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4.第354章 撕破臉皮:北堂傲破釜沉舟 文 / 七月姽嫿
何どど端起昨兒的冷茶作勢喝了兩口。
然後,好似抱怨一般,他歎了口氣低道:「家裡的公婆省吃儉用,肉都不捨得割上幾斤,這外面的女兒女婿倒好,****大魚大肉的吃還罷了,居然還人參都喝起來了,真是……也不怕天打雷劈,被人戳脊樑骨!哎哎哎——
家門不幸,怎得就娶了一個你這樣不知省儉,只會拿一張臉糊弄人的野狐精呢?」
北堂傲微微一笑,縱然心中的憤怒已如岩漿般沸騰,此番也不想禮貌得等何どど再開腔,就先大搖大擺地令奉箭抬了腳邊的一把椅子到跟前,面對面地就大喇喇地端坐在何どど對面:
「公公常說,自己是個大世面的人!」
北堂傲說著伸手端了身後弄瓦呈上來,原本只是給人看的敬公茶,放在唇邊裝腔作勢地抿了一口,就抬起了狹長的眼眸,陰測測地看向何どど:
「難道就沒聽人說過,乾隆不壓地頭蛇的話兒?」你不給我北堂傲臉面,那麼……就別怪小婿不客氣了。
何どど瞇細眼:「你?」敢威脅我?
「我如何?本公子如何?本將軍如何?本大人又如何?」
北堂傲眼神宛若冰刀直插何どど眸心,儘管聲音聽來還是一如先時一般低柔,然,就是薛青也聽出了話裡不可一世地驕縱來。
何どど欲起身壓住北堂傲週身瞬間迸發得霸氣,劈頭蓋臉將北堂傲罵個臭頭,然他不及撐起酸疼的腰,北堂傲那手中的茶碗就在北堂傲的手心發出清脆一聲:
「啪——」!
滾燙的茶水四濺。
何どど何曾怎麼被人威脅,當即將兩眼瞪得銅鈴一般瞅著,仍對著自己笑得自容的女婿,雖說怒火提了膽氣,但對視久了,何どど隱隱覺得自己的兩股又如初見這野狐精時一般,開始禁不住地打顫。
就……
好似他面對的是一個蓄勢待發地餓虎,不,是惡龍——
北堂傲明明沒有動,就連眼神也沒眨上一眨,但何どど就感覺有一股子沉甸甸的霸氣壓著他的兩肩,將他整個人壓到地板上匍匐,不是當公公這點最後的認知,何どど懷疑自己早在第一刻就匍匐在這個男人腳下殘喘了。
「你……你你你……」想幹嘛?
何どど扎掙著要給自己留點薄面,只是,重壓之下,字難成句。
北堂傲嘴角勾起一絲絲嘲笑之意,他還以為這個紙做的公公能撐得比別人更久一點呢?蜉蝣也想撼樹?
既然人已經得罪了……
北堂傲眸色微微一動:那麼就不介意再多得罪一點兒!
北堂傲輕巧巧地鬆了手中的幾塊碎瓷,一面那絹帕擦拭,一面柔和了眼笑向何どど,順帶眸光掃過何どど身後好似驚弓之鳥的薛青,開口:
「人命,也不過如此爾爾!」
說著,他告辭似的起身越走,只是臨到門前又不忘轉身回頭看了看身後二人,好似忘了什麼似的,又笑容可掬地低低笑道:
「小婿忽然想起當日爹爹教導的一句話了。」
何どど下意識心口一緊,只聽野狐精志得意滿地娓娓笑道:
「小婿的爹說『順著我昌,逆我者亡』!」
「小婿的爹還說『後院那些個最愛興風作浪的,高興嘛,就讓他跟秋後的螞蚱似的再蹦躂二日,不高興嘛……尋個由頭,把人頭往水裡隔三差五往水裡壓上一壓,又或者逢陰天揍上一揍,再者,綁在樹上趁著三伏天曝曬個七八日,院裡,自然就知道主次了』。」
這這這……這是……
何どど心裡還沒醒轉過來,便就覺得身下的椅子抖得厲害,自己還張不開口。
眼見那薛青抖得好似秋風中的落葉,北堂傲更是不忘錦上添花地又補了一段:
「小婿記得,兒時府上有個過門多年的小季叔,先時最是年輕妖嬈,自以為了不得,可誰想,我爹回府不到一月,他就在自個院裡的一棵歪脖子樹上生生吊、死、了——你們猜,後來,他又怎麼著了嗎?」
北堂傲邊說邊笑還邊把一雙狹長的眼瞪大,語氣就跟說一個家常笑話般繼續道來:
「我爹一句話,就丟到亂葬崗餵了野狗,待我娘回來令人去撿時,就撿回了兩條掛著幾片肉的大腿骨,不是衣裳片兒……」
音未落,「嘩啦啦」地淋漓之聲就跟泉水似的綿延不絕而來!
何どど來不及覺得丟人,抬眼便見一絲猙獰的笑意在北堂傲的嘴角開了花——
宛如嗜血的魔!
這笑,這愜意的笑,笑寒了何どど的心,只餘顫抖。
「是不是很好笑?」
北堂傲好似不見何どど與薛青那一身的狼狽一般,繼續笑著。
何どど沒有答,只是呆呆地看著北堂傲臉上動人心弦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起了兒時一個關於鬼魅的故事來——
天下哪有掉餡餅的好事兒?
來路不明的美艷夫君,能是人麼?
何どど的臉越來越青。
本只欲給何どど一個下馬威的北堂傲,一看何どど這麼好哄,正覺得可笑,不想再一掃眼,就覺得何どど哪裡是僅僅被嚇尿而已,分明就是快兩眼翻白了,素來只會嚇唬人哪會安慰人的北堂傲這才意識到自己玩過頭了!
怎麼辦?
說自己是亂編的?
找死哩?
那……如何收場?
北堂傲還沒想出辦法來,就見何どど下面還在稀里嘩啦,人上面就開始有些搖搖晃晃
——這這這,把老公公氣昏了,他可如何和晚上回來的金蟾交待?
不待何どど跌倒下去,北堂傲眼明手快,索性自己先兩眼一翻白,身子迅速往後一仰
——裝發病!
北堂傲這一倒可了不得了,弄瓦幾個嚇得「哇哇哇」大叫:
「爺——倒了!」
「嗚嗚嗚——爺,不行了!」
奉箭也是六神無主,雖及時接住了北堂傲,但他那曾遇見過這種情況,瞬間了傻了眼,呆愣當場,不知怎麼辦——
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他他和奉書還用活麼?他們又如何面對府裡的上上下下?就是千刀萬剮死千次也難辭其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