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2章 陰謀 文 / 珠玉在側
夜色如墨。
床上的黑影突然一動。
輕輕吱嘎一聲輕響,有人走進房間。
來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連動一下都艱難的人,唇角冷笑嘲諷,臉上一道刀疤猙獰,「沒想到這麼多年,你也混出個人模狗樣出來了,現在怎麼樣,救你的還不是只有我。」
床上黑影又一動不動了窀。
「嘖,你繼續裝吧,哪一天,我非要把你身上那層皮撕下來給所有人都看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壓根不是什麼東西。」
黑影依舊一動不動,彷彿已經熟睡妲。
「嗤,裝腔作勢。」
手一揮,早有手下將準備好的雜誌送到床頭邊,擰開一盞昏黃的燈,映出床上那人削瘦見骨的醜陋側臉,一道疤痕橫過臉頰,猙獰醒目。
「看你現在醜樣。」來人嫌惡撇臉,「我說過那地方遲早是我的,你拿不到,自然有別人替我抓到手,不過算起來倒是便宜了那小子,那個女人滋味可真不錯。」一時想起不同於普通女人的細滑肌膚,全身不由自主微微燥,眼底閃耀著淫邪的光芒,舔了舔唇瓣,「好久不見了都,去給我打電話讓她過來。」
手下遲疑,「大哥,最近風老大盯的緊。」
「嗤,兩個老不死身邊全都是我的人,老不死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怕風御那個窩囊廢?」來人暴戾哼了聲,「我找女人也礙著他的事了,給我找過來!」
手下不敢違抗,立刻出去。
「都是一群膽小如鼠的傢伙,還是你最好,小小年紀就敢殺人,甚至敢……」聲音微妙一頓,他斜眼掃了樣床上,「你說是不是?」
床上人影依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確認他還活著,幾乎要讓人以為他已經死去。
來人臉色驟變,黑沉的彷彿籠上風暴,勃然大怒,「你他媽的到底在想什麼?」說著手一抬,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向床上,「你相不相信老子現在就斃了你!」
靜默無聲,甚至連一絲顫抖不都沒有。
倒是守在一邊的手下慌忙上來勸,「老大……」
砰的一聲槍響!
伴隨著嘩啦一聲巨響。
房間驟暗。
房間裡唯一一盞昏暗不明的吊燈從高處砸下,重重砸到床上人影上,嘩啦跌的粉碎,鋒利的玻璃片飛的到處都是。
手下早就護著來人退到門邊,從門口往裡看,黑暗的讓人疑心那裡其實是一個黑洞,早就將一切吞噬。
「老大……」手下小心翼翼的抬頭,覷看著身邊神色莫測的男人。
男人定定看了會,怒極反笑,眼底全是殘忍邪佞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還能撐多久!把裡面打掃乾淨了,如果他死了,你們全部給他陪葬!」
砰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片刻後,全副武裝的兩個男人走進來幫忙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圓臉忠厚的年輕人小心翼翼的生怕遺漏了分毫在地上,檢查完地上,小心翼翼的告了聲罪,「您見諒,我這也是逼不得已。」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要不是老大非要留著他,早就斃了他了!」他身邊那人動作粗魯的一把掀開灰色床罩,倒三角眼裡全是暴戾,猛地將床罩甩到地上。
「勇哥,你這樣他會冷的!」忠厚年輕人看不過去,趕緊將床罩撿起來,仔仔細細的拍了拍。
「廢話真多!」倒三角眼彎下腰,上上下下掃了眼床上人的模樣,嫌惡撇嘴,「這也能撐的上玉面狐狸?我看夜叉還差不多!快點,這衣服上還有玻璃片,要是真死了,慘的是我們!」
忠厚年輕人慌忙走過來,就要彎腰去拾掇衣領部分的玻璃片,卻被倒三角眼用力推開,「你這樣磨磨蹭蹭的得到什麼時候!一邊去。」說著,猛地一拉,床上人因為削瘦而顯得十分寬大的襯衫就被暴力撕扯開來,露出胸口肩膀上的慘不忍睹的纍纍傷痕!
「勇哥!」忠厚年輕人猛地提高聲音!
「怎麼,想挨揍啊!」
忠厚年輕人聲音陡然小了下去,囁嚅的道,「我……你看這屋子這麼冷,萬一凍著了……他現在身體這麼弱,我擔心……」
「娘們兮兮,廢話一堆,老子還不樂意伺候呢!娘的,跟個活死人有什麼區別,累死老子。」倒三角眼嗤了聲,「我呸!」
一口濃痰正好黏在床上人的臉上。
忠厚年輕人倒抽一口冷氣,「勇哥!」
「怎麼,對我有意見?」倒三角眼一甩手,給了忠厚年輕人一巴掌,打的他嘴角出血,「趕緊做事,我出去透透氣!」
忠厚年輕人一語不發,默默擦乾唇角的血,從衣櫃裡翻出一件乾淨襯衫趕緊給床上人換上,小聲的歎了口氣,「您見諒,我……我就是堂裡一個小角色,連自己都護不住,更沒本事保護您了。這堂裡,甚至盟裡……再也不像以前乾乾淨淨的那塊天了……」
拿起被子給他蓋上,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找來一塊乾淨的溫毛巾,小心替床上人擦乾臉上的唾沫,喃喃的道,「我還記得您以前在的時候,堂裡雖然亂,可至少還有我們這些底下人的活路,當年如果不是您替我求情,我的手腳早就讓人給剁了,您這恩情我一輩子都記得。只是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您,還能這樣的照顧您。」
忍不住歎了口氣,明亮的燈光下,忠厚年輕人眼眶已經紅了,他用力擦了擦眼角,「您是多大的人物,其實何必受我們這些人的閒氣。」
床上人連眼皮都沒有顫一絲,彷彿壓根沒聽見忠厚年輕人的絮叨。
忠厚年輕人看著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覷了眼緊閉的房門,彎腰湊到那人跟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低聲說,「您如果有什麼話要傳出去的,您偷偷告訴我,我幫您傳出去。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出賣您的!」
從頭至尾,床上人依舊一動不動,彷彿真已死。
房間靜的出奇,彷彿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得清。
「您……唉,我知道您不信我。」忠厚年輕人咬了咬牙,「總之您等著我,就算拼著我這條命不要,我也要救您出去!」
依舊……靜默。
忠厚年輕人圓圓的臉上滑過一抹失落,輕輕歎了口氣,起身,輕輕關上房門。
關上房門的剎那,忠厚年輕人臉上的失落還沒有完全消失,就在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時全部被佞狠取代,眼角微斜,裡面是一閃而過的殺意。
原本忠厚的表象像是剎那脫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精明,陰冷。
倒三角眼垂著手,全身微微顫抖,甚至連頭也不敢抬。
「老大請您去會議室。」
年輕人哼了聲,將手上的毛巾甩給倒三角眼,擦身而過的剎那,瞥見倒三角眼如釋重負的神情,忠厚圓臉上突然露出諷刺的笑容,笑容淺淡,卻讓人想起毒蛇,劇毒無比,「是不是打的很爽?」
倒三角眼身體一顫,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下軟,仰起的臉上全是驚懼,「二爺,我……」
「要不是看在你還有用處,現在你已經死了。」年輕人漠然的道,「你這條命就捏在我手裡,我要你什麼時候死,你就得什麼時候給我死。」
倒三角眼已經連哀求的力氣都沒有了,抖如篩糠,空氣中漸漸瀰漫著一股腥臭氣息。
「廢物!」年輕人不屑輕哼了聲,快步走到會議室,會議室主座上,刀疤臉的男人已經坐在了主座,笑容滿面的朝他招了招手,「二弟辛苦了,怎麼樣,探出來沒有?」
年輕人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次座,單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的道,「他還是不肯說話,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沒有。不過,如果他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厲害,他不肯說話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去那邊就由你照顧,務必讓他給我開口說話!」
「我明白。」年輕人淡淡的道,看了眼主座上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明顯的嫉妒,「不過老大,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至於這麼大費周章麼!我看乾脆宰了算,當年要不是他,天哥怎麼會死!現在這盟裡也早就是我們的天下了!這樣的叛徒,死一千次都不夠!」
「你還年輕,不知道深淺啊。」刀疤男人對年輕人出言不遜並不在意,甚至有些滿意,「你以為光靠一個女人,那塊地方就真的能掌握在我們手裡?別說老東西現在還沒死,就算是死了,也不定輪到那小子繼承,所以,我們就需要他腦袋裡的東西,只要有了拿東西,老東西就不得不轉讓,知不知道?」
「老大,到底什麼東西?」年輕人忍不住好奇。
刀疤男人輕輕一笑,倚坐回椅子上,笑容悠悠,「一件很要命的東西,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從小就好吃好喝供著他們母子兩個?要不是那個死丫頭……」又想起什麼,臉色籠上一層黑煞,「要不是那個死丫頭的出現,我苦心安排好的局怎麼會出岔子!」
年輕人想了想,「你是說……當年那件綁架案?」
「怎麼,你哥連這件事也跟你說過?」刀疤臉橫眼過去。
「大哥沒有細說,只是每次提到這件事,都說很可惜。」年輕人歎了口氣,臉上掩不住好奇。
「哼,豈止可惜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