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第1章 以身相許啊 文 / 雍容典雅
東青大陸彩雲國西南方的堯光山,參天大樹繁密茂盛,枝葉連接遮擋住炙熱的太陽,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出斑駁點點的陽光撒在山谷間。
原本寂寥的堯光山忽然「轟」的一聲炸響,整座山都崩裂開來,其中一道藍色人影從高空急速墜落。
人影下意識的抓住什麼東西,卻引來震耳欲聾的連串尖叫。
「啊啊啊啊……」
「嗷吼吼吼……」
白朮只覺眼前藍影一晃,身體瞬間失重,反應過來人已經在急墜,她甚至來不急開口阻止,就見棕熊毫不猶豫的伸出它前面那兩隻短而厚的熊掌欲拉住她。
作死啊!下一秒,白朮就見小四在空中揮舞著四隻短而厚的熊掌驚吼連連直直往下掉。
快要落地的一瞬間,白朮心中怒怨並生:我恨死野外打架鬥毆的!完全不顧她這路人的死活!
片刻後,只聽山崖下面深潭一聲巨響,兩人一熊掉到水裡面濺起極大的水浪花。水的壓力以及慣性重力甚至能聽到清晰的骨碎聲,以及嗆水聲。
——
白朮一手拉著小四,一手拖著靛藍衣袍的男子喘著粗氣爬上岸後,癱軟在地,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數秒過後,白朮側過頭,滿臉怒容的說:「這位先生,我是上輩子刨了你們家祖墳還是搶了你妻兒讓你今生死也要拖我一起?」
男子瞥了眼白朮後,語氣平平的道:「抱歉。」
除了清冷毫無悔意之外,聲音竟然出其的好聽,充滿誘惑的味道。
大概是太久沒聽到人類的聲音了,白朮呆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壓下心中的躁動,面不改色的說:「咳,光抱歉也沒用,先不談你害我掉下山崖差點送命之事,就說說剛才,若不是我拼著一身是傷又不計前嫌救你上岸,可能此刻你也呼吸不到美好空氣。你看這麼大的恩情……」是不是要拿大筆錢財來報恩?
「大恩不言謝。」男子依舊是淡淡的說。
「……」是她的表達方式不對,還是這男的領悟力有問題?
於是,白朮深呼吸了兩次,緩緩說:「先生,你看到我這一身傷口了嗎?看到我這腦門前的青紫大包了嗎?作為罪魁禍首的元兇,你難道不覺得該有點表示?」
白朮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眼前男子,這靛藍色衣袍雖然濕了,但從那鮮亮的顏色及袍子上那細緻的暗紋,就能看出這男人的身份一定非富即貴。
看他一副清貴俊雅的好模樣,氣質不凡,想來不會計較用錢財來解決這次故事的賠償。
「所以,你是想讓我以身相許?」男子微微蹙起眉頭,語氣冷冷的說。
「……」白朮無言瞪目呆若木雞狀!這男的腦回路是怎麼組成的?為什麼他的跳躍思維她完全跟不上也理解不能。
以身相許?這他都能想得出來,難道是她表達的還不夠明顯嗎?
然而,不待白朮說什麼,男子卻似下了很大決心般,冷臉寒聲道:「想要讓我以身相許,你還不夠資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換別的條件。」
「……」忽然感覺有些心塞塞的。
就算你長得再花容月貌的英俊老娘我也沒想過要你以身相許啊!你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亂腦補就算了,居然還說我不夠資格?
最後,白朮還是歎了歎氣,滿是惆悵的道:「先生,其實,我只是想讓你賠點錢而已!」
聞言,男子盯著白朮的眼睛看了許久,似乎想從中辨別白朮剛才那話的真假。卻見白朮一片坦誠和『我真的只是想要你賠錢而已』的真摯眼神後,臉色忽然變得更加寒冷。
白朮還來不急反應他這種變臉速度,只想著眼前的男子應該會答應與她談經濟賠償問題時,卻見男子森然的道:「你竟敢嫌棄?」
見對方一臉受到侮辱的表情,白朮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默默無語。
——
看著眼前沉默的少女,男子抬了抬,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全身的劇痛提醒自己,不久前他與人進行過一場生死大戰。
白朮以為男子要付錢了,突然看他的臉色刷一下白了,試探的問:「你沒事吧?」
「滾!」男子臉色蒼白的喝道,語氣有些不耐煩甚至含了一絲殺意。
幾乎不帶思考,白朮立刻就挪開原地,離男子遠遠的,這種陰情不定的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否則連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男子見此,冷哼一聲,臉色又陰鬱三分。
他沒想到這次受傷如此重,連個弱女子都能給他臉色看。想到自己所剩無幾的丹藥,看來還得找個人來幫他尋些藥材最為重要。
「過來。」男子語氣緩和,對著白朮說,表情卻還是一慣的清貴冷意。
也許,眼前這個女子還有可用之處。
白朮搖搖頭,盡量使自己語氣聽起來很淡定,說:「如果先生你要跟我談賠償條件,這距離我也能聽得到。」而且,她也是有骨氣的,不是你想叫滾就滾,想叫來就來的!
「哦?那你要如何賠償才滿意?」男子聲音雖冷卻含著饒有興趣的問。
「那先生你覺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錢?」白朮反問,倒不是她不想提要求,只是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通流的貨幣是什麼,這對於一直沒出過森林的她而言無非是個難題。
而且,把問題丟給對方,一般來說只要對方稍稍有些自尊心都會給個不錯的價格。
「我的命乃無價,既然你如此問,看來你是想讓我以自相許了。」男子面色冷冷的說完,不等白朮有所反應,又道:「只是,如今我身受重傷,在此之前你須聽從我的吩咐幫我恢復身體。」
「先生你還是給我一些金銀吧。」白朮說,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貨幣是什麼,但肯定不是人民幣,而金銀就算不是主流最少也能換些錢,比起他的以身相許實在多了。
男子聽到白朮的話,表情瞬間又冷了幾分。
白朮見此,連忙解釋,「先生,我看你一表人才,看著就不像普通人,像我這樣荒森野林長大的人配不上你吧。不過你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就會盡量幫你恢復身體,只是到時記得連同醫藥費和護理費什麼的一起結算就行。」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男子冷哼一聲,說道。
「……」感覺再也不想跟他說話了。
短暫的沉默後,男子自顧自的閉目養神起來。
而白朮也沒再理會他,而是轉過頭來對著憨坐在自己身邊的棕熊小聲罵起來:「你真是把我給蠢哭了,沒見我掉懸崖你還跟著跳,幸好沒死,否則到了下面我怎麼跟熊媽交待啊!下次不准再做這樣的蠢事,多學學小五,知道麼!你看它逃得多快。」說完,還不忘瞥一眼不遠處的男子。
棕熊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白朮,然後拿頭蹭了蹭少女的頸窩。
白朮見它如此,微微歎氣,摸了摸棕熊的頭,道:「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清亮的鳥叫聲,片刻後一隻三尺高的金雕大鳥從空中飛了下來,落在白朮身邊,鳥眼滿是愧疚以及一絲疑惑的看著前面不遠處的男子。
白朮看了看男子,見他依舊閉目養神似不關注這邊,才看向眼前這只半人高的金雕,嘴角有些抽抽的說:「你回來的倒挺快。」
這隻金雕與她還有棕熊乃一隻母棕熊所養,名叫小五,逃跑的本事無人能比,一旦感知到危險飛得比誰都快,完全詮釋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鳥性!
金雕小五似乎聽出白朮語氣中對它的鄙視,低著鳥頭越發愧疚,挪動著一雙鳥爪往白朮身邊靠了靠,眼神那叫一個無辜委屈。
白朮見此,一時氣樂了,它倒還委屈上了,於是說道:「小五,你那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鳥性能不能改改?這次如果不是我大難不死恐怕你現在就得給我收屍了!」
金雕小五把鳥頭埋在兩翅膀之間,半天沒抬起來。
——
為了給金雕小五一個贖罪的機會,白朮讓它去給自己和小四,也就是那只棕熊去找些藥材來治身上的傷,這方面它是專家。
金雕小五看了眼棕熊小四和白朮,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男子,神情略有猶豫。
「行了,沒事的,你去找藥材吧,萬一有危險我和小四會大叫,你聽到叫聲飛回來就是了。」白朮似乎知道金雕小五的擔憂,不甚在意的說道,毫不懷疑它們能聽懂自己的話。
半晌,金雕小五點點鳥頭,還是展翅高飛去尋找藥材。
至於金雕小五認不認得藥材這完全不在白朮的擔憂範圍內,因為從小到大,算起來她受過大大小小的傷也不少,什麼斷手斷腳感冒發燒之類的那是常有的事,每次都是金雕小五找來藥材,而且每次都準確無誤非常有效的治好她和棕熊小四的病。
曾經她一度懷疑過金雕小五是不是鳥的身體人類的心,可不管她用什麼方法去考察,最後確定,金雕小五真的是一隻鳥,而且還是一隻非常通人性的金雕大鳥!
等到臨近傍晚,終於等到金雕小五回來,這期間那男子似乎像是睡著了般毫無動靜。
白朮鬆了口氣的同時,不禁又開始高興的拿起金雕小五找來的藥材,什麼葉類根類草類果類的都有,她也不管,能吃的就吃,不能吃的就外敷,反正以前都是這麼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