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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 消息 文 / 戲骨

    「這段時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金幣在女海盜纖細的手指之間靈活地翻動,那酒保不錯眼的盯著那金幣,頭跟著上上下下,簡直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

    無他,比爾巴薩的酒館他們這一家雖然算大,可是卻也不能算一家獨大,像依蘭達這樣出手闊綽的客人可不多。

    金幣!那可是金幣!外面的酒一個銅板都可以接一杯的金幣!

    「大概就是三日前,有一艘商船因為遇到了暴雨所以沉了,有剛好路過的船隻順手救上來了一對父女。」

    「遇到暴雨沉的船到處都是,」依蘭達不屑地將金幣往回收了收,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前陣子那場暴雨我又不是不知道,又不算多大,這麼小的暴雨都能沉的船,哪怕救上來了的又能值幾個錢?」

    酒保顯然這幾天接待這樣的問話已經相當熟練了,哪怕依蘭達是個漂亮的姑娘也不例外,海盜雖然大多都是男的,可是女海盜也不是沒有,而且能在海上立足的都是個頂個的厲害。

    他把依蘭達等人當成了也想來分一杯羹打聽打聽情況的海盜,故意這麼說企圖吊吊胃口,多賺點小費。

    可惜……對方似乎不上當啊。

    「哎哎哎小姐聽我說啊!」見金幣要被收走,酒保簡直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忙不迭阻止,也不敢再賣關子了,「那對父女說了!他們在納瓦拉有幾大船剛從東方來的名貴瓷器和香料!現在正找人送他們過去!」

    「奇了怪了,」依蘭達輕嗤一聲,「真有這樣敢到處宣揚的肥羊?他們就不怕跟了人上船被人給黑吃黑了?還這麼光明正大的四處徵集護衛船隊,活膩歪了?」

    「話不能這麼說,」酒保揉了揉鼻子,「人家說了,必須要見到他們父女本人到納瓦拉,那幾船貨物才能給他們,只要見不到他們人,那貨物就一直存放在納瓦拉的可靠之處。」

    「還真是膽子大。」女海盜輕輕地笑了笑。

    「可不是麼,」看在錢的份上,酒保也說了幾句真心話,「說是在可靠的地方放著,納瓦拉那種地方誰不知道啊,就是有天大的錢財也要有命花不是?」

    納瓦拉那種勢力錯綜複雜的地方,這種所謂的保證又能值幾個錢?

    除非……是交了重金的阿爾蒂爾。

    按照依蘭達的經驗來說,這對父女的舉動實在是有些唐突,幾乎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訴人這裡有肥羊。

    海上不是沒有良善之輩,但是說實話,遇到好心人的幾率比在酒館裡碰上一個沒病的婊子的概率還低。

    就是這麼現實。

    「現在的情況呢?」依蘭達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冰涼的辛辣液體從喉嚨一直衝到胃部,她愜意地長長吐了口氣,「既然是海難,他們現在應該是身無分吧?」

    「沒錯,」酒保指了指他們身後,「可他們許下的報酬可是頂頂豐厚,都足夠買下一艘不錯的船了。」

    「還真是大手筆,不過……總有些什麼能拿來當定金的吧,萬一千辛萬苦把人送了過去,結果到頭來一場空怎麼辦?」

    她可不相信那些聞風而動的船主會是這麼輕信的。

    「那當然,」酒保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可惜他顏值不過關,看起來簡直是滿臉橫肉擠到一堆,猥瑣到了極致,「那位小姐身上有條很值錢的項鏈,她拿那個做為擔保。」

    見依蘭達又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酒保趕忙解釋,「你可別不信,那條項鏈可貴重了!拿來抵一半的定金綽綽有餘!」

    「什麼項鏈還能那麼值錢?」依蘭達故意道,「能戴的起那麼值錢項鏈的小姐還會坐那麼艘風暴都會吹翻的破船?別開玩笑了。」

    「你一會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酒保見她不信也有些無計可施,可是為了取信她又不得不往細裡說,後來總算在金幣的誘惑下抓耳撓腮想了半天,「那項鏈是叫什麼……叫什麼……伯爵夫人……的什麼來著?」

    依蘭達的瞳孔驟然緊縮,「伯爵夫人的眼淚?」

    酒保一拍腦袋,「沒錯!就是這個!」

    依蘭達的笑容有些僵住了,她也沒心情再和酒保套話,抬手將那枚金幣扔到酒保懷裡,無視對方捧著兩枚金幣興高采烈地上牙去咬辨認真假的行為。

    這不科學,伯爵夫人的眼淚早就應該掉進了安倍裡的海中,她還真不相信有人有這麼大能耐,這麼快就把它給打撈上來。

    那可是茫茫大海!

    「伯爵夫人的眼淚?」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勒戈夫忽然開了口,神色中也有了古怪,他看向依蘭達,從後者的眼中同樣看到了不可置信。

    「看看就知道了。」

    女海盜沉下心,端起扎杯咕嚕嚕一飲而盡,擦了擦唇角溢出來的酒液,豪放地往吧檯上重重一頓。

    「再來一杯!」

    等了一會之後,那對奇怪的父女果然出現在了這裡。

    那個少女倒是一副怯生生的嬌養模樣,而那個父親也是一副事業有人的商人樣子,進來的時候對女兒也是極盡呵護,從外表上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問題。

    畢竟人家疼愛女兒,願意給她買些什麼貴重的珠寶也礙不著旁人什麼事不是?

    不過令人有些奇怪的是,那對父女身邊竟然有幾個護衛,不是說只剩下

    這一對父女是倖存者?

    很快,她就從旁邊人的議論當中得到了解釋。

    「……那些傢伙,以為提前纏上人那對父女就會選他們了?」

    「那對父女可不是好打發的,」另一大漢打著酒嗝道,「他們每天都這個時候來這裡,都已經來了幾天了,還不是沒定下選誰。」

    「往納瓦拉的路可不好走,說不定是在等更強大又可靠的護衛船隊,要不是他們一直把人籠絡在身邊,你以為那姑娘脖子上的項鏈還保得住?就算什麼都不做,搶了那項鏈也算賺了。」

    「聽說今天外面來了支很厲害的船隊?」

    「教廷的人,一般的商人怕是不敢吧……」

    「那可不一定,要是真能尋求幫助,還有什麼船隊能比得上教廷更可靠?聽說還是騎士團的人……」

    ……

    聽到這裡,依蘭達把目光挪向了勒戈夫,心中已經很確定接下來奧斯丁號上估計很快就會迎來特別的客人。

    她倒是很好奇勒戈夫會怎麼做。

    畢竟他們真的是前往納瓦拉,帶上一對落難的父女才不違背騎士的基本守則,這樣看起來還似乎真挺為難的呢。

    「那條項鏈。」勒戈夫沒有理會依蘭達的目光,他只是徑直看向那個少女的方向。

    依蘭達心中微微一跳,依言朝著那少女的胸口看去,這一看,登時讓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伯爵夫人的眼淚?」

    這怎麼可能!

    「也許你有話想要跟我說?」勒戈夫收回視線。

    依蘭達站起身來,沒有理會勒戈夫的問話,逕直朝著那個少女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要親眼看看!沒人比她更熟悉那條見鬼的項鏈!

    隨著那對父女的到來,原本就已經人滿為患的酒館更加擁擠,不時有人上前企圖去和他們交談,但最後都被那個父親將話題給接了過去,至於那個少女則是從始至終都低著頭,一副受到驚嚇過度的模樣。

    ……真要那麼弱不禁風就不要出海了,海上讓你受驚的事情更多。

    依蘭達在海上飄了這麼久,說實話最看不慣這些嬌滴滴的小姑娘,成事不足,敗事倒是頂頂的有餘。

    大概是因為之前在夢魘號還存在的時候,他們曾經打劫過一艘商船,那上面本來船主已經將家眷並值錢的東西都藏好了,依蘭達他們上船的時候也沒找到什麼,剛準備走的時候,結果就聽到船長女兒的尖叫聲。

    等到揭開藏身處的艙板,看清楚她為什麼尖叫的時候,連受益的海盜都簡直要默默望天……因為那裡有一窩老鼠。

    嬌慣的小姐看見老鼠爬過就驚叫了起來,從而引來了海盜。這麼嬌滴滴在家待著不行嗎,何苦出來禍害群眾……

    外加她還有好幾個倒霉催的叔叔輩就是因為喜歡上這樣的姑娘被她們所謂的天真無邪害死了……總而言之,這是依蘭達最討厭的女人類型。

    人群雖然擁擠,但也不至於全無縫隙,依蘭達用力朝著那個少女的方向擠過去,中途高跟鞋教訓了無數企圖揩油的毛爪子,身後可謂慘叫連連。

    沒錯……在艾爾神官的訓練下,我們的依蘭達掌握了高跟鞋這一高跟技能,甚至進而可爬桅桿,退可教訓人,實在是居家必備一大殺器。

    等到靠近那個姑娘的時候,依蘭達極佳的視力已經死死盯在了她胸前的項鏈上。

    ……看不見。

    那少女死死握住項鏈,像只受驚的小白兔,根本看不清項鏈長得什麼樣,只能看清裡面隱約透出的紅色寶石光澤。

    這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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