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一章 結緣(十一)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與人丁稀薄的華家不同,葉家旁系繁多宗親無數,如同百年老樹般盤根錯節,儼然就是愚公的路數,端的是子子孫孫無窮匱也。,最新章節訪問:。
葉南是葉家的嫡子嫡孫,萬千寵愛匯聚一身,同時又是最得葉家老爺子寵愛的一個,還在小葉南剛滿三週歲的時候,葉老爺子就開始手把手的教他讀書練字品茗對弈。
那一年夏末,當其他軍區大院的臭小子們還在滿世界的惹是生非時,小葉南已經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空軍指揮學院。
孟子曰: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葉家能夠風光百年,屹立不倒,自有其高明之處,葉家子孫自幼便要接受嚴苛的訓練與學習,這點從最受寵愛的葉南身上便可見一斑。
誰也不會想到,從小便異常懂事的葉南在幾年後會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直到在軍校做副校長的老下屬親自屁顛屁顛的跑來找葉老爺子哭訴的時候,他老人家還無法相信,自己最心愛的乖孫子葉南竟然瞞著所有人申請退學了。
沒人知道葉南退學的真正原因,即便是他唯一的損友華煜宸對此也是一無所知,葉南不愧是軍人後裔,皮夠厚,嘴夠緊,饒是後來被自家老爹打得幾乎丟了半條命,也誓死不肯再回軍校繼續讀書。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葉南出事時正是他老爹葉戎即將升任軍區一把手的政治敏感期,這等緊要關頭裡可容不得葉家出現半點差錯,很快葉南便以出國進修為名頭,被葉家強行送到英國留學讀書,直到去年老爺子做心臟支架手術時,葉南才終於回到了闊別六年的葉家老宅。
回國後的葉南一直十分低調,除了華煜宸這個舊日好友,沒人知道當年那個鬧得滿城風雨的葉家小少爺葉南已經回來了。
私下裡華煜宸是有些佩服葉南的,在不靠任何家族勢力的支持下,葉南能憑藉著自己的本事,一路過關斬將,僅一年多便穩坐到zas雜誌主編的位置,說起來也確實是挺牛逼的一件事。
記得有次,華煜宸曾趁著葉南難得酒醉時偷偷問過他,當年為什麼玩了命也要離開空軍指揮學院,一想起當年葉南被他老爹用馬鞭抽得滿身是血的慘樣,華煜宸就忍不住的一陣肝顫兒,是什麼讓向來性子淡漠的葉南下了如此大的決心?這個謎團一直藏在華煜宸的心裡,每每想起都跟貓爪子撓了似的讓他心癢難耐。
誰知前一秒還小貓咪般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葉南,轉眼間便鬼上身了似的發起狂來,罵罵咧咧的砸光了他珍藏數年的好酒不說,要不是他跑得足夠快,小命都差點交代在他手裡了。
自從那次撒酒瘋事件後,華煜宸就再也沒敢在葉南面前提過當年退學的事,想他正當鮮衣怒馬春風得意的好年歲,享不盡的榮華,泡不完的美眉,再怎麼的好奇心氾濫,也不值當要把自己小命也給搭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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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愣神的功夫,葉南已經衣冠楚楚的推開房門大步向外走去,華煜宸傻了才會放他離開,他好容易才有個可以出去放放風的機會,真要讓他走了自己還不得給活活憋屈死啊?
華煜宸自打住院以來,每天沒幹別的淨喝稀粥了,還是端在面前都能當鏡子照那種,本來他這嬌生慣養的小身板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西貝貨,哪裡能追得上自小就比照正規軍嚴格訓練的葉南,不過幸好他也沒真想甩開自己就是了。
「開個玩笑而已,怎麼說發火就發火了,你生理期啊?」
「這是詐屍啊,還是還魂啊?剛不還直挺挺的擱那裝死呢嗎?」
斜眼瞥了瞥被華煜宸死死抱住的胳膊,葉南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要不怎麼說他倆是損友呢?
何謂損友?就是指沒事專戳對方心窩子,閒來就往彼此傷口撒鹽的這麼一類人,當然,有些人也喜歡管這一類人叫做宿敵。
華煜宸嘿嘿訕笑兩聲,根本不接葉南那話茬,他也不問葉南是怎麼說服自家老頭子的,免得再給自己添堵,說起來全是眼淚,明明自己才是華家唯一的血脈,老頭子卻沒由來的格外喜愛葉南,他這回大病一場,老頭子震怒,直接給他關了禁閉,卻唯獨特許了葉南可以自由出入,這實在讓他很是不爽。
掌下的臂膀肌肉緊實,條理分明,沒有一絲贅肉,華煜宸越摸越傷心,自小他打架吃虧了都是葉南替他出頭,同是一個軍區大院長大,樣樣出類拔萃的葉南簡直就是他的天敵,照這麼發展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因妒生恨殺了他洩憤吧?
「嘛呢?摸摸索索的?」
葉南被華煜宸摸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話說這丫不是對自己有啥想法吧?不會吧?只是想想而已,就已然噁心得葉南一陣胃痙攣。
恰巧迎面不時有相熟的|小|護|士|經過,瞄著他倆的眼光要多怪異有多怪異,偶爾還要發出幾聲詭異的竊笑來,華煜宸冷著一張小白臉,無比傲嬌的挎著葉南快步向電梯走去。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葉南看著斯斯文文,可一旦犯起倔勁來,就連葉家那鐵血了半輩子的葉老爺子都拿他沒轍,華煜宸自然不會犯傻的跟他較勁兒。
不過話說回來,兩人相識至少也有二十來年,葉南又向來都是個眼高於頂的貨色,他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的誇讚過誰呢!
眼下他倒是真的有幾分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如花美眷,能當得起葉大少爺如此美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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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軍區總院就診的大致有兩種人,一種是有錢有勢有權有地位的人上人,例如華大少爺,一種是地方上束手無策,只能賣房子賣地的奔到天子腳下來求個活路的人下人,例如姚遠。
姚遠出生在一個不打開都找不到的北方小鎮,因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相較於大多數的北方漢子,他顯得格外清瘦羸弱,過分白皙的皮膚下甚至都可以看到細細的脈絡分佈。
軍區總院一般只收危重患者,一旦患者病情趨於穩定後,醫生大多都會勸家屬將其轉到地方上再做系統的治療,可即便如此,心外科的病房仍是人滿為患。
江若離來到心臟外科病房已經半年多了,當初她拒絕胡莉兒想將其調入後勤機關的提議時,還一度令她非常的不解,其實自己選擇到這個病房也確實是有原因的,只是這個原因沒必要對其他人說起罷了。
姚遠的責任護士正是江若離,早晨他房間才死了一個患者,家屬哭哭啼啼的鬧騰了大半天,江若離卻滿臉漠然的依舊做著自己該做的事,看過了太多的生死離別,人總難免會變得麻木,她沒有太多的閒心去同情旁人,都說生死有命,真要該死了,誰也留不住。
想到這裡,她不免有些想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自己豈不正是那可笑之人?明知留不住,卻偏要逆天而行的誓與老天爭命,她果然喜歡自討苦吃呢!
鬧騰了一上午的病房此刻終於安靜了下來,姚遠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身體蜷曲著縮成小小的一團,遠遠看去幾乎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與那些整日裡探訪者三五成群的患者相比,姚遠住院至今,除了偶然一次見到他母親來醫院為他續交住院費外,幾乎就再也沒見有人來看過他了。
江若離從來都不是什麼古道熱腸之人,可是對姚遠她卻是格外關照,以至於胡莉兒都不止一次的發出疑問。
「話說這小子兒病成這樣,不是被你吸乾精血了吧?」
「滾~~!」
除了簡單的一個滾字,想必江若離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詞能回應胡莉兒的腦洞大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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