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聞道閣 第九章 :聞道閣來人 文 / 陌路吟風
「武器在這裡,看好了就給我說。」
苦浩淼的臉上勉強堆著生硬的微笑,顯然還不太習慣這種笑容。岳凡躺在一張椅子上,一隻腳踩著桌子,左手刀,右手酒葫蘆,看上去倒也逍遙自在。
這位客人對於苦浩淼的服務態度倒是早有耳聞,倒也沒有怎麼在意。看到岳凡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倒也覺得十分有趣。步履縈迴之間,他對一柄看上去不錯的斧頭起了興趣,微微一笑。
畢竟在刀口上舔血的人,都不大在乎這些繁文縟節,能買到好的兵器,便已足夠。
岳凡隱隱露出幾分不解,卻很好地掩飾了下來,那人看上的兵器雖說表面上是流光溢彩,實際上卻是有著不少的缺陷,就連斧刃的內部,都是有著淡淡的裂痕。
當然,在場的三人之中,也只有他和苦浩淼兩人能知道這些兵器的不足。
不過苦浩淼手法倒是極好,完美地掩飾了兵器上的漏洞。
然而這也正是岳凡不解的地方,以苦浩淼的水平來說,修復這些地方,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然而他卻僅僅只是掩飾而不修復,武器的質量也自然是不忍直視,不過這所謂的不忍直視,也只是對岳凡而言。
畢竟他的眼光,不低。
不過不得不說的事苦浩淼手藝之精湛,確實是遠勝於同僚。就這麼一些在他們眼中屬於殘次品的兵器,其質量相對別人的店舖來說,竟也稍勝一籌。
這裡的生意,自然也是極好。
看著這個被苦浩淼欺騙的冤大頭,岳凡的眼角微微抽搐,等到他歡天喜地的帶著一件破碎的兵器出門之後,岳凡才微微歎了一聲,嘴角微動,卻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苦浩淼對上笑容的臉慢慢平靜了下來,就像方才堆起的笑容,從未存在過。
「不明白?」苦浩淼輕輕拍了一下岳凡,「你還太嫩了……」
岳凡仰頭灌了一口酒,沉吟了片刻之後,悠然一笑:「果然還是這麼回應嗎。」
兩人對視著,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苦浩淼緩緩地走向他臥室裡的黑暗,揮了揮手,背對著岳凡道:「有人來找你了。」
「嗯?」
岳凡一驚,旋即又釋然開來。這老頭一向如此,神神叨叨的,不過說的話倒也是非常的准。以岳凡對他的瞭解,他這時的迴避是對自己認可的一種表達,不由得心頭一暖。
隨後又是一痛。
皺了皺眉,再次拔開那個裝個酒的葫蘆。酒很烈,一口下肚燒得自己火辣辣地疼。
讓他分不清是酒燒的疼,還是自己的心疼。
不過,苦浩淼說有人來找他,自然就是有人找他,他所需要的僅僅是靜靜等待而已。
時間漸漸流逝,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爐火靜靜地燃燒著,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岳凡漸漸閉上了眼睛,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的舒服。隨後,木門被人推開,發出了一陣難聽的嘶鳴之聲。
岳凡並沒有睜開眼睛,卻是敏銳地嗅到一股香風。
這個味道他聞過,很好聞,也很熟悉。
他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
「睡著了嗎?」
一個俏生生的女聲在他耳畔響起,眉頭微微一皺,假寐著吐出了幾個字:「何必呢?」
「你很討厭我嗎?」少女在岳凡身旁,俏麗的臉上佈滿了委屈。
她正是在望君城外岳凡救下的韓家少女,本來岳凡對韓家有恩,以韓家往日的風格,自是有恩必報的。然而報恩歸報恩,說到底也不過是送一點對韓家來說無用的小玩意兒罷了,根本就不用她這麼一個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人親自前來。
為了能親自見到岳凡,她不知道求了爺爺多久。
可如今,岳凡卻根本沒有正眼看她,甚至沒有睜開自己的雙眼。
這讓她的一切努力都化為了無用的泡沫,她只覺得很委屈,很想哭。
或許是感受到了小女孩的心境,岳凡才睜開了眼,略帶著無奈。他只是喜歡這種靜謐的氣氛,卻不曾想到這個小女孩會想這麼多。
這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不過這次見面,卻讓岳凡也是微微一愣。
少女穿著一身碎花長裙,烏黑的頭髮束成馬尾別在身後,每一根都有著瑩瑩的光澤。她的肌膚十分光潔亮麗,就像是羊脂白玉般流光溢彩。她的小臉嬌俏可愛,有著十一二歲的少女所獨有的青春活力,再加上她那略帶委屈的神情,惹人憐惜。
她的美並不是屬於那種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美,不會讓人覺得很驚艷,卻會讓人心隨著她的一顰一笑而顫動。
半響失神,小女的臉上蕩漾開了明顯的笑意。不過在這半響之後,岳凡又回到了那副木然之態,這讓她的小心肝略有受傷。
不過在片刻之後她又笑了開來,直視岳凡的雙眼,輕聲嘗試著喊道:「岳凡?」
岳凡眉頭一皺,以少女的家世,想要調查自己一個無名小卒,自然是很輕鬆愉快的事情。然而他,不喜歡被人調查。
誰都不喜歡。
少女似乎察覺到了自己做的不對,嬌俏的臉上略顯尷尬,以致出現了淡淡的紅暈,更增添了幾分可愛。
不過岳凡卻是無視了這份俏麗的風景,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然後呢?」
少女一愣,沒有想到岳凡竟然如此冷漠,讓她突然之間無所適從。沉默了片刻,卻是銀牙緊咬著問了一句:「你……還沒有問過我的名字呢!」
「名字……」岳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卻是發現,岳凡看的雖是看著她,但那漆黑的瞳孔中,卻並沒有自己的影子,「重要麼?」
「韓慕雪?」
這在少女尷尬之時,門口出現了一對少男少女,盡皆十四五歲。那個男子看到岳凡身前的少女是,微微一驚,不由自主地吐出了她的名字。
「是你?」
韓慕雪身體一僵,暮然回頭,看到眼前的少年之後,眼中有著一絲害怕湧現了出來,不由自主地往岳凡身後湊了湊。
岳凡沒有漏掉韓慕雪的動作,眼神微微一瞇。
眼前的兩人,盡皆穿著藍白相間的長袍,赫然正是聞道閣弟子的服飾!
那個少年男子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有著一種不可言的氣勢。女子也是極為美麗,嬌小的身子藏在略顯寬大的長袍之中,帶著一種奇妙的媚意,這是一種讓人渾身都會酥軟下來的美。
眼前一對金童玉女,給岳凡帶來了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他下意識地握了握暝月,把韓慕雪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少年詫異地望了一眼岳凡,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對岳凡投了一個善意的眼光,抱拳道:「在下袁浩天,閣下不必緊張。我這次來的目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