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0.第170章 吃干打淨:賴上你沒得商量 文 / 七月姽嫿
柳金蟾要說你們太小了,北堂傲就笑道:「嗯,雨墨說得是,這些月裡,家裡也是坐吃山空,昨兒奉箭一算,為夫從京裡帶來的那些個嫁妝……」
柳金蟾一聽「嫁妝」二字趕緊道:「相公,我們柳家有個規矩!」
北堂傲挑眉。
「我們柳家素來是不讓動男人錢的。」柳金蟾少不得硬著頭皮說說她們鄉下人的規矩。
「哦?」北堂傲故作無知狀。
「我家祖訓說,男人錢宅邸金,不動不破一動就破。這意思是說男人手上的錢,就好像埋在宅子地裡的金,是家裡不能動的根基,一旦挖出來,這就好比飲鴆止渴,是敗家的兆頭。」
北堂傲點點頭,原來還這等說法?想來家姐從不動姐夫分毫,還總給姐夫錢攢著,想來是取這麼個兆頭……想來這話也是當家的女人們聽得,所以他們這些做男人的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我們鄉下人家規矩多!」柳金蟾面露尷尬,「其實我大嫂家也沒見如此,但我娘就是非要執著、認真這個,還一次次地告誡金蟾。而今想來,大抵也是男人手上有私房錢傍身,就是女人們有個三長兩短,親戚黑了良心來昧財產,這男人手上的私房也能讓他把孩子好好兒養大了!」
北堂傲一想,可不就是這個理兒,據說很多破敗的人家都是從裡面亂起來的!先是爭產,接著就是攆人出戶……
不及北堂傲多想,生怕小姐的話讓瘋姑爺多心,雨墨趕緊又搶了話頭道:
「好些人可壞了!我們村裡就有個小季叔因為妻主死了,女兒傻,就被正房的大女兒攆出來,改嫁在我們村子上做小,幸虧他手上藏著私房,那家人得不著,才不敢把他怎麼樣兒,這而今女兒大了,他還有錢給孩子修房子娶女婿!揚眉吐氣了一把!我們夫人說,聰明的男人,就是要像他似的,人人都知道你捏著錢兒,但誰也不知道錢在哪兒?會藏錢的男人,子女特別福氣……哎喲,小姐你踢我幹嘛?」
柳金蟾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暗罵:你是來幫我的,還是幫倒忙的?幹嘛呢?教北堂傲藏私房錢呢?但……
柳金蟾轉念一想,可不得教北堂傲會這個,畢竟……將來誰也說不清……
「雨墨兒的話雖然粗鄙了些,但確實也是箇中的實話!常言道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多少人海誓山盟,又有多少人踐行了海誓山盟?說什麼曾經滄海,又有誰見過滄海桑田?不過一時好了,哄得你天花都能吹墜了,哄到了手,誰不是拍拍屁股就走?」
柳金蟾這話一出,北堂傲有點暈了:這是妻主教導夫婿該說的話兒?他怎麼越聽越覺得像老爹教導兒子呢?
「所以在我家,無論是我爹,還是其他房的季叔,他們都有自己的私房錢,一個有本事的女人是不會動男人的私房錢的,我爹就常和我大哥說,這私房錢就是這男人在婆家的本錢,沒了私房,將來就連小叔們都欺負你!更別說將來兒子出嫁,女婿進家,這開口第一杯茶,拿出手的紅包厚薄都是你的臉面!你兒子、女婿的臉面!」
柳金蟾繼續對北堂傲教導道:「所以相公,即使是為妻將來再是艱難,你也不要傻乎乎地動了自己的嫁妝,再難也有解決之法,你這些東西,你就好好兒攢著藏好了給兒女們成家立業吧!」千萬別用在我身上,還不起你!
當然也別用在別人身上,省得又被騙得往江裡跳!下次就不一定有好運氣有她救了!
北堂傲眼瞅著柳金蟾,心裡也說不出什麼滋味,說不當他是她男人吧?還句句都是為他真心想的話兒!說當他是男人吧?她這妻主怎麼當得還把他爹娘不及教導的話,也一併教導上了!
北堂傲一時也不知要說什麼好。
但他身後的奉箭和奉書卻是心理明白的緊,這柳姑娘想來是幫公子的將來都籌謀上了,心裡不禁有些許感動、又有些許惋惜:若是公子最初遇見的就是柳姑娘,又怎麼會有今日這麼一番話兒?倘或公子早日聽得這麼一番話兒,又怎麼會因財太露白,招惹上那只想著權色生香的慕容嫣?
但世間哪有後悔藥?不過是公子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柳姑娘不離不棄才好!
屋裡一時靜默,北堂傲心裡就是總覺得柳金蟾這話兒似有深意,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像兒子出嫁前夜,老爹會專門留在屋裡特別教導的話兒……
兒子出嫁?
北堂傲抬眼瞅柳金蟾:她莫不是想把他嫁了?
是了,柳金蟾不貪圖他的財,自然也不會貪圖過他的勢,只是她要了他的人,這會子若還是無心,昨兒又何必那麼對他?
北堂傲眼睛要發紅,柳金蟾一見北堂傲的臉似有微變,以她之聰慧,如何不懂心思慧黠如北堂傲會沒猜出她剛才所想,這心裡立刻就大呼一聲:要命哦!
於是陡然間,柳金蟾話鋒立轉:「相公,不知那人家怎麼租咱們家店面……」
說著,柳金蟾還趕緊佯作關心家計的看了看墨兒手上的賬本,自言自語道:「想來咱們孩兒年底就該落地了,處處還都是花銷的事兒,不知相公怎麼安排的?」
北堂傲總是此刻心裡再有天大的委屈,此刻當著下人們也不好鬧騰,要說自己也不知吧,只怕在柳金蟾心裡真就應了雨墨說他的那些個「只會出不會進、不會家計」等話,讓柳金蟾覺得他更不適合做她相公,只得忍住心裡的委屈,佯作無事人似的,笑道:
「咱們家這屋既是正當街,又是大鋪面,偏偏還在十字角上,租金論理要高些,只是眼下不是各家都受了災,租金高了,出得起的人家只怕也不多,所以為夫與那家人商議,一月三吊,先租了這半年,少時待他們生意好了,再翻過年去,一年四五吊只怕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