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鄭浩然 文 / 星沙公子
海軍每年的海練都是在六月進行,持續五到六個月,以使士兵們能夠充分適應海上作戰的惡劣條件。
而海軍陸戰隊作為一支兩棲部隊,其更多的作戰任務實際上是在陸地上進行的,因此他們只需要接受三個月的海練即可。
蘇秋白的泅渡訓練只進行了不到半個月,李連海便依言給參加訓練的士兵分成了快慢兩隊,而大部分新兵都被分到了較慢的那一隊,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與老兵們一起被分到了快隊,這其中自然包括蘇秋白。
除了泅渡以外,他們還要接受武裝泅渡、潛水、水下求生、海上作戰等訓練,而這些才是蘇秋白真正想要嘗試的。
在一次武裝泅渡的訓練中,蘇秋白又是早早地游完了全程,坐在岸邊休息,而他的負重背包就被扔在了身邊不遠處。
當其他人陸續上岸的時候,一個年輕人走過蘇秋白身邊,故意一腳將他的背包踢到了一旁,毫無道歉的意思,便直直往前走去。
蘇秋白自然看出他這是有意挑釁,他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便說道:「你父母沒有教過你禮貌兩個字怎麼寫嗎?」
那青年聞言立刻回過頭來,帶著怒意問道:「你說什麼?」
「看來你不止沒有家教,耳朵還不好使。」蘇秋白依然坐在地上,正眼瞧也不瞧那青年一眼。
那青年聞言便惱了,上前抬腳便要踹他,卻被蘇秋白一把抓住了腳腕,將他掀翻在地。
這一場面被旁邊的士兵們看到了,大家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少人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便看起了好戲,因為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也有點特殊。
他叫鄭浩然,是鄭海樓的親侄子,比蘇秋白早一年入伍,憑著他伯父的面子,在軍中的人脈不錯,但他平時為人十分狂妄自大,誰也不放在眼裡,因此很多人私下裡並不喜歡他,卻也不敢明言。
此時兩個「官二代」起了矛盾,對於那些對二人均無好感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精彩的好戲,而平時與鄭浩然關係好的幾個人卻知道鄭浩然這是故意挑起的矛盾。他早就看蘇秋白不順眼很久了,因為他的出身比自己還要顯赫,測試成績也是名列前茅,一出現就把自己的風頭搶了個乾淨。
在眾人面前出了這麼大醜,鄭浩然的面子自然過不去,便又跳起來指著蘇秋白說道:「你敢對我動手?信不信我向上級報告,說你無故傷人!」
「無故傷人?是你挑釁在先,你當上級領導都沒腦子嗎?而且我看你活蹦亂跳的,還有力氣罵人,哪裡有受傷的樣子?」蘇秋白輕蔑地笑道。
鄭浩然一時氣結,卻也知道自己不宜把矛盾激化到上層去,畢竟他伯父的職位比蘇破軍還是要低上一級的,事情鬧大了對他也沒好處,想到這裡,他不由地後悔起自己剛才的衝動來了。
「你給我走著瞧!」鄭浩然撂下一句狠話之後,便氣沖沖地走了。
鄭浩然走後,蘇秋白隨口對身邊的一個士兵問道:「這人誰啊?這麼囂張。」
那士兵見他都開口問了,也不好意思不答,便小聲說道:「他是鄭參謀長的親侄子,平時耀武揚威慣了,你給了他這麼一個下馬威,當心他伺機報復你。」
鄭海樓的侄子?蘇秋白想起上次偶遇鄭海樓的事,對於這個參謀長,給他留下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不過他這個侄子看起來就不怎麼樣了,人品有問題不說,腦子多半也不怎麼好使。
「我知道了,謝謝提醒。」蘇秋白對那士兵道了個謝。
武裝泅渡訓練結束後,便要開始潛水訓練了。
這一訓練看似沒什麼難度,其實對士兵的身體素質考驗較大,畢竟在水下待的久了對身體可是有損傷的。
初次進行潛水訓練,蘇秋白對此還充滿了新鮮感,仗著自己有內力護身,他下潛的速度也比別人快了不少,而這其實是不符合規矩的。新兵第一次潛水,只能在淺水區適當下潛,經過多次訓練後才能逐漸調整下潛的深度,否則很容易發生危險。
當他下潛到二十米左右的時候,忽然覺得從呼吸器中傳來的空氣斷了,他很快便意識到是高壓空氣瓶中的空氣用完了,而他才不過下潛了十多米而已,這空氣瓶是剛領的,瓶中空氣應該是滿的才對,絕不會這麼快就用完。
蘇秋白看了一眼壓力閥門,上面顯示裡面的空氣仍是滿的,難道出故障了?
好在蘇秋白是個修真者,能夠調整自己的內息,即便不帶氧氣瓶,也能閉氣個把小時,所以他倒不至於慌張,只是不緊不慢地重新浮出水面,回到了岸上。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就上岸了?」二排長張文星上前問道。
蘇秋白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空氣瓶,說道:「瓶裡空氣好像用完了,不然就是這個瓶子是壞的。」
張文星聞言一愣,這些空氣瓶在發到士兵手裡之前都是仔細檢驗過的,絕不可能是壞的,而裡面的空氣也絕對是滿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用完了?
張文星上前試驗了一番,驚訝地發現裡面的空氣果然用完了,再一看壓力閥,發現這竟然是壞的,無法正常指示裡面空氣的壓力。
「奇怪了,之前檢驗空氣瓶的時候,所有瓶子都是合格的,怎麼突然就壞了?就算壓力閥壞了,瓶裡的空氣也不該這麼少的。」張文星奇怪地念叨道。
蘇秋白聞言忽然心下一動,閥門故障和空氣正好用完,兩個故障一起發生未免太巧合了些,不難想像,這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因為空氣瓶在發到每個人手裡之前,上面就已經標注了使用人的名字,如果有人想害他,只需要找到他的瓶子,將裡面的空氣放到只夠他潛下水,而不夠回到水面的量,再弄壞壓力閥,使他無法發現瓶裡的空氣被放了,這樣一來,他在水下一旦慌亂起來,就很容易溺水而亡。
什麼人這麼惡毒,竟然要置他於死地?他自問平時為人即便不算討喜,卻也沒有主動招惹過任何人,與他發生過矛盾的也就是馬新明和劉昊二人,現在再加上個鄭浩然,卻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仇怨。
對此,蘇秋白雖然不害怕,卻也感到十分憤怒。無論做這件事的是他們三人中的哪一個,此人的用心也太過歹毒了,為了一點小小的口角矛盾,便要害人性命,若是矛盾再大些,那還了得?
他決定今後再不能這麼大意了,本以為軍隊是個講紀律的地方,不會有這種噁心的事發生,卻沒想到他仍是低估了人性的底線。
「這瓶子是不能用了,我去叫人給你換個新的來,你等一會兒。」張文星說著,便要提著空氣瓶離開。
「等一下,」蘇秋白攔住了他,「排長,你看這瓶子有沒有可能是被人動了手腳?」
張文星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空氣瓶,遲疑地說道:「那也沒道理啊,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弄壞空氣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他弄的不是你這個新兵的瓶子,而是老兵的,他們要下潛的深度可比你深多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誰敢這麼做?」
蘇秋白此時也沒有證據,知道說多了也沒用,便點了點頭,說道:「說的也是,那我就在這裡等著新瓶子了。」
張文星對他笑了笑說道:「不要胡思亂想了,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我看八成就是個巧合。」
蘇秋白點了點頭,心下卻想道,那害他之人的目的不就是這樣嗎?只是簡單地對空氣瓶動個手腳,便能殺人於無形,事後多半也沒人會懷疑到他頭上去,簡直陰險。
蘇秋白仔細想了想,發覺嫌疑最大的人就是馬新明瞭,他是四年的老兵,對這些潛水設備十分熟悉,想動這點手腳很容易,而他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之前被降級就是因為打傷了士兵。而劉昊即便有賊心恐怕也沒賊膽,有賊膽也沒那個賊技術,所以他最多只能算個從犯。至於鄭浩然,蘇秋白想到他便搖了搖頭,那小子空有一副暴脾氣,看起來卻沒什麼腦子,多半是想不出這個歹毒的計策來的。
遠處海面上,鄭浩然正一臉失望地看著岸上的蘇秋白,口中惡狠狠地說道:「算你小子命大,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一旁跟著老兵周健說道:「鄭少,你說他們不會發現那瓶子是我們動的手腳吧?」
鄭浩然瞪他一眼,說道:「瞎擔心什麼?我叫你去弄他瓶子的時候,絕對沒有人看到,而空氣瓶出故障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再加上在別人眼裡我們和他無冤無仇的,根本沒人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周健聞言才放心了些,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挺想不明白的,我剛才明明看到他已經潛到二十米深了,那瓶子裡留下的空氣絕對不夠他平安浮上來,也不知道他怎麼撿回一條命的。」
鄭浩然聞言便沒好氣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一定是你給他留的空氣太多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白白浪費一次好機會。這下他有了防備,以後就更難動手了。」
周健覺得十分委屈,他入伍的時間不短,而且對於潛水也十分在行,對空氣瓶中的空氣量的把握十分精準,絕對沒可能算錯,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也無法反駁,只好忍氣吞聲地任鄭浩然責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