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8.第368章 張冠李戴:北堂假作璟公主 文 / 七月姽嫿
奉書馬頭不敢超過北堂傲,他單手勒住馬的韁繩,一手執著馬鞭指著那群家僕,趾高氣揚地大聲呵斥道:
「還愣著作甚,國公大人來了,胡知府怎不出來接迎?難道還要我們大人去迎接她不成?」
家僕一時也不知怎麼了,一個個嚇得趕緊去稟報,只說外面有個自稱國公的大人,要見知府大人,還把他們付的匾額連同大門都給砸了。
胡府的家眷們也不知是什麼大禍臨頭,紛紛嚇得鬼哭狼嚎,一個個抱頭鼠串,還有人趕緊收拾家當要奪門而逃,這叫一個亂啊,幸得那胡跋正夫是個大家出身,耳聽這話,又問來人多少等語。
家僕說只主僕二人,口氣十分狂妄,貌似正在氣頭上,好似是什麼事兒得罪了他!
知府相公再一問,一聽是個男人,當即想起那日胡跋拿出珍愛的金蟾折桂送人時的話來,嚇得趕緊領著女兒女婿等人提著袍子就來見禮,一面命人悄悄去告知胡跋趕緊回來「闖禍了」!
外面北堂傲本就是一股子氣氣不過,待他砸了人家匾額,還把人家府上老小都驚擾出來時,他就心裡十二分後悔,悔自己一個出了嫁的男人,怎得跟在家似的跋扈呢!這事要傳出去,豈不是讓北堂家蒙羞?
他的賢夫之名又從哪兒來?
弄不好悍夫之名倒會不脛而走……
但,禍事已經做了!
胡家相公雖不見北堂傲的樣貌,但他見過多少人,但從北堂傲這馬上的身姿,就知這是個馬背上的武將,雖不知真假,但人家都說自己是國公爺了,難不成他還在人家氣頭上,要他證明自己是?
找死!
「蘇州知府之內人吳氏見過國公爺!」
「蘇州知府之女胡……」……
嘩啦啦跪了一片,行三叩首見國公禮!
這一來,真把北堂傲誆在了馬上不知要如何是好了,他總不能和人家上上下下說柳金蟾是他妻主吧?
身份洩露,柳金蟾還能在白鷺書院呆下去?
他當日為隱瞞身份,讓柳金蟾慢慢適應他做得努力豈不是付諸東流了?
深感自己冒失的北堂傲,百般懊惱,然,錯已經鑄成,他還能如何?將錯就錯,將錯進行到底唄!
騎虎誰還能輕易下來呢?
北堂傲一面懊惱,一面擔心那邊奉箭已經將柳金蟾接回去了,但……
眼前護駕相公引著眾家眷三叩首後,已經起身開始靜候吩咐了。
說什麼?
說你家夫人膽敢帶著本國公夫人吃花酒,泡哥兒?
這可是大周律明令禁止,不過……沒被人真正執行的事兒——文人最會鑽字眼,大周律明令禁止官員進青樓,然,卻沒規定官員不能設宴招歌舞伎助興。
「胡知府呢?」
北堂傲不開口,奉箭就立在馬上質問胡家相公。
胡家相公趕緊上前:「回國公大人,小人的妻主今日設宴請幾個舊識,已經令人請喚了,即刻就來。」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靜默。
北堂傲想說改日再來,又怕明兒這事被衙門大肆張揚,讓人說北堂家的人張狂跋扈,不把衙門放在眼裡等語,豈不落了人口實。
他等,約莫兩刻,就聽那邊一陣馬蹄聲,然後一個圓滾滾的老太太屁滾尿流地躍下馬,幾乎急得一路滾過來:
「蘇州知府胡跋見過……國公爺!」接著就是三叩首。
北堂傲眼掃奉書,奉書就躍下馬,將那日佩戴在柳金蟾身上的腰牌拿到胡跋眼下一晃。
胡跋嚇得「啪嗒」一聲再次軟倒在地上:「不知璟公……」主!
「咳咳咳……」
北堂傲趕緊一陣乾咳,他可不想多一個人知道他冒充戰蛟那小子——誰讓他仗著皇太父的寵溺,不跋扈都不是他!
胡跋趕緊收住尾音,繼續低低地垂著頭。
北堂傲朝奉書比了一個「散」的手勢。
奉書就朝胡跋比了一個獨你一人留下,公主有話說的手勢。
說什麼?
胡跋剛一聽人說什麼國公爺來府砸門,她就知怎麼回事了,沒見過豬走路,還沒吃過豬肉麼?大周的公主個個都是妒夫兼悍夫,尤其是習武出身的,彪悍又跋扈!
駙馬算什麼,在家都是受氣包,回家就得以公主馬首是瞻,寵幸一個小妾,都要看公主的臉色,納小更是膽顫心驚,一個不小心,弄不好公主就把她踢了,改嫁新人了。
胡跋冷汗直流,她終於明白那柳金蟾為何只字不提自己是什麼身份,還把玉堂春又送回牡丹亭了,還不敢夜不歸宿了——
駙馬不好當啊!
一時人散了。
北堂傲令奉書丟一包銀子給胡跋:「換扇門,不夠的,本公再命人送來。」
胡跋哪敢要,但不要,更是找死!
胡跋趕緊拾起銀子,雙膝跪地再謝恩,這次的禮就比照嫡公主來拜了。
「今夜,你可見過本公?」
北堂傲故意壓低模仿戰蛟昔日傲嬌的語氣聲,緩緩冷笑道。
「不曾!」胡跋趕緊回道。
北堂傲笑,又低低冷笑著問:「那……你可知今兒所為何事?」
胡跋趕緊磕頭請罪,然後道:「小的再也不敢帶著駙……」
「咳咳咳——」這次北堂傲不及咳嗽,奉書就先咳上了。
胡跋趕緊止語,呈匍匐狀。
「公府的體面,還望大人成全!」奉箭笑吟吟的,意有所指的低道。
「是是是!小的隻字不提……就是對內人也不提及!」
胡跋保持匍匐狀,一動不動,她哪知自己今兒會拍馬屁拍拍在某公的馬蹄上!
「如此,甚好!望——好自為之!」
北堂傲言罷就調轉馬頭。
不待胡跋反應,二人如來時般,迅即如風,待胡跋聞聲抬臉,要看個背影,無奈就只見兩個身披斗篷的大黑影消失在夜幕裡,那裡還有一絲稜角,讓她好生惆悵——
璟公主,他可是當年大周第一美人戰蘭之子,傳說他貌似其母,宛若空谷之蘭,不染纖塵,但若細細觀之,眉眼動人,有銷——魂蝕骨之美,人多謂齊名的北堂家公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