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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陵園 文 / 更漏寒

    第38章

    蘇淺言現在哪顧得上那個古怪的小孩兒,可是父親在電話裡焦急的聲音,使她不得不答應:「好,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氣氛陷入尷尬。嬌嫩的唇瓣似乎有些腫脹,蘇淺言輕輕咬著唇,不敢去看她。突然,她彷彿想起了什麼,訝然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我三伯?」

    梁歆怡冷哼一聲,如果不是看兩人那般親密,又怎麼會約他吃飯,藉機打探他倆的關係。就這還被誤會成勾引,讓她如何不氣。別以為一個吻就解決問題了,這筆賬先算著。梁歆怡是個精明的商人,損失的錢財要雙倍奉還,何況這次折損的是她最寶貴的自尊,那麼,就拿你親自來抵債吧。這麼一想,怒氣也消了七成。這才有心思去看那門鎖,蹙眉道:「這地方不安全,暫時搬去我那兒住。」

    「啊?」蘇淺言驚然。

    「你不是什麼妹妹的找不著了麼?順便回家收拾行李。我叫司機明天去接你。」說罷也不等她回應,揉了揉有些酸脹的手腕,走出房子。樓道裡一個黑衣人恭敬地守候,低聲說:「另外兩個保安也被辭退了。」

    梁歆怡點點頭,第一次來這小區就看他們仨不順眼了,耐人尋味的目光總是落在蘇淺言身上。上次故意跟他們接近也是為了摸摸他們的底,沒想到還真有個上鉤的。哼,自己的女人還是要自己親自出馬,出不得任何閃失。

    蘇淺言把小柴帶回了蘇宅。

    此時蘇宅上下已經急成了一鍋粥,蘇戴放還在給唐虞的學校打電話,楚飛歌向蘇淺言描述事情經過。

    「小虞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班主任打來電話說今天根本沒去學校。我們把可能她去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沒有任何蹤跡。」楚飛歌與這孩子淵源頗深,似乎還有著對她父母的愧疚,以至於發生這種事,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蘇淺言心疼父母這般焦急。心中不免有絲嫉妒,她從小到大一直是乖乖女,從沒讓父母這樣憂心過。可如今卻被那外來的孩子佔去了。

    「孤兒院找了麼?」蘇淺言問。

    「找過了,都說沒看到。」

    「沒看到不一定就是不在,她要想躲著人還不容易。」她被接出來前一直是在孤兒院生活,其他地方也不認得。

    蘇淺言決定自己親自去孤兒院找。就要了蘇戴放的車鑰匙出門去了。

    待趕到孤兒院,已經是凌晨一點,路上她和那裡的院長通了電話,院長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已經和令尊見過面,也派人裡裡外外都找過,確實不在這裡。」院長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對唐虞失蹤的事也是心急如焚。

    「她就住這個房間?」房間不大,十多平,裡面鋪滿了畫紙和顏料。想必那孩子對畫畫有些造詣。她撿起一張似乎是自畫像的畫,再一細看,竟是少了一隻眼睛。再看向其他,幾乎每一張畫作都有殘缺,不是風景裡有一處黑洞,就是人物少了零部件。心中不免驚異,這代表了什麼?

    院長似乎也看出她的疑慮,道:「我也問過她,她說,她不喜歡完成。確切地說,她是懼怕完成一件事。」

    懼怕完成一件事?蘇淺言沉思道。

    「院長,依你看,她還有可能去哪?」蘇淺言問。

    院長瞇著眼想了一想,「平常她基本就在孤兒院度過,除了去上學。」

    蘇淺言略一思考,又道:「今天對她來說是什麼特別的日子?」總要有個在今天失蹤的理由吧。

    院長「嗯」了一聲,突然雙眼圓睜:「被你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啊!」

    蘇淺言總算問出了眉目,「往常這天她會如何度過?」

    院長興奮地說:「我知道她在哪了!在她母親的陵園。可為什麼這麼晚還不回去呢?」

    蘇淺言給家裡打了電話,說唐虞很可能還在陵園。蘇淺言查了交通概括,通往陵園的路今天正趕上交通管制,封閉了進出要道,零時才解封放行。父母聽至此才稍感心安,又因她去祭拜生母,而唏噓自己的疏忽。

    沒辦法,蘇淺言只得去陵園把她帶回來,院長也要跟著去,被蘇淺言勸回。其實大夜裡的去墓地,蘇淺言一點也不願意。只是沒辦法,誰讓她是她父母在意的人。

    後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蘇淺言終於打通了唐虞的電話,並在通往陵園的路上找到她把她帶回家。幾日不見,蘇淺言覺得唐虞個子長高了,臉龐也變得圓潤,顯得五官愈加精美無暇。

    蘇淺言覺得唐虞長得未免太精緻了,似乎每一段線條都被上帝之手精細打磨過。什麼事情太過完美總不是好事,太美則近妖。而且才18歲,性子又是隱而不發,蘇淺言總覺得這孩子不是等閒之輩,以後要生出什麼事來。

    唐虞洗完澡,和蘇氏夫婦倆談過話就準備回房去睡覺,路過客廳時發現蘇淺言正坐在沙發上愣神。

    她倆平時並沒話說,唐虞邁著長腿從她身邊路過。與此同時,蘇淺言也發現了她,在她經過她身旁時,說:「你過來我們聊聊。」

    唐虞停下來,只做了短暫的遲疑,便說:「你說吧。」

    「我父母很關心你,希望以後你有事出去提前和他們說一聲,最好及時匯報行蹤。」蘇淺言抬只盯著她的影子道。她長身而立,許是短髮的緣故,又或者是手插在兜裡的姿勢帥氣十足,那側面的剪影如同韓劇裡的美少年。

    唐虞沒答話,冷冰冰地說:「還有其他事情麼?」

    />「暫時沒有。你答不答應?」蘇淺言差點被她的態度激怒。還好,涵養還在,她沒有發火,只是耐著性子問。

    唐虞聽完依舊不答話,又邁開步子回到她房間,直至到了門口她才說:「伸手向人要飯的人,自然懂得珍惜飯票,這個道理不用你說。」說罷面無表情地開門,進去,上鎖。

    蘇淺言睜大眼,不敢置信竟然有人可以如此冷漠和無禮。

    今天這個在蘇宅錦衣玉食的唐虞,還真的不如剛踏入蘇宅那個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玩具世界中的唐虞來得可愛。不,其實都是一樣的不懂事不可愛。只是現在的她簡直是個惡魔!

    蘇淺言心中犯賭,晚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開始還只是唐虞那張令人憎恨的臉和刻薄的話,但漸漸地,就被另一種情緒佔據了心神。那是一種濃度,令她的心緒隨之變化,不知是喜是悲,只覺得柔柔的心痛,摻雜著幸福的感覺,還有稍許莫名的哀愁、莫名的迷茫、莫名的苦澀,升騰一縷如煙飄飄的憂鬱……

    這,就是愛情吧。

    她和她接吻了,名副其實的吻。雖然是在那樣的情景下發生的,可那純粹和直接勝過千言萬語。

    就這麼細數著心緒,突然就聽見門外有動靜!

    反正睡不著,她披了件衣服準備去外面倒杯水,順便看看是誰在外面。打開走廊的壁燈,她一眼望見唐虞的房間門是虛掩的。她悄悄走到門口,透過門縫向裡面張望,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

    索性把門打開,透著走廊的光亮一看,房間裡空空如也!

    蘇淺言扶著額頭,一臉的無可奈何和不勝其擾。但一想到父母可能再度著急的臉,就又振作起來,這時候她必是還沒走遠,趕忙進了房間換衣服,快步走下樓,樓下會客廳裡的燈全亮著。

    等出了大門,走上了人行道,在拐角的陰影裡,蘇淺言發現了她。募地,臉上生起一絲絲涼意,天空飄起了雨絲。

    蘇淺言是真的生氣了,「你怎麼又招呼都不打的出來?!」

    唐虞見是她,也是一怔,也不答話,就說:「現在沒有出租車,你可不可以開車帶我到陵園?」

    蘇淺言驚叫出聲:「怎麼還去?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唐虞倔強著一張臉,不再說話,陰影中她的鬢角貼在臉頰,顯得脆弱而陰鬱。

    蘇淺言見她就默默縮在角落裡等著今晚別想等來的出租車,再抬頭望望天色,似乎有了電閃雷鳴的跡象,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了家。

    過不多會兒,汽車前照燈打在唐虞身上,唐虞瞇著眼,唇角不自覺揚了起來……

    蘇淺言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嬌慣孩子令其任性的阿姨,雖然她才比唐虞大兩歲。她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個小孩子。根本不去顧及旁人的感受,一意孤行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她一時心軟,只能陪她一起做。

    到了陵園,大門緊閉。她也不知哪知道的一條小徑,就通到了陵園深處。蘇淺言在雨中與她並肩而行,又是在這種地方,神經緊緊繃著。

    還好,這陵園建造頗是宏偉,一點陰測測之感都沒有。唐虞停下腳步,站在一處墓碑旁。蘇淺言在黑暗中看不清墓碑上的字,只是透過月色看照片是個女子,面容無法看清。

    唐虞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小瓶,拔開瓶塞把裡面的液體灑在了墓碑上。

    「這是什麼?」蘇淺言輕輕問。在這寂靜無聲的墓園裡,她的聲音聽得無比真切。

    唐虞不睬她,就那麼筆直地站著。

    過了一會兒,蘇淺言覺得她的雙肩在顫抖,想必是哭了。

    這一定就是唐虞母親的墓碑了,而那液體聞起來像是某種酒。她不明白為何非要在這雨夜趕來倒這一杯酒,可能有什麼必須不可的理由吧。

    一滴一滴的水珠濺到墓碑上,蘇淺言心中生出苦澀,再望向那一聳一聳哭泣的背影,不禁又生出許多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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