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7.第427章 國公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文 / 七月姽嫿
獨孤傲雪傲視臉色隱隱有發青之色的柳金蟾,得意之色躍然美顏之上,明目張膽地告訴柳金蟾:故意的!
小人不可惹,醫者更不可得罪。柳金蟾今兒算是學到了生動而又銘刻於胃的一課。
山長微微一掃藥單上的藥,全都是助安眠、養神補血氣的,藥性很溫和,但……偏偏就挑了最苦澀的幾味。
獨孤傲雪是她的學生,她還能不知她,定是柳金蟾得罪了她,方由此無妄之災——也罷,這種事歷來是無風不起浪,各打五十大板,懲治懲治也好!
病看過了,那麼接下來……
山長目掃低垂著臉的柳金蟾,與兩眼望著她,一副「山長是個聰明人」的慕容嫣,她不解慕容嫣這眼底「聰明從何而來」?
但身為師長,她不便露出任何偏袒之色,常言說「身正為范、德高為師」,她尉遲瑾如何能讓學生們詬病,當這些個趨炎附勢、溜鬚拍馬的歪門邪道為正道?
尉遲瑾的臉,依舊是冷冷的淡然,她見柳金蟾還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斜靠著陳先紅,關切之語:無——
一個挺著快臨盆的大肚子翻牆的女人,怎麼可能輕輕兒在門板上撞了撞,就這般搖搖欲墜了?
繼續演!
幸好不是宮裡的男人,不然後宮爭寵又有的看了。
「怎還不躺下?」演,誰都會演!
尉遲瑾從善如流地發出師者的關切一問,僅止於問。
然,柳金蟾辛辛苦苦裝這般久,等得就是這句話!
尉遲瑾話音未落,柳金蟾想也不想當即搖搖擺擺了一步,就朝著慕容嫣鋪著簇新粉緞喜鵲報春五色繡被撲倒下去,她剛躺地滾得一身灰啊……
不及慕容嫣反應,就聽第一個回神的秋彤,想也不想旋即急得破口罵道:
「你個臭要飯的,這是你能睡得嗎?」
說著,習過武的秋彤眼明手快,當即衝過來要將柳金蟾一把掀翻下去,無奈她手才碰著錦被,人就被正要離開的獨孤傲雪無意中擋了來路:
「你——」
秋彤憤怒地抬眼,在乍見獨孤傲雪時,瞬間好似洩了氣的球兒般,縮身退後不迭,不為別的,獨孤傲雪數年前可也是與慕容嫣一般的京城名媛——
其母雖品階不及慕容冰,但獨孤家族盤踞京城百年,傲雪又富才名,縱然人多謂慕容嫣貌勝一籌,但……女人素來是才氣重於外相。
所以,知獨孤傲雪的人百倍多於慕容嫣。而今慕容家倒,慕容嫣怎更是一名不名了,畢竟除了貌外,她那點武藝在人才濟濟的京城根本不值一提。
秋彤眼見獨孤傲雪在前,如何還敢向前,嚇得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吱聲半個字。
秋彤靜了。
慕容嫣與獨孤傲雪雖是舊相識,但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再見,獨孤傲雪依舊看慕容嫣是趨炎附勢的魯魯鼠輩;慕容嫣看獨孤傲雪是碌碌難為的假清高,總之一句話:
誰看誰都不順眼!
若以獨孤傲雪素日裡的心性,必是相見不忘奚落一句:「二小姐怎不在京城做駙馬了?」
但白鷺山長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就不再喧賓奪主,趕緊讓主角們粉墨登場了。
獨孤傲雪嘴角微微一勾,笑容可掬地從慕容嫣那備戰的眼神下優雅淡定地退身出了門去——這種熱鬧不看也罷,京城琛****都在上演。
獨孤傲雪前腳出門,慕容嫣正納悶,毒舌如獨孤小姐,怎得今兒沒刺上她兩句,要知她三年前最是得意之時,獨孤傲雪的毒舌都沒少過鋒芒:今兒這是……
慕容嫣眸心微動,便見白鷺山長不言語地看著自己身後。
慕容嫣回首,即見秋彤又開始暗暗拉扯被單……
「秋彤!」慕容嫣趕緊喝止家奴。
「小姐,她——」秋彤指著還躺在床上的柳金蟾,言語之下,似乎還要理直氣壯地去再推上一把!
氣得慕容嫣當即喝了一聲:「出去!」
秋彤委屈的眼睛一紅,恨得一跺腳:「她亂睡我們小姐的床,還能是我的錯?臭要飯的,也不打盆水好好照照自己配不配!」哭哭啼啼,罵罵咧咧,秋彤就這麼走了出去。
山長抿唇,此刻敢用她的生家性命來賭:柳金蟾從暈倒引她來,到此刻故意躺錯床,無一不是計算好了的——
好傢伙,連她的也算計進去了!
不順著她的意思問下去,就這麼結束走了?
尉遲瑾可不保證,這柳金蟾後面會有什麼花樣兒,畢竟「中計」比引來牆外惡虎來的強吧?
尉遲瑾抬眼正要順著柳金蟾的意思問問:「怎麼回事兒?」
學長葛映雪已搶先上前,順理成章地低低提示似的添了一句:「原先這是柳金蟾的床!貌似昨兒就鋪好了的!」語言簡潔,直接切中要害!
山長點頭,回看慕容嫣,與其說她在等她的辯解,倒不如說,她很佩服柳金蟾,不僅算好了她定會來,還就算識破了她的計策,旁人也不會給她尉遲瑾跳脫的機會:
孺子可教也——
怪不得北堂傲棄豪門不嫁,賠上名節,就是未婚先有女,也非要與她成親……人才可遇不可求啊!北堂家人丁不多,但不得不說,這一代都特別會挑人:
北堂驕挑了西涼鬼才琅邪;北堂俊當初幾乎選了她女兒;而這次子北堂傲更是膽子大,居然從庶民淘出了這麼一個名不經傳的無名小卒柳金蟾,看是一次次削弱了北堂家通過聯姻壯大自己的機會,實則給皇太女埋下了一顆輕敵的種子!
山長點頭、復點頭,最後眼看慕容嫣,有些話不用說——
慕容家的人,她最懂了,畢竟慕容冰就是這白鷺書院出去的學生,他們家族的人最擅長的就是靠山吃山,還有就是心胸狹隘,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以……
她此刻不會當眾讓慕容嫣難看,更不會學人棒打落水狗——
人嘛,誰敢說自己一世順遂?
誰又敢言,誰就此一生窮困潦倒,後半生就注定一蹶不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