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22 赤子之心 文 / 一月之夏
一直到許多年許多年之後,顧七月也無法忘記登村洞人氣歌謠錄製現場的那一片人群,零零散散地不過三十多人,大家色彩斑斕地穿著不同的服裝,甚至不懂得提前把應援橫幅展開,只知道等顧七月抵達時在慌慌張張地打開,那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的應援看起來實在太過寒慘,就連應援橫幅都沒有任何氣勢,就好像是三線小藝人自己掏錢請來的假粉絲一般。
可就是這樣一幕,就是這樣簡單甚至簡陋的一幕,顧七月卻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裡,每一張臉孔都是如此清晰,不僅因為她認識了她最大的支持者李賢宇,也因為她認識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一群人:
他們是顧七月的粉絲,他們叫做赤子之心,他們竭盡全力給予了顧七月最堅定的支持,伴隨著顧七月一路走下去;但他們更是夢想的追逐著,他們不願意向社會妥協,他們不願意向生活低頭,他們不願意被世俗同化,他們渴望活出自我,他們渴望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哪怕……哪怕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哪怕這是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目標,哪怕這是一個愚蠢愚昧愚鈍的醜陋堅持,他們也願意一直走下去。只因為,這才是最真實的自己。
其實,他們就是顧七月,顧七月就是他們,那一顆追逐夢想的赤子之心將他們彼此聯繫在了一起。
顧七月和赤子之心,他們的緣分就從這一天開始,並且攜手一直走了下去。
所以,顧七月永遠都記得這一天,即使未來面對過無數大場面,顧七月也永遠不會忘記這最樸素最簡單最真誠的應援。
顧七月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但眼眶裡卻總是不斷有淚水湧現出來,即使是在練習低谷、練習受傷時,顧七月的淚水也沒有今天多,但這幸福的淚水卻讓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綻放著迷人的光暈。
「李經紀人,你可以停車一下嗎?我想下去看看這群可愛的夥伴們。」顧七月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之後,也不由自主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覺得自己的狼狽實在是有些無語。
李然沒有回答,而是把車子開到了院子裡,然後停了下來,主動走下車,把顧七月迎了下來。顧七月向李然投去了一個感謝的眼神,開口說到,「放心吧,我自己可以!」李然深深地看了顧七月一眼,然後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就這樣站在了原地,隨即李夕夏也走了下來,站在李然的身邊,兩個人就這樣目送著顧七月朝前走去。
李夕夏有些擔憂地看著門口那近三百人的洶湧人潮,擔心地說到,「讓七月姐一個人過去,沒有關係嗎?」
說話間,顧七月卻是已經來到了門口,那三十多人立刻都慌亂了起來,最後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男生聲嘶力竭地大喊了起來,「赤子之心,顧家七月!赤子之心,顧家七月!」可是其他人卻根本沒有一起附和,反而是不斷喊叫亂跑起來,整個場面完全顯露了混亂,但看著顧七月的接近,他們居然不由自主地開始後退,整個場面十分搞笑。
顧七月看著那個男生的狼狽和慌張,隨後那一小群人都慌亂地尖叫著,口號根本喊不起來,但就是這樣混亂的一幕,顧七月卻是忍俊不禁,嘴角就勾勒起了最燦爛的笑容。視線裡可以看到最前方那個男生黑框眼鏡背後那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羞澀不安的視線,這讓顧七月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翻,那一頭長到了肩膀的長髮在風中之中沒有形象的胡亂飄舞著,爽朗的笑聲讓午後的陽光都變得明媚起來。
李賢宇就這樣看著眼前沒有任何形象捧腹大笑的顧七月,那彎成月牙的眼睛在漆黑如黛的眉毛之下映出了泉水般的清澈和漣漪,白皙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紅色,那薄薄的唇瓣一點都沒有遮掩地張開,暢快地笑著。那清脆的笑聲灑落點點光輝,讓顧七月看起來那麼近又那麼遠,美得驚心動魄,卻又不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觸手可及的感覺讓李賢宇口乾舌燥,心臟在這一刻就停止了跳動。
好不容易,顧七月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朝著眼前似乎受到了驚嚇的赤子之心們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我……呃,我太開心了,見到你們,我真的很開心。」
雖然顧七月就這樣大喇喇地站在門口,但其他vip和kamilia卻無動於衷,不管最近顧七月的聲勢有多麼大,她就是新人,她的影響力就是有限的,「像中槍一樣」即使人氣再高,但目前人們喜歡歌曲勝過她本人,這就是事實。所以,只有赤子之心的人在矚目著顧七月,其他人則絲毫不在意,這也是李然放心讓顧七月獨自過去的原因。
「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顧七月。」
李賢宇看著放在自己面前那雙纖纖玉手,所有的勇氣都消失殆盡,頓時變得侷促窘迫起來,然後顫顫巍巍地虛握住顧七月的手,「你好,我……我是李賢宇。」
「李賢宇。」顧七月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落落大方地握住了李賢宇的右手,但卻沒有注意到李賢宇「唰」地一下變得通紅的耳朵,「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一句話讓大家都輕笑了起來,顯然,他們當然不是「初次」見面了,只是以前沒有組織罷了。顧七月也輕笑了起來,「一會你們會進去看錄製嗎?」
「當然,當然!」李賢宇身後的小夥伴們一個個都站出來紛紛叫喊到,不同於其他女歌手,顧七月眼前這三十多人,居然差不多是一半男生一半女生,著實難得。
顧七月的心情就好像是在雲層之上飛揚起來一般,「謝謝,真的謝謝。你們能夠過來現場觀看我的演出,真的太感謝了。」顧七月鬆開了李賢宇的手,然後看著眼前一個個謹慎而禮貌地伸出的手,不由再次笑了起來。
只見眼前的少年少女們,一個個都恭敬地用左手托著右手手肘,禮貌地舉起來,完全就是韓國後輩見到長輩時的最高禮儀,大家都想要和顧七月握手,但卻又謹慎地用如此禮儀來對待。這場面著實太有趣了。
顧七月的個性卻十分大方,她直接就走了上前,分別和大家一一握手,甚至還和幾個鼓起勇氣跑上來的人擁抱了——有男也有女,這幾次擁抱頓時就讓其他人都怪叫著起哄起來,場面好不熱鬧。
vip和kamilia那些人一個個都冷眼旁觀,就好像在看馬戲團表演一般。比起他們的應援規模來說,赤子之心今天這一小撮人實在是太過寒磣了,真心拿不出手。
但顧七月卻根本不在乎,由於人少,所以顧七月基本上是和每一個人都或握手或擁抱了,她近距離地親自表達了自己的感謝,最後才依依不捨地說到,「抱歉,雖然我想和你們繼續交流下去,但我必須回去為今天的舞台做準備了,希望我今天不會因為太過激動而發揮失常吧。」
顧七月的話讓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來。然後顧七月這才依依不捨地和大家揮手道別,朝李然、李夕夏的方向小跑著過去。
「牛奶光澤,顧家七月!」赤子之心的七、八個人零零散散地大喊到,這聲音讓顧七月不由回頭過來,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如此清晰如此明朗,不過顧七月卻是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做出了一副害羞的模樣——但卻和她爽朗的笑聲格格不入,這種矛盾的畫面再次讓所有赤子之心全部都爆笑了起來。
李賢宇就這樣站在混亂蹦跳的人群之中,目送著顧七月重新上車,然後朝停車場開去,周圍的夥伴們一個個都好像失心瘋一般尖叫躥跳著,他們此刻內心的激動和澎湃是用言語無法形容的,只有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發洩出來。
「賢宇啊,七月真的好漂亮啊,真的完全漂亮!」李賢宇也傻乎乎地笑著點了點頭,顧七月的巧笑顏兮沒有任何做作沒有任何掩飾,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示在他的面前,這幾乎讓他喪失了語言能力,只能是不斷點頭著,對同伴的話語表示認同。
「七月真的太可愛了!」
「你剛才看到沒有,七月對我笑了!」
「七月還笑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淑女,但是我喜歡!」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音四處響起,李賢宇內心的澎湃卻前所未有的張揚了起來,以前他喜歡顧七月只是因為喜歡她那種決不放棄、決不認輸的倔強和堅持,但現在他卻喜歡顧七月的全部,只是單純地喜歡顧七月。這樣沒有任何掩飾的顧七月,實在太過美好,將會永遠烙印在他的內心深處。
轉頭看向vip和kamilia的陣營,穿透赤子之心的喧鬧和沸騰,可以看到那群人眼中的不屑和鄙視,就彷彿他們只是一群小丑一般。李賢宇不由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內心的鬥志前所未有地昂揚了起來,赤子之心不僅僅是支持顧七月的存在,也將成為顧七月的代表,更將成為顧七月背後最大的支持。
他們將會成為顧七月追逐夢想那漫長而艱辛道路上最好的夥伴,一起經歷這段神奇而恢弘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