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6章 無聊的大家閨秀 文 / 珠玉在側
容潯默然無語,只在眼底滑過一抹欣賞,他看中的女人,就該這麼聰明。
樊雅凝眉。
如果不是奉何華,又是誰?
她早些年雖然肆意妄為,但除了追逐容潯這件事做的過火了些,其餘時候還是知道分寸的,殺人栽贓這種大事還算不到她頭上,所以這次的目的不會是她。樊家勢大,就算真的成了事,就算是傷筋動骨,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旆。
但是……樊心出事,最傷心的會是容潯,容潯如果出手,能力再強,在樊氏這樣的大財團面前也只有被碾壓的份。
她霍然醒悟,「這件事針對的是你。」
「嗯?」容潯淡笑,頭也沒抬仔細替她擦著手,「那你覺得是誰在針對我?誰最想要我死?」口氣閒散的沒有一點情緒,雲淡風輕,像是在考校。
容衍細長鳳眸一閃而過的精光,薄唇微動,卻沒說什麼,看向容潯的眼神裡滑過一抹不屑窠。
想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辦法一點一點的把樊雅帶入他自己的生活圈子裡,容潯還真想得出來。
不屑歸不屑,望了望因為專注思索而顯得格外精神奕奕雙眼異常明亮的樊雅,容衍不得不承認,樊雅身上有種尋常大家閨秀沒有的韌勁,她不是那種甘於被養在深閨不問世事的嬌貴女人,她越強大,越美麗。
既然她想讓自己強大,創出屬於自己的一番事業,直面蠅營狗苟與不能言訴的黑暗,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而那些她最需要學習的東西,他是沒辦法教會她的。
不是他的閱歷不夠,只是,那些黑暗沾染了太多血腥與肅殺,她不該沾染,她只該坐在明朗溫暖的陽光中,運籌帷幄,卻不涉任何黑暗。
樊雅沒有察覺到身邊兩個男人眼底的風起雲湧,沉下心仔細思索。
容潯的存在,阻礙的只有是容家人利益,容潯再怎麼不遜,到底是容家的骨血,容老爺子跟容閎,絕不可能看著目前唯一能成氣候的繼承人出事,算起來只有奉何華母子,奉何華不會做這種蠢事,容灃還在牢裡,手腕應該不會伸那麼長,算來算去,只有那個算起來最不可能的可能。
驀然間新婚第二天早上容恬對容潯敬畏躲閃的態度躍上腦際,樊雅目光一凝,震驚脫口而出,「你到底對容恬做了什麼,讓她不惜一切代價要除了你?所以,那個什麼康什麼的,想要對付我也是因為容恬?」
堂堂容家千金小姐,居然跟那種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物牽扯在一起,還膽大包天的想要動手殺人!
而且是用這種看似精明實際上愚蠢的辦法!
她還不如直接請人殺了容潯來的乾淨利落,容恬性子浮躁,完全不是那種會使心機的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很正常。
只是不知道,容恬是怎麼認識那些人的?
容潯微微挑眉,眼底贊意更深,唇角微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低沉的嗓音裡也含了點笑,像是在誘惑著人上鉤,「想知道?」
樊雅不假思索,下意識就靠過去。
她對解密有一種天生的興趣,況且她也已經解密到這個地步了,如果不知道真相,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我們可以走了沒?時間也不早了。」
一道帶笑的聲音,旁邊突然響起。
伴著聲音的,還有扣在她手腕上稍顯冰涼的手。
樊雅下意識一縮手腕,躲開容衍的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手指還抓在容潯手上,而且她跟容潯什麼時候靠的這麼近?
她心頭一緊,本能往後一退。
身體是往後退了,但右手腕還被容衍扣著,左手被容潯抓著,彷彿成了兩個無聊男人爭搶的娃娃,而且……她有些不太敢看容潯,轉頭狠狠瞪了眼湊熱鬧的容衍,「給我放開,而且我不需要你送我過去。」
你湊什麼熱鬧!
「可是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去我會很沒面子的。」容衍挑釁瞟一眼容潯,一切都如他所願,那不是太便宜他了一點?
容衍唇角勾笑,故意低頭湊近,無辜的眨了眨眼,用只讓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柔情款款的低道,「那邊太危險,我擔心你。」
樊雅嘴角抽了抽,想也不想揚起手拍上容衍那張俊臉。
她本意是想用手指點開容衍的,沒想到容衍俊臉突然往前一湊,她的巴掌就直接抵在男人的臉頰上。
容衍聲音壓的更低,在她耳邊快速道,「這麼容易就放棄抵抗了?男人是個賤東西,太早得到就不知道珍惜了。」
樊雅一愣,忍不住皺眉瞪他,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忙的瞪人,一時間也忘了把自己的爪子從容衍臉上挪開,容衍突然詭秘一笑,突然側臉,微涼的嘴唇在她掌心突然輕輕一碰,啾!
樊雅眼眸倏地圓睜,想也不想趕緊收手,但她的速度快,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
啪一聲,她貼在容衍臉上的手腕被人自半空中牢牢扣住,渾身散發著震怒氣勢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們的身後,單手抓著她的手腕,長眸微挑挑出毫不掩飾的不悅,雖然他大概猜出樊雅類似不想靠近他的鴕鳥心態,他也盡量克制讓自己保持冷靜,但他實在沒辦法看著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當著他的面……嗯,打情罵俏?
嗯?當他死了麼?
樊雅抽了抽手腕,沒抽出來,惱怒抬眼,「放手!」抓的她好痛!
「前提是你乖乖聽話。」容潯單手摟住她的腰,危險俯身,因為動作身上黑色風衣微掀,露出裡面的黑色襯衫。
樊雅眼光一跳,忽的想起昨天他那件被剪開的襯衫以及襯衫上的血漬,昨天跟大哥又打了一架……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動搖,掙扎的幅度也小了下來,她深吸了口氣,才要以更冷漠的態度逼他放手時,驀然發現容衍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們身邊,一臉揶揄,似乎是算準了她不會出手。
雖然她明知道容衍是故意的,但是……她看了眼因為她放棄掙扎而不由自主露出淺淡笑意的容潯,一股惡氣突然上湧。
他就是吃準了她不會出手?
她眸光倏厲,胳膊肘猛地下抵,直直抵向容潯已經受傷的腰側!
容潯眼皮一跳,猝不及防之下本能鬆開她的手腕,後退一步,險險躲開那一記悍厲的胳膊肘。
樊雅迅速後退幾步,退到他一手沒辦法抓住的安全地帶,漠掃了眼一旁看戲的容衍,「我在車庫等你,你快點去換衣服。」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驕傲的像個女王。
容潯目送女人驕傲的身影,臉上浮出一抹苦笑,低頭看向自己因為用力過度明顯傷口綻開的腰部,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冷漠的眼神逼迫向一臉揶揄的容衍,心裡盤算著怎麼把這個礙眼的傢伙掃出門。
「被揍的感覺怎麼樣?」容衍不急著換衣服,雙手環胸,眉開眼笑幸災樂禍。
容潯壓住腰部竄升起的痛感,漠然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總比你連被揍的機會都沒有來的好。」
「我可沒有找虐的習慣。」容衍似笑非笑,「這種被人揍的習慣還是交給你吧,我還是十分樂意你挨揍的。」
話音未落,他突然一揚手,一樣東西直接衝向容潯面門!
容潯伸手一握,低頭一看,異挑眉。
然是一串鑰匙。
「告訴樊雅,我為她那件衣服忙了三天三夜,最後居然給她毀成一塊破布,我很生氣,非常生氣。」容衍懶洋洋的側過身,晨光正好,從來都俊美風情的男人籠在晨光下突然間丰神俊朗,細長鳳眸裡全是淺淡笑意,「在我生氣階段,我不想看見她。」
容衍偃旗息鼓的太快,退讓的太果斷,饒是容潯都微微睞眼,深深目送容衍瀟灑的背影,暗海似的長眸裡滑過一抹了悟與不屑。
他淡淡哼了聲,轉過身。
他的女人,不需要別人來退讓。
別墅二樓一扇窗戶突然被打開,正燦爛的晨光直接灑落進來,暖暖照在窗邊一身黑色睡衣端著咖啡的男人身上,卻照不進他稍顯有些冰涼的心裡。
他居高臨下,看著停在車庫前面一動不動的瑪莎拉蒂,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但大概也能猜到裡面應該是起了爭執。
瑪莎拉蒂一動不動,他也站著沒動。
片刻功夫,瑪莎拉蒂緩緩開動,駛出院子。
他依舊站著不動。
又過了片刻,他動了動,目光落在街尾一輛突然發動的車上,還有一輛車停在旁邊,似乎沒有發動的意向,細長鳳眸裡一瞬而過的凌厲!
望著那輛車尾隨著瑪莎拉蒂後面消失在街角,他才慢慢啜了口已經完全冰涼的咖啡,過於苦澀的滋味讓他不悅蹙眉,手一抖,就要從二樓潑下去。
墨黑色的液體在杯子裡晃了晃,又重新收了回來。
那個女人一堆規矩,如果給她知道,說不定要絮絮叨叨嘮叨很久,嫌棄他亂扔垃圾。
大家閨秀什麼的,實在是無聊透頂。
懶洋洋的將咖啡杯穩穩放到桌面上,他掰了掰手腕,精緻俊美的臉上佈滿興味的笑容。
裝了那麼長時間的乖乖好學生,似乎,現在總算有點事給他做了啊。
手腕一撐,他悄無聲息的從窗口躍下,動作銳敏非常,彷彿生活在都市裡的獵豹,有著一身絢爛而華麗的皮毛,直向他的對手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