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死亡日記 文 / 星沙公子
蘇秋白就地坐了下來,打開了日記本。
前面的內容都是寫登山的日常瑣事,在探險家眼裡或許很有價值,但在蘇秋白眼裡那都是沒用的東西。
他直接往後翻去,終於翻到了重點所在。
「九月二十三日,陰,北風,小雪。今天已經是我們迷失方向的第三天了,天氣越來越冷,但我們無法判斷自己前行的方向是進山還是出山,定位工具全部失效了,我們也只有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九月二十五日,陰。又是這裡,我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回到這個地方了,我們好像一直在原地繞圈子,又好像陷入了什麼詛咒一般,無論如何也無法離開這個地方了。小松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我覺得他可能已經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了。」
「九月二十六日,陰。所有人都不願意再繼續走下去了,我從他們臉上看到的都是絕望的表情,我想我自己一定也是這樣吧。昨天晚上,帳篷外面奇怪的聲音響了一夜,我們都沒敢出去查看。小松一直大叫著說有鬼,他一定已經病的出現了幻覺,不知道我們還能堅持多久。」
日記的部分到這裡就結束了,蘇秋白又往後翻了一頁,卻看到了幾行筆跡凌亂的字:「它來了!它又來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躲不過去了!這地方有鬼!真的有鬼!」
這些字看起來寫的十分倉促,寫字的人手一定在顫抖著,寫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字跡已經凌亂的難以辨認了。
看來他們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蘇秋白歎了口氣,合上了日記本,走到謝中元身邊,將日記本遞給了他。
謝中元接過日記本,翻看起來。當他看到後面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到最後變成了驚恐的表情。
「今天是九月二十二日,可見那日記並不是今年寫的。」蘇秋白提醒道,意思是說,那些人確實不是最近死亡的。
謝中元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日記本,悶聲問了一句:「今年是幾幾年?」
「二零一四年。」蘇秋白答道。
謝中元手中的日記本「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良久,他才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我與隊友走散的時候,是……二零零八年……」
蘇秋白原本心中就有疑惑,他遇到謝中元的時候,他剛與隊友走散不久,但此時種種證據都表明,那些人死了已經有些年頭了。可是他也可以斷定,謝中元並沒有騙他,而且他絕對是個普通的活人,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謝中元跪坐在地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不停地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秋白忽然想到,會不會是這雪山中有什麼古怪,導致謝中元誤入了時空隧道一類的東西,這才直接從二零零八年直接穿越到了現在?而同樣是因為這種古怪的東西,害死了他的隊友們?
想到這裡,蘇秋白又一次去查看了一眼那幾具屍體,這下卻有了新的發現。
那些屍體的表情全都是大張著嘴巴,看起來十分驚恐,看樣子是受到了什麼驚嚇致死的。
這便印證了蘇秋白的猜想,因為能把一群成年人活活嚇死的東西,絕不會是什麼野獸一類的東西,這雪山中必然有古怪。
「節哀順變吧,他們曝屍荒野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將他們安葬了。」蘇秋白上前提醒道。
謝中元點了點頭,努力克制住自己紛亂的情緒,跟著蘇秋白掩埋了幾人的屍體。
他們整理了一下那幾人的遺物,那些食物雖然已經過期了,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是絕不可能變質的,因此他們也不客氣的將之全部打包帶走了。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電池和燃料,蘇秋白試了一下,居然還都能用,便也拿走了。他們還帶走了一些用的上的工具,剩下的便是衣物之類了,原本謝中元還想找些衣物御寒用,誰知道那些衣服在雪地中埋的久了,一碰就碎,也只好作罷了。
打理好一切之後,二人便離開了這個不祥之地。
「蘇哥,你說……這雪山裡真的有鬼嗎?」謝中元問道,一邊還四下張望了一眼,好像周圍有什麼人在監視著他們一樣。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因為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不過看他們的經歷,即便不是鬼,也不會是什麼善類,我們小心一些便是了。」蘇秋白答道。
謝中元嘴上不說,心中卻在犯嘀咕。這種事情難道是小心就能避免的嗎?如果他們真的遇到過什麼可怕的事情,那麼他和蘇秋白如今已經踏上了出事的地界,多半也是逃不掉的了。看樣子他這一條命終究是要交待在這雪山中了。
走了幾個小時之後,蘇秋白越來越覺得奇怪,周圍終於有了一種讓他感覺到不安的氣息,雖然說不上來那是什麼,他卻也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陷阱之中。
果然,又走了沒多遠,他們之前離開的埋屍之地又出現在了眼前。
謝中元見狀險些雙腳一軟跪在地上,渾身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鬼……真的有鬼!這是鬼打牆!」謝中元指著眼前的帳篷大喊道。
「你再這樣大聲喊叫,沒鬼也被你給喊來了。」蘇秋白輕描淡寫地說道,好像並不把這一切放在心上。
謝中元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用顫抖的聲音小聲說道:「蘇哥,這可怎麼辦啊?看來我們也遇到了和他們一樣的事情,難道我們也要死在這裡了嗎?」
蘇秋白看到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但轉念一想,他只不過是個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情害怕也是在所難免的,因此便沒說他什麼,只是說道:「遇到了正好,我還怕遇不到呢。」
謝中元聞言有些不解,不可置信地看著蘇秋白,猜想著他不會和小松一樣,被嚇瘋了吧?
蘇秋白卻沒理會他,而是走到營地裡坐了下來,一邊從背包中拿出了玄空金盤,手捏劍訣,閉目催動真氣,將神識與玄空金盤合為一體,探知周圍的情況。
謝中元在一旁早就看傻了眼,難道這傢伙還是個懂法術的高人不成?想到此處,他心中忽然又燃起了希望,也不敢打擾蘇秋白,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生怕影響他「作法」。
蘇秋白借助玄空金盤之力,察覺到周圍有種奇怪的氣場,他們似乎被困在了一個獨立的空間裡。
蘇秋白很快便明白了,自己這是不小心誤入了一個古陣之中,這陣法雖然布下不知有多少年了,但其威力卻絲毫未減,連自己這個修為不算淺的古武者都沒有察覺出來,不知不覺地便走入了陷阱之中。
此陣覆蓋的範圍極大,以蘇秋白的神識都無法探知到其邊緣,這種龐大的陣法淵源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並且早已失傳了,只在古籍中有零星的記載,卻並不足以讓蘇秋白破解此陣。
據他所知,這類陣法一般是由許多個子陣所構成的,不同的子陣有著不同的功效,但主陣一般是用來做守護之用,由此不難想到,這陣法的存在應該就是為了守護黃帝陵的。眼下他們所困的陣眼所起的應該是圍困之用,與所謂的鬼打牆有些相似,至於那嚇死探險隊的東西是什麼,蘇秋白暫時還沒有頭緒。
想到這裡,蘇秋白忽然一陣驚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從玉珮中得到的信息也只記載了神農鼎藏在崑崙山脈之中,但具體的位置並無記載,此刻陰差陽錯的居然讓他找到了一處子陣,說明他已經離帝陵不遠了,只要想辦法破除此陣,便可找到前往黃帝陵的真正道路了。
謝中元在一旁看了半晌,見蘇秋白臉上的表情一會兒驚一會兒喜的,忍不住上前問道:「蘇哥,你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嗎?」
蘇秋白這才回過神來,卻老實地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已經有些頭緒了,至少,我知道我們是為什麼被困在這裡了。」
謝中元聞言大喜,忙問道:「真的?是什麼原因?」
蘇秋白卻懶得給他仔細解釋,只是說道:「說了你也不懂。」便又陷入了沉思。
謝中元知道他們這種「高人」總是脾氣古怪的,自己還是不要多話比較好,免得惹的他一個不高興,再把自己扔在這冰天雪地中。
蘇秋白沒有注意到謝中元的這些小心思,他只是在想,若要徹底破解此古陣,則必然要找出所有子陣,再將之一一破解。且不說這是一項多大的工程,即便是輕而易舉的事,他也不願這樣做,因為如果他那樣做了,黃帝陵便失去了最強的保護,如果因此而遭後人破壞,那他可就是罪魁禍首了。他此行所為的不過是神農鼎一物而已,並不覬覦帝陵中的其他寶物,而他此舉已經算是盜墓了,說起來也是有違天道的,若再破了帝陵的守護之陣,無異於加重了罪名。
念及此處,他決定盡量不破壞這古陣,而是想辦法躲過古陣的防護,尋得帝陵所在,雖然這也不比破陣費的功夫少,卻能讓他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