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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第24章 黃金怪7 文 / 殺我三萬里

    「怎麼沒睡?」海容從地上爬起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床單,三卷兩卷的纏在了胳膊上。

    海葵揉揉太陽穴,愁的眉心皺成了一個疙瘩,「蔣異浪來了,堵在我屋。」

    海容神色一緊,大跨兩步,來到海葵面前,「蔣異浪來找你報仇?」

    「不是。」海葵伸手扒拉開海容,朝床邊走,「他來找我要黃金怪一些頭髮,五十根,要帶著髮根的。」

    海容不解,跟上海葵,同海葵一塊兒站到床邊,「他要黃金怪頭髮幹什麼?」停頓一瞬,他像是突然被開了靈竅似的,一拍大腿,「蔣異浪和異樓老闆見面,難道是為了要黃金怪的頭髮?」

    「應該是。」海葵思索著點點頭,「王天成肯定向他要了天價,他拿不出來,就想著半夜過去偷。」

    海容順著海葵的思路,接話,「黃金怪被我們先一步偷了回來,他就跟著過來了。」

    「嗯。」海葵老學究似的,脖子一窩一窩的點著頭。

    海容催促海葵,「趕緊拔了頭髮給他。他明明可以從我們手裡搶走,卻選擇來要,看來也算是個地道人。」

    「地道什麼啊,特別缺德。」海葵用鼻子噴了股氣兒出去,歪鼻子斜眼,一臉不忿,「剛才你知道他藏在哪兒麼,藏我床頂上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有鬼在盯著我。我這一瞪眼,覺得頂棚那一角黑的不正常,和糊了塊牛糞一樣,我就知道不好,有人窩上頭去了。」

    冷哼一聲,海葵甩甩袖子,彎腰將床頭燈打開,「他不該去做海盜,該去做賊。我進屋後,愣是沒發現屋裡有人。」

    海容拉住海葵衣袖,上下掃視了一遍海葵身體,「你上床的時候,脫衣服了?」

    「沒脫光,沒敢脫光。我擔心床上有虱子,就留了點衣服在身上。」海葵拉開海容的手,半蹲下來。

    她將黃金怪的頭髮從腦後順出來,按著黃金怪頭皮,飛快拔著黃金怪的頭髮。

    一口氣拔了五十根,海葵捏著那撮頭髮,就著床頭燈光,觀察頭髮根。

    如果把頭髮根一塊兒拔下來,頭髮底端會有一個小水滴狀的東西,模樣和虱子幼崽差不多。可海葵拔下來的這五十根頭髮,一個那樣的都沒有,根部光禿禿,有的還扯著尖兒。

    海容道:「還是我來吧,這種精細活,你做不來。」

    海葵將拔下來那五十根頭髮,放進了口袋裡頭。

    這可都是實打實的黃金絲,留著回頭可以搓個金耳環金項鏈,拿來孝敬海家莊的老太太們。

    海容下手緩慢而仔細,每拔下一個,就會對著燈光觀察一下。

    帶著根兒的,他小心翼翼放到床頭櫃上。

    不帶著根兒的,他遞給海葵,讓海葵收起來。

    拔了七十四根,海容總算把五十根帶著髮根兒的頭髮湊齊了。

    黃金怪,左側頭頂,也禿了銀元大的一塊,露出白生生的頭皮。

    「禿了。」海葵指指黃金怪頭禿的那一塊。

    海容訕訕伸手,將黃金怪其他地方的頭髮朝禿的地方扒拉,試圖遮蓋住。但不管怎麼遮蓋,那塊兒都挺明顯,一看就知道那塊兒是禿的。

    「剛才太專心,老毛病犯了。」海容很慚愧。

    正直善良的海容,有個非常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歡抓著一樣東西,可勁兒薅。

    採草藥的時候,他不像別人那樣,漫山遍野的采。

    他是緊著一塊兒地方,一直采,直到把那片兒的草藥採到斷子絕孫,把那塊兒地皮采禿光為止。

    經他那樣采過的地皮,三四年內,都長不出任何東西來。

    他這毛病,往好了說,叫執著專一,堅持不懈。

    往不好了說,那就叫一根筋,還是個扭曲型的一根筋。

    剛被海葵救回來那兩年,他這毛病十分嚴重。

    嚴重到,不把看準的某個地方弄禿,他就日思夜想吃不好睡不著,和犯了相思病似的。

    後頭,他慢慢調整自己的心態,改正自己這個要不得的壞毛病。

    到現在,他這毛病基本控制住了。

    挖草藥的時候,不會緊著一塊地方,將那地兒挖禿。做飯的時候,也不會一道菜一連做上半年。

    但,偶爾,在不經意的情況下,他還是會犯這個毛病。

    就譬如現在。

    他緊著一個地方,將那片頭髮拔的一乾二淨,將黃金怪頭頂弄了個禿斑出來。

    海葵摸了摸口袋,將口袋裡那些沒根的頭髮都塞給海容。

    她捏著有根的那五十根頭髮,轉身朝外走,「我去把頭發送給蔣異浪。」

    蔣異浪早就等的不耐煩。

    拔頭髮這簡單的事情,尋常人幾秒鐘就可以辦完。可這都十幾分鐘過去了,那邊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要不是沒聽到那邊有搬弄東西的聲音,他都要懷疑海葵帶著黃金怪趁機逃跑了。

    海葵進門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是蔣異浪嫌棄而又不耐煩的臉色。

    蔣異浪嘲諷道:「拔五十根頭髮用了十多分鐘,你這速度真是快,果然不愧千里追蹤小飛魚。」

    「我那外號,不是浪得虛名。」海葵將頭髮遞給蔣異浪。

    蔣異浪捏著頭髮中後端,檢查著髮根,「速度雖然慢的出氣,活兒做的倒是不錯。」

    海葵沒接話。

    將頭發放進準備好的長匣子裡頭,蔣異浪邪意十足的朝海葵眨眨眼睛,「後會有期。」

    「後會無期才對。」海葵不悅,「你別忘了前頭答應我的話,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蔣異浪勾著一邊嘴角,似嘲諷似愉悅的輕笑一聲,眼含深意的在海葵臉上左右掃動。

    「趕緊走啊,看什麼看。」海葵語氣惡劣的驅趕蔣異浪。

    蔣異浪抻高眉毛,慢悠悠走到窗口,像是欣賞窗外景色似的,緩慢打開窗戶。

    看了眼烏漆抹黑的天空,蔣異浪意味不明的吁口氣,留給海葵以後再見這四個字後,如鬼魅般消失在了窗口。

    「再見你奶奶個腿!」海葵憤怒爆粗。

    隨著她這聲怒喊,屋門發出一聲響,海容衝門而入。

    海容是跟著海葵一塊兒過來的,一直站在海葵門外。

    他擔心進來後不僅幫不了海葵忙,反而會成為海葵的拖累,所以就貼身在門外站著,聽著海葵屋裡的動靜。

    聽到海葵這聲怒斥,海容立即推開門,疾步跑了進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海容見屋裡沒人,只有窗戶打開著,海葵也好生生站著,緊提在半空的心臟放鬆下來,「他走了?」

    「走了。」海葵用力關上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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