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2章 覺悟 文 / 珠玉在側
等樊雅醒來時,已經是深夜時分,床頭夜燈在黑暗裡閃耀著柔和的乳黃色光芒,顯得十分溫暖。她不急著起身,整個人埋進軟軟香香的被褥裡,藉著朦朧的光線靜靜看著熟悉的房間。
斜角的梳妝鏡,靠窗放著的乳白色三角鋼琴,完全波西米亞風格的羊毛地毯,還有陽台邊恍若窗簾一般的成串銅質風鈴,銅質風鈴邊是希臘式的隔板,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懷抱嬰兒的天使像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在燈光下閃耀著柔和的光芒。
這是哥哥的別墅。
她會認床,更會認房間,大哥為了上下班方便買了天元野這間別墅後,第一件事就仿照著她在主宅的房間裝潢這裡,甚至是那些爸爸從世界各地寄給她的千奇百怪的生日禮物,都不惜代價的搜羅了回來,但因為她拿到駕照之後把天使像放到車上,那個還擱在架上的天使像反而成了唯一的區別。
哥哥是那麼寵溺她,相比較嚴厲而又忙碌的媽咪,哥哥就像最無所不能的大神,在她最初的生命力扮演著最重要的角色,甚至有些時候,比媽媽更加重要。()也因為這樣,婚姻失敗,樊心出事,她都可以堅定站在大哥那邊,直到那件事的發生,她才與大哥徹底決裂,尤其是小雋去世之後,她甚至是在恨著他的。
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不回門,是不想容潯與大哥槓上,但只有她自己很清楚,因為那些無法說出口秘密,她……怕回那個家,怕見媽咪,更怕見大哥……
愛之深責之切,她對他的感情越深,就越恨他的心狠,恨他的無動於衷,恨他的不堅定,只是今天,當文先生對商秋的關切毫不掩飾的袒露在她眼前,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經有多久沒見過大哥了,似乎是一年,又似乎是更久……然後,不由自主撥了電話,不由自主的落淚。
掀開被子站起身,腳下的羊毛地毯十分厚密,踩上去軟綿而無聲,就是赤著腳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她還是本能的去找鞋,找了一圈才恍然想起,她以前是習慣在房間裡赤腳的,這也是她的以前的舊習慣,就跟夜晚一定要開著一盞夜燈一樣,只是不知何時,這些過去反而被她遺忘了了。
容潯的房間鋪著的是上好的大理石,光滑透亮,赤腳冰冷,所以她習慣穿鞋。
容潯習慣晚上完全黑暗,即使她怕到極點,卻還是勉強自己習慣沒有光亮的夜晚。
一天又一天,五年光景,她原來失去的不只是愛人的力量,還有母親跟哥哥嬌慣出來的許多小習慣,她真的已經改變了太多太多,就算她想找回來當初的自己,也是做不到的。就像她即使想回到上輩子這個時候毫無芥蒂全心全意信賴大哥的自己,也做不到了。
苦澀一笑,她赤腳走到門邊,果然在門口發現了綿軟的拖鞋,拉開門,溫暖柔和的光線立刻漏進來,走廊上依舊鋪著厚密的羊毛地毯,廊燈也是她最愛的乳黃光芒。
唇角笑容更加苦澀,大哥總是比母親更嬌慣她,主宅裡不過她的房間鋪了長毛地毯,其餘地方也都是方便行走的短毛絨毯,可大哥的別墅上下都鋪滿了她最愛的長毛,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被冠上妹妹控的稱號。
她沿著長廊慢慢往前走,走到盡頭陽台時腳步頓住,怔怔看著落地窗外站在陽台上抽悶煙的男人背影,挺拔,高大,身上還穿著上午見到的西裝,只是西裝外套已經脫了,只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衫,袖口攏到胳膊肘,露出右手小臂上一截至今還沒褪去的猙獰疤痕。
那道疤,還是他為了從綁架犯裡救她而挨的一刀,縫了二十六針,讓她內疚的哭了一天**。
這樣一個她以為他會像山一樣永遠守候在她的身邊男人,誰會知道,他給了她最無法磨滅的傷害。她抿了抿唇,眼底微微冰涼,下意識就要轉身。
幾乎是在同時,樊以航彷彿有所察覺,立刻回過頭,俊朗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醒了?」
樊雅腳步一頓,僵站在那裡無法動彈,走,走不掉,留,又留的煎熬,只能看著那人一步步的向她靠近,心跳如鼓。
樊以航的手已經搭上落地窗,卻突然頓住,手忙腳亂的掐掉手指間夾著的煙,抬起手臂嗅著身上的味道,似乎自己也覺得身上煙味太重,趕緊衝她揮揮手,「你去客廳坐著,我洗個澡就過去。」
說著,他甚至都沒有進來,直接從陽台那邊的樓梯下去,完全不管他這樣得繞屋子一大圈。
樊雅眸光微動,默默的走下樓,客廳靠窗的位置放著她最愛的手指造型沙發,地面上自然也鋪滿厚密的長毛地毯,到處都是她當年四處搜刮來稀奇古怪卻不被媽咪允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