤從見她起,就覺得她神情落寞,情緒頹廢,彷彿經歷了什麼打擊似的。出於好意,就說:」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來得匆忙,也沒有特別準備份禮物……」說罷打開隨身攜帶的皮包,拿出一支精緻小瓶,外面還包著一層塑料薄膜還未開封:「這瓶胭脂水當做生日禮物送你。」
唐虞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了?」黃彤見她神色不對勁,心道難道是覺得這樣送禮太突兀?
「生日收禮物,這是誰規定的呢?」唐虞不解道。
黃彤眼中閃了絲訝異,但又很快掩藏起情緒,道:「這個啊,就像是民俗禮儀,大家都習慣遵守。」
「哦。」唐虞雙手接過胭脂水,說了聲:「謝謝。」也許是覺得眼前的女人流暢著一種令人可親可近的氣息,心裡不僅沒有戒心,反而生出了些想與她訴說的*。方纔那一幕霸道奪人的遽變直到現在還令自己驚惶心痛,黃彤如果不來,也許她又會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沉淪。於是這樣一個人在這樣一個時候出現,讓她有絲依賴。
「對了,我收了你禮物,你也來吃塊我的蛋糕吧?」唐虞切了一塊蛋糕,規整地碼在盤子裡。黃彤接過來,視線在那蛋糕上流轉,心想茶壺雖然每每出人意表,但肯定不會害我。可她實在想不出這小小一塊蛋糕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會讓子衿回心轉意?
算了,自己就是太愛胡思亂想,才在感情上總是錯失太多先機。這次也不遑再多想,只要是關於子衿的,她都樂意去接受,何況還可能是冰釋前嫌的一絲曙光。於是張口去吃——
「哎,等等!」唐虞叫住她,叫完又有些後悔,看著黃彤問詢的眼神,又不知道怎麼解釋:「那個,你吃蛋糕沒事吧?」
黃彤放下蛋糕,納悶道:「什麼意思?」
「就是吃它,會不會過敏什麼的。」
黃彤腦中轉了一轉,問:「難道有人吃蛋糕是過敏的?」
唐虞點點頭,道:「我,和……嗯我姐,吃蛋糕都過敏。」說到這個,不禁想到難道梁歆怡的出現和她過敏有聯繫?還有佐籐的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為何她當時那麼奇怪,太奇怪了。她會貼著自己的臉,差點就吻上……
想至此,臉倏地紅了。雖然過後的心情被震顫、酸楚、挫敗所籠罩,可在與她親密接觸那一瞬間自己心悸的感覺還清晰地印在腦海裡。雖然,雖然……由於事發突然又時間極短,還沒來得沉浸其中,覺出滋味。
黃彤眼見她臉色變了又變,便不動聲色地問道:「那,這蛋糕你們是沒吃了?」可看得出它分明是被人動過的。
「哦,沒有。我、姐吃了的,後來就變得不正常起來。現在,應該是被……送去醫院治療了吧。」在外人面前不好直呼其名,又從沒叫過她姐,所以「姐」這個詞叫起來總有點磕磕絆絆。
黃彤立即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如果真如她所說淺淺吃了蛋糕變得不正常,那麼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吃蛋糕的人有問題,另一種,是這蛋糕本身的問題。她才和梁歆怡通過電話,料想淺淺應該不會有事。至於是哪一種,她沒有見過淺淺吃過類似的甜食,也無從判斷。
換一個角度想,如果真的是蛋糕有問題,是不是就能解釋茶壺的那番話了呢?正是因為這蛋糕特別,所以才會有變數,有了變數便不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轉圜的機會。把這個想通,便不作他想,咬了一大口,邊吃邊說:「我不僅不過敏,還很喜歡吃。」
唐虞見她大快朵頤也就沒再說什麼,這時候家裡的座機響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她還納悶是哪裡的鈴聲,因為這座機真是許久都沒用過了,平常有人找都是直接打手機。後來好不容易在會客廳的小茶几上找到了它,接起來。
黃彤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她,確切地說,吃了蛋糕就刻意留心起周圍的變化,她在等那個變數。
只聽她說:「哦,我把電話給她……」稍後又說:「……嗯嗯,我記住了。」掛了電話,唐虞就在紙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對黃彤說:「有人找你,說了一個地址,要你馬上過去。」說完把地址遞給她。
黃彤一驚,心口驀然一跳!變數來了麼?
沒有比這通電話更詭異的事情了。
找她?對方怎麼知道自己大夜裡不在家而是在蘇宅?
找她?為什麼不直接打她手機?
找她?何必傳話,直接叫她來聽不就行了?
找她,卻不想讓她知道是誰在找她。果然,翻了來電顯示,是屏蔽號碼。黃彤看了看紙上的地址,在手中揉成一團。因為這個地址她熟悉。
去,還是不去?明明知道不對勁。
可是,梁歆怡的話太有誘惑力。在心理的天平上,任何事都無法重過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怕後果會令人失望,甚至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可在她心裡,還有什麼比不能隨時陪伴在子衿和孩子們身邊更糟的事呢?
這麼一想就打定主意,不由分說與唐虞告了辭,開車向那地址而去。
此時在醫院,蘇淺言已經檢查結束,吃了藥沉沉睡去。雷晟也已經得到了蛋糕成分的全部化驗結果拿去給梁歆怡。
「除了迪蒙素這種催情劑,還檢查出一種叫做墨斯卡林的……致幻劑。」說完小心觀察了梁歆怡的臉色,不無感慨道:「對方真是歹毒啊,一種藥還不夠……」
「這個致幻劑有什麼效用?」梁歆怡反覆看著檢測結果,眉頭輕蹙道。
「哦,這個我問過了,會伴有燥熱、欣快、移情的作用。」
「移情?」梁歆怡輕吐出聲。再一回味,怪不得有膽量親別的女人,原來是把別人當做她麼?如果是這樣還情有可原,哼。不過,自己與別人那麼不同,她怎麼會分辨不出!就算是被這些藥控制了神經,也絕不能原諒那種行為,不是有心的也不行!打定主意後,梁歆怡就理所當然地繼續生悶氣。
可移情……驀地,她想到了黃彤!
本想讓黃彤吃了蛋糕也去色誘子衿的,可如今有了致幻劑這個因素在,豈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這個驚非同小可,她想到了蘇宅裡那孩子。
雖然個性與母親一點也不像,呆呆木木的,沒有母親的半點神采不說,竟還有一雙紫眸!這簡直就是宣告著她血液中異類的存在。那一定是她父親的,那個破壞了別人家庭、弄得別人妻離子散最終生離死別的劊子手!
與她的初次見面她依然恨極了她,甚至比之前恨意更濃,可她做不到在這件事上袖手旁觀。這是她挑起的,也必須是自己親自善後。
她先是給黃彤打了電話,打了幾通都沒人接,不得已又翻出蘇淺言的手機找到唐虞的電話,又是幾次三番打不通。這下梁歆怡惱了,叫了雷晟馬上派人再去蘇宅。雷晟不明所以,說任務是什麼?
「見人就拆!」惡狠狠地說。
雷晟辦事效率極高,不僅先派了先遣部隊,自己也趕了過去。沒過多久打來電話:「梁總,唐虞小姐已經睡下了。蛋糕被吃過的樣子,此外沒有其他特別的。」
梁歆怡右眼倏地一跳,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不甘心地問:「黃彤在不在?」
「啊,黃彤小姐麼?不在,房子裡就只有唐虞一個人。」
這下闖禍了……腦海裡浮現出子衿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以及那與這面容全然相反的雷霆手腕……心裡未免膽寒,心道這該如何是好?
「梁總,要不要送唐虞小姐來醫院?」雷霆想到既然屋裡沒其他人,那麼蛋糕必然是唐虞吃掉的。梁歆怡心裡卻再清楚不過,吃蛋糕的只能是黃彤。
「咦……梁總,我在地上發現一張被揉成團的紙條,看起來是個地址。」
「快說!」就在一籌莫展之際,這個發現無疑是最有希望的消息。
「裕民大街3號甲11。」
什麼意思?梁歆怡冥思苦想。這地址是否與黃彤的離去有聯繫,黃彤到底是不是去了這裡?光憑被揉成團扔在地上的小紙團也很難下判斷。算,不管了,先去探探究竟再說!一邊心中默默念著,黃彤啊黃彤我的小祖宗,是我對不起你,你可不要半路上就犯起藥勁,隨便找個人……你若是這樣,我與子衿的暗中較量將化為真正的世紀大戰不說,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個人體質不同,黃彤到了地點,才稍稍覺得有些頭暈眼花,氣短胸悶。
這地方是北京方糖會所,vip制,私密性很好。自己也曾來過幾次,所以輕車熟路一路上也沒耽擱功夫。她一路盤算,這電話是誰打來的,又為何把她約來這裡,始終也沒想個明白。甚至有一刻,她幻想著約她來的會是子衿,可馬上又否定,因為此刻的子衿已經在醫院待產了。
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待她的不是別人,卻是自己追了好幾個國家都被她避而不見的賤人——沈素!
直到黃彤出現,沈素繃著的臉才和緩。她年紀輕輕就一路陞遷到現在這個位置,平常為人處事多是嚴肅威嚴有餘,親和力不足。所以第一次見到黃彤時,心中就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上。
還沒等她說話,黃彤就一臉氣急敗壞地說:「好了現在見面了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害我?!」
沈素被她的神情嚇到,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我不這麼做,你會離開她麼?」
「你……」黃彤咬牙切齒道:「第一,我永遠不可能離開她!你死了這條心!第二,就算我離開她也不可能選你!」
沈素似乎是早料到她會這麼說,「那就先完成第一步。」說完露齒一笑:「昨天的調令,我調回北京了。」
從小到大沈素的生長軌跡都是順風順水,考名牌大學,出任學生會幹部,畢業時通過了北京某區黨政幹部的選撥考試與公務員考試,被分配到區裡紀律委員會,後調到河北某縣做科技幹部
,現在又調回北京。可謂是平步青雲。除了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是女人這一點可能不是那麼「順」,其他的,都在她垂手可得的範圍內,除了,黃彤。
作為國家幹部,她接觸的人不算少,可真正看上眼的,黃彤是第二個。第一個還是大學期間朦朧的無法啟於齒的暗戀,算不得數。她這個人在感情上很是挑剔,不會輕易看上誰。所以對於這個幾乎是「一見鍾情」的人,她視若珍寶。發誓無論如何要得到她的心。同時她也很自信,很少有其他女人會比她的條件更好,金錢、權勢、社會地位,她一樣不缺,自持有這個資本與能力去守護這份感情。即使是偷看了黃彤電話裡對方的電話,利用卑劣的手段讓她們誤會,她也不以為恥。為了愛,不擇手段又怎樣?
而此刻的黃彤已從開始的憤怒情緒中冷靜下來,望著眼前的女人,即使再厭煩、痛恨,也需要頭腦保持清醒,因為機會難得。她要知道那些照片和短信她是如何做到的,知道了這些她就可以洗脫罪名。一想到又可以回到子衿身邊,全身的細胞就不由得戰慄起來,興奮又緊張。
「我們去包間裡說吧。」黃彤放軟了語氣,在前台做登記,被告知已經滿了,只有溫泉區有一個空位。這會所分為花、茶、溫泉和ktv四種類型的娛樂區域。黃彤一直是預定茶室的,但也知道溫泉室雖說有溫泉,卻也有**房間可以會客,於是就訂了這間。
兩人來到包間,叫人端了上好的茶和宵夜。偷偷按了手機上的錄音鍵,黃彤的視線才又重新對上沈素。也許是室內光線暗淡,此時坐在對面的人,一瞬間不那麼清晰起來。黃彤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赫然發現那是沈素,又,不是沈素……
我這是怎麼了……黃彤揉了揉眉心,讓自己放輕鬆。
「黃彤,我開門見山的說。雖然我那樣的做法是不對,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我不後悔。」沈素安靜地說完,喝了口茶。
黃彤盯住她,順著她的思路說下去:「我是很恨你,也想告訴你,沒用的,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也好。我和她都不會分開,永遠不會!」
沈素聽完冷笑了一聲:「那麼就像前幾天電話裡說的,我得不到的人,別人也別想得到。可我相信遲早你會接納我。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不會放棄。」
想平靜地套她話的,想控制自己情緒的,可……功虧於潰!
「你就是這樣的人麼,嗯?!自私、不擇手段、為了自己私慾不惜拆散別人的姻緣!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我接納你!就算是讓我死,也絕不會喜歡你這樣的怪物!」黃彤指著她怒道,氣得太陽穴周圍的血管突突直蹦!
沈素勾起嘴唇,不管不顧地說:「我對你不需要像官場上那樣虛以委蛇,不偽裝不掩飾,我也知道說實話的代價是什麼,觸怒你的下場很可能什麼都得不到。但是我依然會和盤托出我的想法,因為我自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我更執著,為了得到你,就算是讓我死我也在所不惜,你信麼?」堅定的目光送向黃彤:「因為我知道沒人可以愛的苦,如同行屍走肉。什麼名啊利啊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一份感情,這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黃彤笑了,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彷彿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沈科長,哦不,如今是沈處長了,你還活在十六七歲麼?你……」這個你字才出聲,突然周圍一陣天旋地轉!黃彤扶住桌沿,撐住自己的身子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
「你怎麼了?」有人關切地問。這聲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子衿?黃彤望向對面,那人卻猶如水中月鏡中花……神智越來越模糊,彷彿自己變成一隻小小的鳥兒,驟然遁入虛空中,浮出再墜下,像是飛得太累,天地間的輪廓都有些模糊了。很快,視角一轉,那鳥兒就在面前,血睛翠羽依稀可見,停落在她的手背上。黃彤嘴角微翹,拚命抬起手,要去摸一摸,那鳥兒也啄了啄她,然後便掙扎著大了幾分,越來越大,週身「彭」出一團火焰!
鳳凰?短促美麗的閃念,就覺得全身被它燒得火熱。
「熱……水……」她嘶啞著聲音說,又說了些什麼,卻連自己再也無法聽清。只覺得周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衣服一件件滑落,直到最後才有了絲涼意。緊接著,一團溫暖包裹住自己,向前推去,前方熱浪滔天……
有那麼一刻,意識是清醒的,發現自己置身於水中,忽沉忽浮,熱浪變得溫柔起來,自己似做起夢來,在夢境與遐想中徘徊不捨。那隻鳥兒彷彿又飛回來,啄了一下她的脖子,又啄了啄嘴,黃彤做出微笑的動作,很喜歡它這樣親近。
終於,意識氤氳模糊,最終陷入混沌。
梁歆怡和手下們奪門而入時,有個身影似乎擦肩而過,再回頭細看,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雷晟叫道:「剛才是有人從咱們旁邊過麼?速度倒快。」
梁歆怡沒理他,叫他在外面等,自己先進了黃彤那間溫泉室,桌子上的茶還冒著徐徐熱氣,再往裡走是一處四四方方的小池子,水汽盈漫在池心,卻是一處室內溫泉。
氤氳中,似有一團在動,由於被仿真假山和綠植擋住視線,她不得不再走近些去看。
池中的,不是別人,正是黃彤——只見她眼睛緊閉,唇角微微翹起,勾起了一抹愉悅的笑。
「誰?!」一個聲音響起,聽起來很是陌生。
梁歆怡的心中咯登一下,再看,果然,池中還有一人!在霧氣中無法看清眉目。
完了,完了,難道自己還是晚來了一步?!
「你們在做什麼?」如果這人真的對黃彤做什麼,她梁歆怡一定要她好看!
沈素平常發號施令慣了,現在被人破壞好事,心情很是不爽,語氣就更強硬道
道:「出去!」
「哼。」不屑地哼了一聲,也沒功夫生氣,拿起池邊的兩件白色浴袍一股腦全丟在黃彤身上,也不管濕不濕。然後把黃彤從池中緩緩拉起,已經濡濕的浴袍遮住了其下玲瓏的曲線。身上被一層層裹著濕噠噠的衣服,很不舒服,黃彤嗯哼了兩聲表示抗議。
滿意地看著面前這個被自己包成的「粽子」,也不管池中那一位的感受,就招呼手下人進來把黃彤抬去車中送往醫院。「喂,你到底對她做什麼沒有?」梁歆怡問。
「什麼、做什麼……」知道他們是一夥人來的,就沒了剛才的氣勢,把自己沉在水中,只露出一個頭來,慌亂地盯著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梁歆怡也沒打算問出答案,就算她說,她也不會信。這筆賬先擱著,她還要回醫院看著那兩個吃了藥就「胡作非為」的女人,也沒時間在這裡耽擱。於是壞心眼地拿了池中女人的衣服,手機和包,再沒片刻耽誤地走了。
車上,她翻出手機,鎖屏。再看包裡,幾個明顯是政府用的紅頭件,有她的簽名,沈素。這人是誰?梁歆怡在腦中搜索了一遍,發現查無此人。
她把手機留下,其他全部丟掉。心想,今天這事萬萬不能讓子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