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第60章 冤家路窄:狹路相逢智者勝 文 / 七月姽嫿
柳金蟾立刻慘淡著一張臉,冷笑道:「一千兩銀子……福管事不是明知故問吧?」
「什麼意思?」福娘不懂為何柳金蟾看見她不但不躲不懼、還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
「什麼意思?你們劉府害我——什麼意思?」柳金蟾說著,還兩手要過去掐住福娘的脖子,狀似要拚命!
嚇得趕回來的幾個男人立刻架開還要拳打腳踢的柳金蟾道:「不許對我們妻主無禮!」
「你個騙子,我不活了,我的一千兩銀子,我的相公啊……全讓你們劉府給騙了!」柳金蟾哭不出來,但喊聲很是尖銳,嚇得福娘立刻摀住柳金蟾的嘴道:
「你胡說,明明是你拿了我們劉府的一千兩銀子,我親自稱給你的還有假?」福娘氣急敗壞,完全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是不假!」柳金蟾啐了福娘一口道:「但是銀子我還沒捂熱乎,你就在我酒裡下了藥,我醒來就在秦河的船上了!」
「你胡說!」
福娘張口只能說這句。她確實是給柳金蟾杯子裡下了不少藥,也確實讓青童拐柳金蟾出來,到對面屋,但……她也喝了很多啊,結果她清醒時,她反而在對面屋的榻上**蝕骨!
「我胡說?那你告訴我那一千兩銀子呢?」柳金蟾瞪大眼。
「錢在你手上!」
「是,但我喝酒時,身邊都是你的人!是你說要我夜宿客棧,次日再走!」
「我是怕你被搶,枉我好心被當驢肝肺!」
「好心?你不想那一千兩,你會好心?」
「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那你告訴我,為何那份我寫的契書會在我相公手上?你知不知道他罵得我啞口無言!你早算計好了的是不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裝!你們和船家串通一氣來騙我,而今銀子飛了,我相公與我和離,被你家夫人騙去京城了!我有家回不得、我……我……身無分文流浪街頭……我還活著幹什麼!我……我……我和你拼了,合著我肚子裡的孩子也見不得天日了!」
柳金蟾說著那裡還管什麼形象,當即要朝福娘潑鬧,那幾個拉住柳金蟾的男子一聽柳金蟾有了孩子,那裡還敢動手,只敢拉住柳金蟾,不讓她張牙舞爪地傷害到福娘。
福娘想拖著柳金蟾走,但柳金蟾坐在地上就直管大喊:「你們還我相公、還我銀子……你們不得好死……」
福娘不曾想這局勢怎的變成了這般模樣,此刻再說拖著柳金蟾走,只怕引來圍觀不說,還會把官府的人找引來。
她腦子立刻一轉,就趕緊罵道:「你個瘋子,天天發瘋也就罷了,怎麼我好心救你,你還認不得好人了,我們走!任憑她在這裡瘋,為了點錢,你相公都讓你賣給人做小了,你還有臉在這裡說人騙你,此等人不要臉,不要理她!剛新婚的正夫,也狠心捨得!」
福娘這話一出,立刻有無數爛瓜皮菜葉就朝柳金蟾砸來:
「天下怎麼有這樣的女人!」
「狼心狗肺啊!」
「砸死他!莫讓她再在我們蘇州城出現!」
柳金蟾那裡還敢撒潑,她要拉住福娘一起,但福娘罵完就趕緊溜了。
福娘的夫侍,她那裡敢拉,只得很是窘迫地抱著頭臉,在一路的菜葉、爛瓜皮的問候中,一路跑過大街小巷直奔碼頭而去。
碼頭的男人們正在搬運貨物,也無人會注意到柳金蟾一身臭哄哄地跑來,但是當了衣裳提了一堆東西的雨墨則在福娘轉身後,在人群之後,悄悄地追著柳金蟾的背影一路跑來。
「小姐,沒事吧!」
無人大樹後,雨墨趕緊遞了一包男子的衣物遞給滿臉汁液橫流的柳金蟾道。
柳金蟾蹲在江岸邊,小心翼翼地捧水洗臉道:「你趕緊托人問問,有沒有馬上會途徑白鷺鎮的外地貨船,我估摸著著那福娘一時回神必不會放過我們,我們得趕緊走。別說去白鷺鎮,就說去柳州的!」
「嗯!」雨墨立刻跑到碼頭附近,找了一個年紀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年,給他幾文錢:「你幫我問問可有立刻去柳州的船,我家少爺的妻主要生子了,要立刻登船。」
少年一看問幾句話也有錢賺,趕緊一溜煙就朝那邊跑去問了,少時就跑回來道:「有一條貨船倒是馬上要去柳州,但是要價可高了,說沒一弔錢不給載!」
雨墨一聽忙問是什麼船。
少年立刻指了指一條滿載著貨物的船,雨墨道:「謝了!你能幫我買十個饅頭、一壇搾菜麼?多得都是你的!」
少年接過錢,立刻跑開朝他父親炫耀去了。
雨墨一想生死攸關的大事,哪裡敢耽擱,連忙去喊柳金蟾,柳金蟾儼然一副已婚少年的俊模樣,白皙的臉上一頂頭紗半掩著眉目,雖身披淡青舊斗篷,但依舊有一副翩翩佳公子遺世獨立的俏模樣。
「小……少爺,船在哪兒!」
「成,立刻上船!」
柳金蟾臉上鎮靜,背上也是一層薄汗,要知道那福娘一看就是個狠角色,再落在她手裡不死也要去半條命!不禁有點懷念北堂傲在日子——何曾為性命擔憂過!有個相公還是好啊!
柳金蟾前腳踏上船,剛才那少年就趕緊抱來了雨墨的要的東西:「我爹爹說柳州遠,買烙餅更好。」
雨墨覺得鼻子酸,接過東西時難得又多給了少年十文錢,還道:「你叫什麼名兒啊!」
「小魚,舟小魚!」少年笑得很燦爛,就是皮膚微微有些黑!
「我記得了!」雨墨接過吃得,就跳上船:「別說你見過我們啊!趕緊離開這兒!」
少年一愣,然後立刻點頭,一轉掉頭就跑得沒了蹤影。
雨墨再要看時,就見碼頭那邊遠遠地,還真出現了一路來找人的福娘等人氣急敗壞的身影嚇得趕緊縮頭躲在貨箱後,一面著急為何還沒開船、一面擔心那福娘會上船來找人。
柳金蟾也擔心,但她覺得越躲就越讓人懷疑的道理,她坐於船頭迎著河風,餘光還目不轉睛地隨著福娘的人而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