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聞道閣 三十五章 ：昔年往事（下） 文 / 陌路吟風
「岳凡！你這個色狼！」又是一個好聽的女聲傳到了岳凡的耳畔，這讓他的心中泛起了滔天駭浪。
連忙鬆開了懷中的少女，不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穆……穆小雨？」岳凡遲疑，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的皮膚很白，這種白皙在山中的部落女子中極為少見，恍如絲綢般的肌膚，能讓不少大家閨秀都黯然失色。
少女的臉漲得通紅，她的目光有些閃爍，張了張嘴，卻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沒有想到僅僅第二次見面，這個少年就對自己做出了如此失禮的事情，這在平日，根本就是不可想像的！
是的，岳凡記得，這是他與穆小雨第二次見面，他們身處於一間屋子之內，四周的牆壁掛著不少兵器，寒光閃閃，一看便知是真正見過血的東西。
穆小雨的性情很是羞澀，或者說是有些內向，這更給她增添了幾分嬌俏可人的感覺，岳凡記得，他當時第一眼，就對這個少女起了很大的好感……
「對不起……」遲疑了片刻，岳凡還是說出了這三個字，穆小雨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便直接跑出了屋子。
她的背影很纖細，雖然自己與她終是沒有見過幾次面，但是這種纖細的感覺，讓岳凡很想去保護。
他咬了咬牙，四周的環境又開始有些震動，在他的歎息中，變成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祠堂，這裡有很多人，而穆小雨正是跪坐在人群的最中間。
……
「我們……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她？我知道，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不是麼？」耳邊傳來了穆馨的聲音，這讓岳凡心中一震，往脖子上一摸，卻發現那塊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牌子，還在他的身上。
為什麼！岳凡心中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感覺到祠堂中央的穆小雨投來的目光，他的心中微微發寒。
她的目光很冰冷，沒有人能想到，一個十分柔弱的女子，竟然能在短短的三天之中，變化這麼大。
在祠堂中央，新增了一個靈位，那屬於這個部落的酋長，也屬於穆小雨的爺爺，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當時他並不懂穆小雨看著自己的目光包涵了什麼樣的感情，但是現在他懂了……
穆小雨，能夠看到未來……
「拜見酋長大人……」
四周的人都朝著穆小雨跪伏了下去，連穆馨也不例外，只是岳凡一人，還呆呆地站在那裡。
在當時，他也跟著人群一起跪倒，並為穆小雨就任新的酋長感到由衷的高興。
但是現在，還有意義麼？
「你為何不跪？」穆小雨的聲音很冰冷，更是讓岳凡的一顆心涼到了谷底。
「我……」岳凡剛剛吐出這麼幾個字，卻被穆小雨蠻橫地打斷，「來人！把岳凡拖出去，打斷雙腿，放到城門示眾！」
「酋長！你怎麼可以……」有人求情，卻又被她打斷，「求情者，視作同罪，部落想要得到最終的勝利，必須嚴格聽從命令，難道你們這都不明白？」
四周沉默了下來，只是岳凡覺得有些嘲諷。
這些，都和已經發生的不一樣，但是……他的心很冷，摸了摸脖子上那塊牌子，自嘲地歎了一口氣。
也許，未來真的不能改變吧……
「這樣的話，算我一個！」
穆馨站到了岳凡的身邊，氣鼓鼓地看著祭壇上的穆小雨，這讓岳凡的心中一暖，隨後便是更加冰涼的寒意。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我不早點知道？
四周的衛兵奔了過來，隨著他們的移動，四周的環境再次變化……
……
「殺！」
這是一片人間煉獄，就如在與毀滅之力對抗的時候，跟四周的畫面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比那幅畫面早了一點……
他突然明白了穆小雨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原來她，真的能看到未來……
「岳凡小心！」穆馨的驚呼，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的潛能像是被完全激發了出來，速度比起以往不知道快了多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來到了岳凡的身後。
岳凡沒有去看，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一把塗了劇毒的尖刀，正從自己的後背刺入，這種角度，即使以鬼步的精妙，也不能完全躲開。
穆馨抱著自己飛了出去，在她纖細的手臂上，有著絲劃痕，不是很深，卻很致命！
岳凡的心很痛，穆馨卻是毫不在乎，用元力封住了自己的傷口。
是的，穆馨在決戰之前突破了武者之境，按理說，就算是岳凡死了，她也能活的好好的。
岳凡看著她，沒有說話，四周的交戰正在繼續，鮮血染紅了這片雪地，和泥土混在一起，看上去很髒。
「看著我幹嘛？」穆馨的俏臉上有著一絲不滿，岳凡沒有說話，人四周刀光劍影，也沒有多去關注一眼，在他們周圍，有很多部落的好手，讓敵人無法接近，至於劈出那一刀的人，也死在了亂刀之下。
穆馨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俏臉變得有些蒼白，喃喃道：「這是……弒靈之毒？」
岳凡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他的心很痛，被撕開了一遍又一遍，他緊緊地抱住了穆馨，讓她的嬌軀一顫，卻沒有反抗。
「我要死了麼……」穆馨的聲音變得微弱了起來，像是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嘲地笑了笑，「我還以為，能夠看到你和小雨成親的那一天……」
「你知道的，小雨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要好好安慰她，我和酋長爺爺都走了，她一定會很難過……」她的聲音像是在交代後事，他很喜歡抱著自己的男子，但作為穆小雨最好的好姐妹，她不能去爭……
不爭，就認了吧，有時候遠遠地看著，也挺好的……
「我喜歡的人……是你啊……穆馨……」岳凡口中呢喃，像是沒有了更多的力氣，想起了自己當時嘶聲力竭仰天怒吼的畫面，覺得自己是那麼地無力……
「傻瓜……她可比我好很多呢……」穆馨的臉上閃爍著一種幸福的表情，那雙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也開始變得暗淡，「我知道你是在騙我，但是我很高興……」
「其實小雨很脆弱的，只是戰爭讓人改變得太多，等我們贏了，你不要辜負她……」
「你要讓她開開心心的，時間久了，她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
「其實她很害怕看到殺人的，為了部落，她做得很多……」
「傻瓜，別哭啊，我……不想看到你哭……」
「傻瓜……我想睡一會……」
「傻瓜，我真的真的……」
她就是這樣，不停地說不停地說，到了最後，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微不可聞，空間開始變了，但是岳凡卻沒有絲毫在意。
他知道穆馨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內容，他的心很痛，很難過，即便是過去了這麼久，他對這時的感覺也是記憶猶新。
他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少女，感受到她逐漸變涼的體溫，他什麼都不在意了，就算是被別人殺死，那又怎麼樣？
或許，自己隨著去了，是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