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97章 對策 文 / 珠玉在側
一進門,就是濃郁的近乎嗆鼻的藥水味道,還有淡淡的,卻不容錯辨的血腥味。
房間安靜的驚人,監測儀滴答輕響,節奏規律而平整。
樊雅眉心微微攏起,眉眼間一瞬而過自己都未察覺的擔憂。
眼前還是惱人的灰影,微微抬頭,便能看見正前方一片淡淡的白色光斑,似乎是燈的位置燔。
柳霧守在門口沒進來,房間裡似乎也沒有旁人,就這麼把她就晾在這兒進退維谷,什麼意思?
神秘而龐大的『驥』集團,就是這麼待客的?
樊雅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遇到這種狀況,臉色微冷,立刻轉身。
「哎……脾氣真大。窠」
虛弱的幾乎聽不見的男音輕輕響起,幸虧房間裡安靜的很,不然以他聲音的高度,還真的容易讓人忽視了過去。
樊雅眸光一斂,一瞬而過的古怪,從來人家都說她冷靜自持,他居然說她脾氣大?
哪裡來的荒謬結論?
而且這話說的太親暱,親暱的讓她心裡湧上一點沒來由的不悅,彷彿自己的私隱被這個人戳破了。
「直走五步,左拐三步,有沙發。」他又輕輕開口,聲音裡掩不住的疲憊,「坐下來談吧。」
樊雅抿了抿唇,目光直『視』發聲處,「不用了,我來只是有些……疑惑。」聲音不受控制的微微凝滯,她微微吸了口氣,將心底的堵塞嚥下去,繼續說,「要解決一下。」
話音未落,就聽到男人迅速接口,「昨天是我。」
雖然已經有了覺悟,但確認是事實,樊雅心口一顫,下意識捏緊指尖。
床上躺著的司先生望著她顯然褪了大半血色的臉孔,雖然早就明白自己成了替身,但她這麼一說一動,心裡立刻百般滋味輾轉起伏,鬱悶憤怒無奈悲哀甚至還夾了點心疼,也不知道是情緒影響了傷口,還是傷口本來就疼的厲害,臉色更加難看。
兩人都不說話,房間立刻詭異的靜了下來。
「那……」
「那……」
兩個人又同時開口,有默契的很。
他咳了聲,「我先說。」
樊雅微微皺眉,卻也沒拒絕。
事實上她現在心裡也亂的很,也希望有個時間給她緩一緩。
於是他就說了,「昨天……你在藥物控制下,我嘛,也有點癡念,以為你還真的是喜歡上我了……仔細算起來,那件事,只能算是因緣際會,對你可能應該也沒什麼特殊意義,可能還會是一輩子的夢魘,所以……當沒發生過?怎麼樣?」
他邊說邊咳嗽,邊查看樊雅的臉色,看著她的臉色漸漸舒展,自個兒的眉頭卻慢慢皺了起來。
看來,他還是選擇對了方法。
事情發生,他已經想了很多對策。
霸氣凜人,大聲對她宣佈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
這招對付心思單純秉性習慣被管的女人而言,可能是十分有用,但對商場白骨精樊雅之流,聽到他這句話,估計會一巴掌抽過來,抽的他生活不能自理,而且人家說不定還不稀罕抽他。
死纏爛打,宣告你睡了我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這種不怎麼要臉的事他不是做不出來,只是估計做出來了,樊雅應該直接把他拒為拒絕往來戶,就算他再怎麼湊上去,她本身自帶的蒼蠅拍就能把他拍飛到南極去。她又不喜歡他,靠的太近,黏的太死,只會讓人厭惡。
默不作聲,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開玩笑,就算他肯,恐怕她也不會肯吧,這女人看起來圓滑好說話,骨子裡卻也有普通女人沒有的果斷大氣,遇著這種事,她第一反應應該是直接斬斷他這朵爛桃花吧。
他想來想去,發現對付這個女人,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一個了。
以退為進,然後春蠶啃桑,慢慢蠶食她的心。
他圖的從來不是一響歡愉,他要的是長治久安。
可是看著她的反應,他怎麼就那麼不舒坦呢。
她還真的是當他是蒼蠅了?
這種事情怎麼著都該算是女人吃虧,怎麼輪到他了,反而他像個小女人一樣委曲求全,她倒像是個負心漢一樣一臉放鬆?
這是不是反著玩了?
他撇撇嘴,無限悲哀。
他這廂悲哀的逆流成河,樊雅那邊卻真的是……鬆了口氣。
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人,這些時間的相處,自然也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十分……微妙。雖然這件事兩個人都有錯,但她來之前,確實是存著要防著他借題發揮的心思,甚至也想了不少應對的對策,只是又想著這人畢竟救了她幾次,也救了小雋,對付起來,可能多少有點束手束腳。
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然的抽手,既然他抽手了,她自然也安心了。
「不過……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他又開口了,一句
話功夫,又咳了兩聲,顯然疲憊到了極點。
樊雅微微抿唇,人家那件事都可以不管了,心頭最大的心病一去,語氣也軟了下來,「你說。」
「我受傷了,冷焰盟的人出手實在是太狠,如果不是我閃的快,那刀片估計已經進了我的心臟……」
「看清楚是誰了嗎?」樊雅擰眉,對冷焰盟的厭惡更加深了點,雖然七爺九爺坐鎮多年,但他們畢竟老了,現在的冷焰盟,已經不再是爺爺當年筆記上描繪的情景了。
他目光閃了閃,虛弱的咳了聲,「發生的太快,沒看清。」
樊雅微微皺眉,這男人也不是普通人,有人居然能傷了他還不讓他察覺,冷焰盟什麼時候有這麼強悍的人了?
「當然,這個不是重點。」他趕緊將她的思緒扯開,省的她琢磨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有個世家的小妹妹住在這裡,對我多少有點……柳霧跟她關係不錯,肯定不會攔她,可是我實在是不怎麼想見她,你看你能不能最近盡量待我房間?幫我攔攔?」
樊雅一怔,沒想到他說是這種事。
反應過來之後,她立刻拒絕,「抱歉。」
這種幫著攔人的事,實在是太過曖昧了,她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實在沒資格站在那裡攔他的仰慕者。
這種事,只會惹來一堆麻煩。
他停頓了下,居然沒再堅持,扯了扯唇角,聲音裡一瞬而過的苦澀與無奈,「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
樊雅心裡動了動,此時倒也有了些不忍心,這人對她其實已經容忍許多,按理來說,這個小忙她也是能幫的……應允脫口而出的剎那,理智當頭攔下,將所有話給吞回去。
這種男女之間的恩怨糾葛,能不牽扯,還是不牽扯了吧。
她也實在沒心力幫他這個忙。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吧。」
他下了逐客令,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樊雅總覺得他的聲音似乎更虛弱了些,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愧疚,已到口邊的辭別也吞了下去,心裡一邊想著等他好一點再說,一邊輕道,「你保重。」
他沒再說話,房間又安靜了下來,有種凝重的死寂。
她抿了抿唇,掩下心底一瞬而過的古怪情緒,轉身往回走,還沒碰到門把手,就聽到門外有人說話,聲音軟軟柔柔,似乎是在哀求。
是個女人的聲音。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微微搖頭,桃花多了,確實是件麻煩事,連休息都沒辦法休息。
她拉開門。
門外那女人聲音一頓,顯然是意外於她的出現。
樊雅精準捕捉到那女人的方位,淡聲道,「他已經休息了,如果想見他,還是等他身體好一點吧。」
張雨柔愕然瞪著樊雅,她昨天有事出去了一趟,一回來就聽說他回來而且受傷了了,急急趕過來被他的手下擋在外面說他不見客。
不見客……原來是因為裡面有她在嗎?
身體微微晃了晃,她深吸了口氣,力持鎮定的淡聲開口,「你是誰?」
猝不及防之下,聲音多少失了平常的柔婉平靜,顯出幾分尖銳,還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
樊雅淡淡不悅,她不喜歡被人質詢,更不喜歡用這種方式質詢,或多或少也加上了點剛才在房間裡的心理暗示,對眼前這位小姐印象更加糟糕,所以她態度也冷淡了下來,沉靜淡道,「我是誰,應該不需要向你報備。」她轉而『看』向守在門邊的門衛,「他在休息,有什麼事等他醒了再說。」
那人忙不迭的應了聲,態度恭謹而積極。
他是昨天去接應首席的人之一,自然明白首席對這位女士的關切,眼前這位有可能就是未來的老闆娘啊,此時不巴結,什麼時候巴結?
張雨柔臉上柔美的表情幾乎掛不住。
守在門口的人是驥衛組裡的一員,驥衛是每任『驥』集團首席的私人親衛,不同於七大家族各自為政的狀態,驥衛的人是完完全全聽命於每一任首席,對其他人根本不在意,哪怕她是張家的小姐,也不會有什麼例外。現在,驥衛居然對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這麼慇勤積極,一臉討好的模樣?
這女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