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聞道閣 第六章 ：這只是個開始 文 / 陌路吟風
岳凡臉上帶著輕輕的笑意，戰鬥，從來就不是拿著刀就是砍。那樣的人只能被稱作莽夫而不是武者。
在他那股強烈的殺意下，被盯上的黑衣人有一種螻蟻面對雄獅般的感覺。
雖然黑衣人不斷告訴自己，他是比岳凡強的，但是這股無孔不入的森森殺意卻是讓他心中微凜，加上岳凡臉上那種不確定地譏誚，讓他猶豫了起來，不自主地加強了幾分元力護盾。
岳凡身體前弓，一副進攻的模樣，然而臉上的譏誚之色卻是愈加濃郁。
暝月長刀在天空中劃了一個美麗的弧度，卻不是岳凡所施展的屠戮一式，而是非常簡單的長劍橫胸，徹底封死了攻擊之人襲來的長刀。
「不好！」
這個黑衣人一驚，他在這一瞬間已然想到了岳凡的目的，然而攻擊已出，還是想著為同伴報仇的含恨一擊，又哪是這麼容易撤下力去？
「噹！」
黑衣人的長刀帶著龐大的衝擊力點在暝月之上，岳凡身體雖是前傾，但腳步卻是向前一點，藉著這股衝力，直接向後退去。
「彭！」
岳凡用背部直接把客房的一面撞了一個窟窿，退進了了茫茫夜色之中。黑衣人剛想追擊，卻聽到躺在地上的同伴呻吟之聲。雖然喉嚨被刺穿了一個大窟窿，鮮血汩汩而流，但是他的傷口卻被自己用元力封住，幸而保住了性命。
再看客房下面，卻是一片黑暗。夜已深，在這茫茫夜色中，又哪裡還有岳凡的身影？
「哼！若下次碰到這個小崽子，老子定然讓他死無全屍！惹上了我們袁家，這只是個開始！」黑衣人雙目含怒，狠狠地地跺了一下腳，雖然沒有動用元力，卻也是把地板打穿了一個大窟窿。
再說倒在地上那人，創口之處雖然不大，並且用了元力封上，但是傷情卻是不斷惡化。
「不應該啊……晉陞武者之後，只要避開了要害，用元力封住傷口的話，應該會很快就恢復啊，他這怎麼會……」說著，他也是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同伴。
若他方才沒有膽怯，不是使用元力護盾，而是對岳凡發動攻擊的話，那個小崽子又怎麼會逃得掉？
不過那個少年的殺氣怎麼會那般恐怖？竟然幾如實質一般。殺氣和元力可不同，元力需要自己不斷修煉才能提升，或者有著什麼逆天的機緣，亦可讓自己突飛猛進。
可殺氣呢？殺氣可是要真正殺了人，才能有所增長，而如此恐怖的殺氣，究竟要殺多少人才行？
那個少年雖然並未晉入武者之境，但從剛才短暫的接觸看來，他的實戰經驗卻是無可挑剔。他的一招一式，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就連他的一個表情，都有著他的目的。
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大家族的象牙塔中能培養出來的。
他，必定經過不少生死之間的磨難。
突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寒——那個少年，至始至終，都只出了一刀！
他的面色略微難看，第一次覺得，招惹這樣一個少年，或許對家族來說，並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好的是，看他的年齡已是不小，卻還未突破武者，這讓他的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誰又能保證這樣的人不能厚積薄發呢？
「這是什麼？」
聽到同伴的聲音，黑衣人也是循聲而去，見到在負傷倒地之人的傷口之上，有著淡淡的黑氣繚繞。
這股黑氣極為微弱，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消散的感覺，卻遲遲不曾消失。它的量非常小，卻似乎能毀滅世間一切美好。
它在不斷地摧毀這傷員的生機，原來……這便是這人的傷口遲遲不肯復原的罪魁禍首！
「****！」
黑衣人一驚，他們早已確認****並沒有被擊中要害。岳凡的那一刀，僅僅只是貫穿了他的脖子，卻連一根血管都沒有斬斷。這種傷勢在武者眼裡，其實並沒有什麼。
卻不曾想到，這個少年竟然還有如此後手！
「快！把****帶回去，可惡！」
……
岳凡走在望君城長長的街道上，本來剛開始還在警惕對方的追擊，但在多方面的確認之下，卻是發現對方並沒有跟來。
夜晚的望君城，並沒有多少燈火。
一個少年，一身黑衣，再加上一把漆黑的長刀，在這無盡的夜裡，是那麼地不起眼。在這年輕的背影中，有著一種叫做孤獨的情感。
這種孤獨的感覺讓岳凡很難受。
其實他並不喜歡黑暗。
不，應該說他討厭黑暗……
但是……這又如何？上天不會因為他的討厭，而讓世界都永如白晝。
岳凡並不知道在他離開檀香客棧的客房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他的毀滅之力居然已經可以透過他的刀刃進入別人的體內。但即便是他知道了也不會在乎，畢竟他並不是武者。
一個不能成為武者的人，即便手段再多又有什麼用？終究是個普通人罷了。若他不會死於別人的手，也會在幾十年後，被埋葬在一片不起眼的黃土之下——又或者沒有人願意去埋葬他這麼一個無名小卒吧……
——是的，生命與毀滅的力量相差實在太大，大到了讓他絕望的地步。他隱隱感到，若不能使這股力量平衡，他就永遠不能進階武者……
夜晚雖然黑暗，卻是有幾個地方永遠充滿光亮，其中一個地方就是鐵匠鋪。
畢竟這是個武者的世界……
是武者，就需要武器。
岳凡在最後一擊的對拼之中，感受到自己視若生命般珍貴的暝月發出了輕微的嘶鳴之聲。雖然現在並不能從刀上看出什麼痕跡，但是他知道，在暝月內部已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
這讓他很心疼。
若我是武者的話，暝月在元力的保護之下，就不會受損了吧。連一把刀都保護不了，我……真是沒用啊……
岳凡目光低沉，帶著淡淡的失落，向鐵匠鋪走去。
他沒有問前來刺殺他的人是誰，但是他的心中已然有數。
檀香客棧雖是凡俗之地的商家，但其背景也是不薄，普通人是定然不敢在此地動手的，更不用說還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動靜。
在這望君城中，韓家依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家族，但畢竟式微。覬覦望君城這塊肥肉的人當然也是不在少數，但多數都被韓家以血腥手段鎮壓了下去。然望君袁家卻是在韓家的攻勢之下堅持了下來。
相比於韓家，袁家有著更強的實力，但韓家畢竟存在了萬年之久，天知道有什麼強大的後手。再加上韓家與聞道閣千絲萬縷的聯繫，袁家始終是忌憚的。
於是在這望君城中，形成了兩極爭霸的局面。
在望君城生活的一年時間裡，岳凡不敢說從未和人結怨，但他知道那些不喜歡他的人，並沒有在檀香客棧動手的魄力——況且雖說是結怨，卻畢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只是岳凡的性格並不討人喜歡罷了。
再加上在望君城中所救的韓家之人，這次刺殺行動的幕後黑手，早已是呼之欲出的……
望君城，袁家！
岳凡望著這片茫茫夜色，喃喃地吐出了幾個字，卻不知道在同一時間，他那間廂房中的黑衣人也和他說出了同樣的話。
「這件事，只是一個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