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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賽前 文 / 更漏寒

    第43章

    所謂的封閉一周,就是吃住都在舞蹈教室。這是大賽之前這裡的規矩。說是舞蹈教室,其實是一幢三層洋樓,在鬧市區裡不太常見。一樓是接待室,二樓是舞蹈房,三樓可供住宿。進門有塊設計獨特的logo牆——肖涵舞蹈工作室。

    肖涵在舞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收徒也及其嚴格,需有至少一次權威大賽優勝者資格。所以,肖涵的徒弟們無一例外都是賽場上的常勝將軍,獲業界普遍盛譽。

    肖涵三十五六歲也未成家,許是從小習舞,到如今對美的感受已經到了一定境界,對形體、形韻極其挑剔。她認為女人是天生的尤物,造世主的傑作。女人身體線條的美可以是驚心動魄的視覺盛宴,宛如欣賞高山流水之暢。而男人與之相比則是一粒粒粗糙的砂礫。

    是的,她喜歡女人。她交往過的女人有的是和她一樣的舞蹈藝術家,有的不是。但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其身段的曲線感無不擁有最精粹的柔美。這樣的女人不多,但一旦遇到,肖涵必不會放過。肖涵凝望著蘇淺言,如出水白蓮般潔淨的身姿和氣度,她忍不住想要擁有她,**清晰可辨。這尤物,只有自己可以挖掘她的潛力,成就她的美妙,她將令她出落成這世上最美麗的珍寶。

    而前提是,她必須是我的。

    映在蒼白頰上的汗珠,晶瑩剔透,蘇淺言終於停下舞步,與新舞伴揮揮手,示意她累了,一會兒再練。

    她坐在舞池外的座椅上,喝著水。肖涵走過來,對她說:「還是那個問題,大腿的配合,要虛實相依,你必須會利用腳尖把你的身體推出去、拉回來,使動作更加輕盈快捷。」

    蘇淺言點點頭。

    肖涵說完正事,望著她盈盈水眸裡深蘊著的憂傷,看得肖涵即心醉又心傷,坐在她身邊,陪著她,並不去點破。

    終於,離比賽還有一天。

    肖涵很滿意學生們的表現,尤其是蘇淺言和莫陸。莫陸一直不敢跟蘇淺言說話,而蘇淺言則是心事重重,對其他人視若無物。

    晚上肖涵請大家去吃燒烤,蘇淺言請假,把自己鎖在屋裡,一遍又一遍地循環單曲《離歌》。肖涵去叫門,她打開門抱歉地說:「真的不想吃。」

    「不是叫你去吃,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在這兒陪你。」肖涵溫柔地笑道。

    「不用,老師,你還是去吧,不要為我掃了大家的興。」肖涵不由分說,擁住她的腰轉了一圈,轉到門裡來。「至少你不會掃我興,我看到你就會很有興致。」說完頑皮地眨眨眼。

    蘇淺言沒有心情和她調笑。就默默把音樂關掉,坐在床上發呆。哀婉靜美得令人挪不開目光,越瞧越覺得喜歡,肖涵道:「你知道麼?你長得很漂亮。」

    蘇淺言愣了幾秒,才算是聽進去,有些尷尬道:「老師怎麼突然這麼說。」

    「眼神,儀態,技巧你和莫陸平分秋色,只這長相,會加不少印象分。我相信你會成為冠軍。」肖涵道。這是她的經驗之談,就拿自己舉例,戎馬一生,也曾遇到過幾個跟她不分伯仲的對手,但是最後卻是她拿冠軍,為什麼?當其他條件都差不多,區別不大的時候,長得好自然更有優勢。

    「如果以姿色勝,勝之不武。」她情願不要這個獎。

    肖涵自覺說錯了話,趕忙補救道:「明天比賽的評審都是國內頂尖的,會很容易分辨出你和別人的長短來。不存在姿色論勝負的問題。」

    蘇淺言這才點點頭。

    肖涵鬆了口氣,這孩子平常是聰明懂事,但性格也有執拗的部分。尤其又是情緒低潮期,很容易離經叛道吧,萬一賭氣不去參賽了也是很有可能。

    「對了,這是明天的贊助商名單,大會規定每個選手上場都要向她們致敬。離場要一一握手」肖涵把名單遞給她,又說:「來賓席位我有座位,可以讓你的父母來觀看比賽。」

    蘇淺言看也不看那名單,接過來就放在旁邊,答應道:「我問問吧,看他們有沒有空。」

    肖涵又囑咐了幾句明天比賽的注意事項就走了。她是個聰明人,很善於把握火候。她深知現在出擊還不是時候,馬上面臨比賽,再加上她剛失戀情緒低落,自己要穩定住感情,不能輕舉妄動。

    蘇淺言給家裡打了電話,蘇戴放和楚飛歌明天都有了安排,蘇戴放推薦唐虞去,說:「這孩子也沒個朋友,一到週末就宅在家裡,不如去參加你的比賽,讓她感受下。」蘇淺言沒有異議,掛了電話,突然湧上來一絲心痛。

    這些日子以來,那眼底無法撫卻的決絕孤獨無時無刻不在她腦海裡盤旋,已想得心痛難忍。甚至打算放棄一切去找她,撲在她懷裡,告訴她,她有多麼愛她!可心裡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你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你會因為忍不住這一己私慾而害了她!

    就這樣,她在天人交戰中痛苦地煎熬著,但此時,她有一種緊迫感。似乎明天一過便成了定數。她將趕赴英國讀博,也許還會在那裡定居,兩人從此天各一方……想到上次的相見便是永別,她再難忍受,決定去找梁歆怡!

    她就告訴她一件事,那天和肖老師的吻是假的,如果她問起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就說她害怕兩人的感情會有別的發展,因為她要去英國讀博,短期內都不會回來。

    想好怎麼說之後,她忐忑地開車趕到萬星樓下。也趕巧了,特助小孫正從一輛出租車裡下來,西裝革履的,看見她直跟她擺手。

    「蘇秘書,這幾天怎麼不見你上班了?聯繫也聯繫不上。」小孫一臉的委屈,小眼神悲傷著

    >蘇淺言才想到她又復職了,不,辭職之後只去了一天,也沒有辦復職手續。總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當梁歆怡的秘書了。

    「梁總在麼?」蘇淺言不答反問。

    小孫道:「都一周沒來上班了。又沒有出差的計劃,不知道怎麼回事。所有的會議只能我替她開。你看看我這不是剛回來麼。每天都要奔波好幾個地方。對了,你……」還沒等小孫說完,蘇淺言已經心不在焉地驅動車子,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小孫在後面喊:「你明天的比賽……」可車子已經絕塵而去。

    有別於蘇家老宅的氣派端莊,這裡是一排排新潮的別墅區。這就是梁總在四環買的一處住所。不住蘇宅的時候,她都會住在這裡。

    蘇淺言作為她的秘書,曾來過這裡取件,甚至知道她家門鑰匙藏在哪裡。這時候天色不早了,已漸漸被夜色籠罩。站在樓下,樓上沒有掌燈。

    她輕輕敲了聲門,沒人應,再敲,還是沒人。

    蘇淺言考慮用門口的鑰匙開門,哪怕知道她這兩天是不是在這裡也好,心裡會踏實一些。於是鼓足勇氣,在旁邊盛花草的格子裡摸出了鑰匙,轉動鎖眼——就在這時,她聽見門內有說話的聲音!

    「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敲門?」是男人的聲音。蘇淺言只感到血往上湧,嘴中乾澀,眼淚不爭氣地就要隨之噴薄而出!她慌忙地把鑰匙藏回去,跌跌撞撞跑出去。跑了很久才到停車的地方。

    以為她會難過的,原來那一瞥的苦楚不過是幻覺。

    她揪緊自

    己的領角,這樣也好……這樣也好……本來她對她也只是玩玩的,是她把這一切當了真。這樣也好……就這樣吧,以後倆人互不相欠,就此永別。她會在英國讀博,然後考慮在英國定居生活。這樣就永遠不會再看到她,想起她是那麼地愛過她。

    把車中「離歌」的聲音放大,車子載著傷痛,奔馳上路。

    而這邊,別墅區。

    門裡出來一個懷裡抱著幾聽啤酒的男人,納悶道:「明明聽見了啊。」

    裡面有人叫:「是你出現幻聽了吧?快回來繼續玩。」他這才把啤酒罐一一倒在地上,重又加入到戰局,原來是幾個人正在玩三國殺。

    小k道:「你小心放,這是我姐的房子。」幾人一聽就乖乖坐好。這幾個人是小k叫來教她練歌的樂隊成員,她要演唱一個電影的主題曲,可歌唱向來不是她的強項,便借了梁歆怡的房子來做練習場。

    「對了,你的美女姐姐都不住在這裡麼?」一個人問。

    「去法國了。」說完心裡發了寒。熟悉梁歆怡的人都清楚,她只有心情不好,想逃避的時候才會突然去法國。

    法國,是她的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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