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5.第375章 別情依依:臨別還是要罵人 文 / 七月姽嫿
誰,敢此刻說時間好似白駒過隙,柳金蟾今兒保證不打死他!
聽憑老爹好似更年期到了的叨叨近一個時辰,柳金蟾昏昏欲睡,幾乎看見了周公家門口的大棋盤,何どど才終於說出了他今兒談話的重點:
「丫頭,爹今兒就坐船走了啊!你——」
音沒落,柳金蟾陡然間從夢裡驚醒:「爹,你要回去了?」
「死丫頭,爹要走了,你就精神了,有你這麼不孝的?」
何どど剛到傷感處,眼見柳金蟾精神來了,頓時來了氣,一手就恨鐵不成鋼地敲在了柳金蟾的腦門上:
「還說不會有了相公沒了爹,你這相公還沒站穩腳,你就先把你爹當累贅了啊……」再略去口沫橫飛數千字的罵人語。()
這別情依依的情景,柳金蟾站在楊柳岸邊,無奈看著她爹手叉腰,足足罵了她又一個時辰——
尼瑪,這也太狗血了點吧?她如此一個浪漫多情的人,難道不能有點煽情的?還是男人都這麼煞風景,愛這麼直接地表達「愛之深、念之切」的?
難道她被詛咒了?
還是泰極否來?運氣用完了?
柳金蟾那廂被罵完狗血淋頭第二場。
這廂送妻出門,睡回籠覺養神備戰晚上下一場的北堂傲,一個呵欠起身,還不忘在狹隘的屋子舞槍弄棒好一陣,讓樓下的船家夫婦盯著頂上好一陣陣的木屑飄下,心裡一個勁兒疼。
洗去一身臭汗,再泡上半個時辰祖傳藥浴,北堂傲宛若重生一般,精神煥發地踏出浴桶,只覺得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無處使,好像屋外能有一片山林曠野,能讓他好生騎著馬兒馳騁,碎上大石几方。
「夫人還沒回來?」又死哪兒了?
簇新的折枝緞面繡袍上身,北堂傲就小心翼翼地對鏡描眉妝,觀唇色:眉目有神,唇色飽滿,果然是女人如水,男人如花,這水一足,看他這面上的光,比昨兒不知強了多少倍?
「還在外面挨何季叔訓呢?」奉書悄悄兒附耳偷偷笑道。
北堂傲也禁不住嘴角一勾:他還當她今兒想著那玉堂春要歸蘇秀才了,跑去偷瞧了呢?
「罵罵也好!」省得今後應酬也這麼混賬,滿身的印子,還大大小小的,一看就知不是一個親的!
北堂傲心情地甚好地從一花芽裡,挑起一指甲玫瑰香脂悄悄抹在有些乾澀的唇角,果覺增色幾分。
「夫人沒去衙門嗎?」放下脂粉盒,北堂傲還是忍不住一邊在攤開的首飾盤裡挑選,一邊開口將柳金蟾的行蹤問細了。
奉書就忙回稟北堂傲,說柳金蟾自今兒一早出門至今,都在那碼頭上不曾走開過。
北堂傲眉一挑,微微露出幾分詫異之色:晚上再到外面去找快活啊?活該!
既如此……
北堂傲拿起一串紅寶抹額在眉間比,剛落下的心,在乍見鏡中某一角的似乎有意人影在屋外飄蕩時,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皺眉向一側的奉箭道:
「今日那玉班主的案子要結案,你不領著雨墨在衙門旁聽,怎得還杵在這兒?」金蟾不去,家裡再不去個人,豈不是讓那玉堂春當他們過河拆橋?
奉箭抿唇,低著頭,像是賭氣一般低低道:
「玉班主的案子雖昨兒未結,但其實昨兒下午就寫好判詞了。」他去幹什麼,明知是輸的案子,還跑去守著,巴巴等人白眼,還是等著看人哭哭滴滴好玩呢!
北堂傲正插簪子的手不禁一怔:「這麼快?」事實再清楚,也該聽聽人再說說不是?難不成真就無一點轉圜的餘地?
奉箭在北堂傲身後,面色凝重的點頭,像是他的案子一般,一臉沮喪,看得北堂傲好生不快。
「案子一點兒也翻不了?」不是籌備了許久,金蟾還幫他弄了不少所謂的「感天地、泣鬼神」的血書狀紙麼?
北堂傲漫不經心地放下手中的福字玉簪,又拿起放置在另一頭丹鳳簪,在鏡中比了比,還是覺得不甚滿意。
奉箭歎了口氣,垂頭喪氣地抱怨道:「玉班主他們除了那一紙血書外,再無其他證據。」虧得當初說得那麼鏗將有力,結果一到堂上,那劉府是人證、字據一樣樣的上,他和蘇秀才倒好,只一張寡嘴,除了聲淚俱下、舌燦蓮花外,半個人證都拿不出來。
北堂傲一聽這個,臉也不禁沉了沉,他是覺得那蘇秀才也該這麼好好收拾收拾,才好殺一儆百,告誡天下文人墨客,尤其是這些個自恃清高、哄小男人就跟家常便飯似的女人們別當男人的便宜是好占的……可真這麼判了,玉堂春這大半年的罪可不是就白遭了?
北堂傲不禁有點進退兩難,打心底的話,他素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蘇秀才是不是白眼狼,他還不知呢!
北堂傲微微一頓。
奉箭見此這意思,好似是公子今兒高興,事情又有了轉圜的餘地?他不禁趕緊上前趁熱打鐵道:
「爺,俗話說的好,送佛送上天,咱們不如……」
「不如什麼?」
北堂傲抬眼,神情微微有些發冷,嚇得奉箭趕緊將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吞了下去,迅而改口道:「看他們可憐……幫上一幫?」
北堂傲冷冷一笑,反問奉箭道:「怎麼幫?以勢壓人?若是不能以理服人、以證取勝,外面旁觀的百姓們會怎麼說?」
「人人都知道劉府……」
「錯!」
北堂傲絲毫不給奉箭半分狡辯的餘地:
「百姓們素知劉府如何如何,親眼見過的有幾個?衙門辦事講究的光明正大、以律法為準繩,今日百姓同情玉班主,是因玉班主與劉府比,勢單力薄,但……劉府證據確鑿,人人都心知肚明,就是蘇秀才拐帶玉堂春,咱們插上一手,非要顛倒黑白,百姓們會怎麼說?」
「呃……」奉箭心頭一怔。
「那你知不知道,百姓們在外,是怎麼說玉班主與那知府大人的?」
北堂傲微微地將聲拔高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