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馳騁齊寧 第十三章 ：那一眼 文 / 陌路吟風
岳凡眼中的猩紅漸漸淡去，在遲疑之中，看到地上受傷的洛水，不甘地哼了一聲，大步向前，把她抱了起來。
岳凡背對軒轅花兒，此時離她不過兩步的距離，只見她冷著臉看岳凡的背影，纖纖玉手微動，淡淡的元力已經盤繞其上。
「軒轅花兒！」聞道閣的長老一聲暴喝，讓她哼了一聲，手上的元力散去，終究是沒有對岳凡出手。
岳凡暗道可惜，在他背對軒轅花兒之時，已經暗中做好了反擊的準備，若是她魯莽一點，自己就有了出手的理由，但事實顯然不是按照他的設想來發展。
他微微轉過頭去，眼睛之中還有著淡淡的猩紅之色，讓軒轅花兒吃了一驚，沒有來由的感覺到一種恐懼，但她又是和許人物？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只持續了那麼一瞬，便被她拋之腦外，懷抱雙手，嘴角劃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我們的決鬥，只是稍微推遲一下，你的命，我要了。」岳凡語氣平緩，像是在說著什麼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
他並沒有透露出什麼自信，雖然以他的身份，對軒轅花兒說出這樣的話，可謂極其狂妄，但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覺得他的話不著邊際。
一切正如理所當然一般。
「你？憑什麼？」軒轅花兒心中震動，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讓她極為難受，就像面對的是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動輒便會取人性命，但在表面上，卻是面目冷傲，不落下風，與岳凡針鋒相對。
「岳凡……你……」懷中的洛水像是感覺到了岳凡異常的變化，雖然他們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她能夠感覺出來，岳凡雖然孤僻了點，但絕對不是這種動輒取人性命的那一類。
岳凡沒有理會懷中的洛水，轉過身來，面對著軒轅花兒，像是懶得解釋什麼，只是一語不發地看了她一眼。
在這一刻，軒轅花兒心中狂跳不止，在那個眼神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個虛幻的影子與岳凡漸漸重疊起來，那是一個和岳凡一模一樣的少年，只是在那個影子上透露出的那種草菅人命的眼神，與岳凡有所不同！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
冥冥中，她只感覺自己像是被拖入了無邊的地獄，四週一片黝黑，陰風四起，有著萬千鬼魂奔湧而來，瘋狂地撕扯著她的身體，而自己，就算傾盡手段，也無法阻擋！
難以言喻的痛苦充斥在她的腦海，她只感覺一口逆血在她的喉嚨處奔湧而上，想要仰天長嘯。
突然間，身前的虛空開始蕩漾出一片漣漪，緊接著，竟憑空出現了一隻眼！
就像是來自就有地獄的注視，有著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恐懼，無法抑制，那是人類本能的恐懼！
軒轅花兒口中嗚咽，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喉嚨乾涸，無法出聲，只聽到四周響起一道驚雷般的聲音，就像死神的最後通牒！
「我會殺了你……」
「啊！」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所有人都看向了軒轅花兒的方向，神色中儘是不解之色。
軒轅花兒俏臉煞白，猛然間發現，自己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舉目四顧，卻發現岳凡早已離去。
她依舊還站在那裡，沒有虛幻的空間，更沒有那恐怖的瞳孔，看周圍之人的神色，甚至沒有人感覺到自己剛才經歷的那種幻境。
那是怎樣的力量？
雖然那一切都是來自虛幻，但她卻感覺到，那種力量是實實在在的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只要輕輕地吹一口氣，便能讓自己萬劫不復！
「這一定不是他的力量。」軒轅花兒心有餘悸般的自言自語，目光看著岳凡離去的方向，依稀間還能看到他的背影——他只是個武者而已！
「我，軒轅花兒！」軒轅花兒的聲音很大，讓所有人都是一驚，神色搖擺之中，像是猜到了她接下來說的話，只是那位長老眉頭一皺，想要阻止，卻發現她根本無視了自己，繼續說了下去：「和岳凡，不死不休！」
「軒轅花兒！」聞道閣長老面帶怒意，不知道是因為軒轅花兒剛才無視了自己，還是因為她明顯地違反了聞道閣的規矩，正要上前，卻聽見軒轅花兒的聲音從擂台上傳了下來。
「長老！岳凡和我……有大仇恨，不可化解，除非……」軒轅花兒的聲音淒冷，像是受到了剛才那一隻眼睛的影響，依舊面無血色，只是想到了袁浩天與自己的昔日種種，還是咬著牙堅定道：「我死！」
……
「有趣……」白衣少年手指黑色棋子，雙目卻並沒有看著棋盤，盯著不遠處的一片虛空。
虛空因為他的目光隱隱地顫抖起來，像是破開了時空的限制，讓他的眼看到了無盡遙遠之處的天地。
他的手微微抬起，虛空像是承受不住他這輕微的舉動，有股莫名的力量開始紊亂，這一刻，在無盡的高空，有著隱隱的雷鳴之聲響起，無盡烏雲席捲大地。
這是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那一團烏雲，帶著無盡的雷光，在下一刻，就將擊穿九天十地。
正當他們落下之時，一股無形的力量由下而上，像是托起了整片天空，讓那團烏雲絲毫不得寸近！
這是一股天地之間無可抵禦的偉力，沒有人能想到，造成這樣一幅景象的，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看他的臉上，卻是游刃有餘，絲毫沒有把頭頂上那股毀滅般的力量放在心上。
瑤姬跪坐在邱玄對面，面對著這樣一幅世界末日之景，卻沒有半分失態，任狂風吹散她那頭好看的秀髮，沁人心脾的髮香隨風飄散。
她臉上的表情卻是風輕雲淡，就像是尋常侍女一般，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白子，極為恭謹地為邱玄面前的杯子斟滿茶水。
「需要奴婢做點什麼嗎？」
「當然不要。」邱玄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那種笑容與平時的邪笑不同，有種發自內心的欣喜。
瑤姬淡淡地笑了笑，像是百花齊放，肆虐的狂風在她這一笑之下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似乎整個世界，只有她……
若是在別的地方，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只為讓他傾心一笑，但她在邱玄面前，卻是極為恭謹，就像是尋常奴僕一般，沒有半分傲慢：「玄主，你……很開心。」
「自然。」邱玄道，「我看到了，他沒有死。」
「他？」瑤姬一愣，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震動，「怎麼可能，玄主不是親手……」
「只是把他送到了空間的另一邊。」邱玄淡淡補充。
「那讓奴婢，把他的人頭取來。」
「不不不……」邱玄淡淡地笑著，最後，嘴角劃出了那摸標誌性的邪意，「不但不能殺他，還要幫他……不過……不用我們刻意為之，看他的造化吧……」
「他自然是要死的……時候未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