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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第62章 活島2 文 / 殺我三萬里

    海葵微微歪側著頭,審視著蔣異浪。

    船艙內光線昏暗,襯的她肌膚顏色格外黃潤,像是上好的黃栗膏。她臉頰上牙印還未消,比之前要淺一些,但對比周圍的肌膚,仍舊觸目驚心,彷彿被人形牙口的野獸啃噬過似的。

    任誰看到她臉上那樣的牙印,都會驚呼一聲,感到駭怕。

    蔣異浪卻覺著咬得不夠深,應該咬的再深一些,最好能永久的留下痕跡才好。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蔣異浪放軟了聲音。

    他的目光,銳味嗆辣,極具侵略性,卻又夾雜著幾分水潤纏綿的味道,像是春天開封的高度酒釀。

    海葵盯著蔣異浪兩秒鐘,利落轉身,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蔣異浪房間。

    蔣異浪呆滯了半瞬,倏然爆笑出聲。

    聽到身後傳來的爆笑聲,海葵越發覺得蔣異浪不正常。

    少了一條船,少了近兩百個衝鋒陷陣的好幫手,蔣異浪竟然能笑出來,還笑的這麼歡快,簡直就是腦袋有病。

    海葵低著腦袋朝自己屋走,心事重重的蹙著眉頭。

    到門口的時候,海葵被方吼娘擋了路。

    方吼娘死氣沉沉的瞅著海葵。她臉色灰敗,彷彿不久於人世,黑眼仁像是蒙了層灰,白眼仁像是敷了層老油子,老油子下頭攀枝錯節著無數條粗粗細細的血絲。

    她一張嘴,嘴裡冒出一股酸腐臭氣,「鞭子是我爹臨死前留給我的,鞭子在,我在,鞭子沒了,我也就沒了。」

    看方吼娘這神神叨叨的模樣,再想想剛才蔣異浪那神經模樣,海葵腦袋裡頭抽筋,覺得頭疼。

    上樑不正下樑歪。

    蔣異浪神經異於常人,作風詭秘離奇,喜怒與正常人不在一條路線上。他手下的這一眾人,也便都是些神思離奇的。

    平時看著和正常人一樣,稍微出點兒狀況,立馬就大變臉,揭開正常外皮,露出瘋癲真面目。

    海葵很煩躁。

    「你想讓我順手殺了你?還是想讓我賠你一根鞭子?」海葵後退一步,避開方吼娘口氣噴灑的範圍。

    方吼娘直勾勾看著海葵。

    海葵道:「賠鞭子,不可能,我沒時間給你去弄一條鞭子,我也不想賠你鞭子。至於殺了你,我現在沒什麼理由對你下手。」

    方吼娘像是墊屍板子剛成精似的,語聲木板,透著死沉氣,「我要殺了你。」

    「那你動手。」海葵挑鑽鑽攛掇著方吼娘。她很想實實在在和方吼娘打一場,不想與方吼娘神經兮兮的交談。

    方吼娘有顧慮,不能明目張膽動手。

    她直勾勾看了海葵一會兒,像是強壯版的孤魂野鬼,打著飄兒擦過海葵身邊,腳跟不著地的走向了走廊深處。

    海葵盯著方吼娘的背影看,直到方吼娘別身進了房間,她才轉過頭。

    一轉頭,對上一張大臉,嚇了海葵一跳。

    「呼!」海葵拍著胸口,呼出一口驚乍氣。

    段興秋眨了幾下眼睛,左手搭到右手手背上,不好意思的摸搓著右手手背,「嚇著你了?」

    海葵怒道:「你鬼鬼祟祟站我身後幹什麼?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段興秋訕訕扯著嘴角,笑的十分尷尬,「我不是想嚇你,我是怕嚇著那個人。」

    用下巴點點方吼娘離開的方向,段興秋朝著海葵擠弄著眉眼,湊到海葵耳邊,小聲道:「我聽牛闖說,方吼娘魂兒被你打斷了,所以現在不能受驚嚇。一旦受了驚嚇,方吼娘就會被嚇死。」

    「我弄斷的是方吼娘的鞭子,不是她的魂兒。」海葵深知以訛傳訛的威力,據實對段興秋解釋,希望他別信那些謠言,也別跟著瞎說八道。

    段興秋搖頭,神經兮兮的左右看了看,悄聲悄氣朝著海葵耳眼吐話,「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方吼娘她爸死的時候,方吼娘也快不行了。當時,有個遊方得道高僧,恰好經過。方吼娘他爸,求遊方得道高僧救方吼娘。高僧被他們之間的父女至臻親情感動,就將方吼娘的魂兒從陰陽道上拉了回來,一半封在鞭子裡,一半安進了身體裡頭。高僧叮囑過方吼娘,一定要鞭不離身,鞭子就是方吼娘的一半命啊。」

    海葵用白眼珠瞅著段興秋,甕聲甕氣道:「這故事編的挺有意思,和神話傳說一樣。你覺得我會信麼?」

    段興秋道:「為什麼不信,這是真的,我信這是真的。你難道沒看出來,方吼娘自從鞭子斷了,就和行屍走肉一樣,完全就是個活死人。」

    「你傻,所以你信。我不傻,我不信。」海葵推了段興秋一把,開門朝屋裡走。

    段興秋貼著海葵身後,想擠進海葵屋,「我不傻,我三歲就識百字。」

    海葵轉過身,擋住門口,直直看著段興秋,看的段興秋心虛氣短。

    段興秋委屈著眉眼,「是,我確實比別人說話晚,識字晚。但我說話晚,是有講究的,我那是貴人語遲,不是你想的那種傻子。」

    「你回去自個兒語遲吧,我要睡覺。」

    海葵關門的時候,段興秋正好朝裡伸脖子,被門板砸中了鼻頭。

    他硬生生憋住慘嚎,失落而又難過的在海葵門外站了一會兒,垂頭喪氣離開了。

    海葵進屋就撲上了床。

    她將腦袋拱到枕頭底下,像是豬拱槽似的,把枕頭下面拱的皺皺巴巴。

    用力拍打了幾下被子,海葵像是在旱地練習游泳,可勁兒劃拉著胳膊腿兒,將被子踢落地下,床單也被她糟蹋的不成樣子。

    靜止了幾分鐘,海葵保持腦袋拱在枕頭地下的姿勢,瞎子摸魚似的伸長胳膊在床下亂摸,把被子摸到了手裡。

    胡亂將被子捲到身上,海葵閉著眼睛,努力將糟亂念頭摒棄在腦外,靜心朝周公家走。

    十來分鐘後,海葵翻了個身。

    又過了三四分鐘,海葵煩躁的掀開被子,揉著臉上的牙印,臭著臉坐直身體,盯著腳丫子發呆。

    「全都腦袋有毛病。」海葵鬱悶低嚷。

    蔣異浪,方吼娘,段興秋,還有那莫名敵視她的宣鈴蘭,這一群,腦袋都不正常。

    海葵尋思著,一旦將寶藏取到船上,她就立馬和蔣異浪他們分道揚鑣,騎著大鯊回來,不和他們一路返回。

    和這群人呆時間長了,她就算不被感染上腦病,也會被氣悶出肺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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