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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7 樂在其中 文 / 夏至繁花

    徐三見不得李鳳錦在自己這個單身男人跟前這般神氣活現,酸酸的拉長語調道:「夫人要是當真想你了,這麼些日子過去,怎麼連個書信都沒有?你剛才就是打了個噴嚏而已,根本沒其他意思。夫人現在大概忙得不得了,哪裡還有空想你。」

    李鳳錦才不理會徐三的羨慕嫉妒恨,喜滋滋的說道:「你這個還沒成親的人,是不會明白心有靈犀的感覺的。」

    徐三嘴角抽了抽:「……好歹本少爺也是個萬花叢中悠然過的風、流公子好吧,本少爺雖然還未成親,但本少爺的紅顏知己能從府門口排到城門口,你信不信?」

    李鳳錦鄙視他:「青樓裡的紅顏知己,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徐三洩氣,嘟嘟嚷嚷道:「青樓裡的紅顏知己怎麼了?二爺您敢有嗎?」

    說到這裡,他又興奮了起來,「哈哈,二爺,我前幾天在醉星樓瞧見個姑娘,膚若凝脂、身如楊柳,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透著風情,實在是個妙人兒。我觀二爺你府裡也太冷清了點,要不,我將那姑娘贖買了來服侍你?」

    「庸俗,齷齪!」李鳳錦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什麼玩意兒都買,你也不怕花柳病纏身。外頭那種女子,本侯是絕對不會要的!」

    徐三見他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嘿嘿笑道:「是二爺你不要呢,還是不敢要呢?誰不知道你家夫人是個悍婦,連你最寵的花姨娘都尋了由頭打發到走了,你連吭聲都不曾,可見二爺你對你家這位小夫人是怕得很啊,又怎麼敢隨便往家裡領人?」

    他搖頭晃腦的說著,用一種「我懂,我都懂」的神色覷著李鳳錦。

    原以為李鳳錦會惱羞成怒,誰知他卻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衝著徐三笑,笑的徐三那叫一個冷汗直流,就差沒求他快別笑了時,就聽他慢悠悠的說道:「本侯樂在其中,你這花花少爺是理解不了的。」

    說罷,兀自哼著小曲兒邁著大爺步重又回到桌案邊,「陳川這小子也許久不曾送信回來了,唔,還是得讓人去一趟才放心。」

    說著,已經琢磨起讓誰去比較合適的問題了。

    徐三嘴角又是一陣抽搐,「在那之前,二爺您是不是先將桌上的折子批完?」

    李鳳錦抬頭,衝他淡淡一笑。

    徐三頓時頭皮都要豎起來了,正要起身開溜,就聽李鳳錦悠悠道:「能者多勞,這些折子,就勞煩徐三爺了。」

    徐三頓時發出一陣慘無人寰的慘叫聲,聲淚俱下的控訴道:「我都兩天兩宿沒合過眼了,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

    李鳳錦明明白白的看著他,「本侯就是這麼欺負人的。好了,別嚎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如今是恨不得住在侯府裡——不過本侯警告你,不許在我這裡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來。」

    徐三嘿嘿一笑,「二爺這是說的哪裡話,不過一個丫頭子,本少爺只是覺得她比旁的丫鬟有趣一點,這才逗弄著玩耍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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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了,那還是個小孩子呢,又是個啞巴,本少爺怎麼可能真的看上她?說起來,那丫頭怎麼來二爺府上的?」

    「那個丫頭呀,她曾來過咱們府上給夫人送衣料子。」正端了茶水進來的東來聽聞徐三問話,笑嘻嘻的搶答道,「上回爺在街上瞧見她被惡霸欺負,想起夫人愛買她家的布料子,就順手將人救下了。誰知這丫頭卻成了個丟不開手的小麻煩,非要跟著爺回府來,說是為奴為婢報答爺的救命之恩,趕都趕不走。到最後,爺只好將她留了下來,暫時安排在府裡做事。」

    徐三聽得哈哈大笑,「敢情那丫頭能留在府裡,還是因為夫人的關係。二爺,我說你對夫人這般情深意重,夫人她知道嗎?」

    李鳳錦也沒有半點被取笑的惱怒,笑著端起茶杯淺啜一口,「本侯不必說,她也明白。」

    「你確定夫人當真明白?」徐三可不信什麼「心有靈犀」那一套,「真要明白的話,就不會將二爺你放倒,連夜跑到高城去吧!」

    真要是「心有靈犀」的話,他還能猜不到夫人的動作,毫無防備被砍暈?

    李鳳錦霍然變色,原還愜意的笑意倏地變得冰冷嗜血,「看來本侯還是對你太好了,才會讓你有時間對本侯與夫人的私事這般感興趣!」

    徐三一抖,打著哈哈手忙腳亂的翻起手邊如山高的奏折:「哎呀好忙好忙,忙死了忙死了……」

    李鳳錦給他一個「算他識相」的眼神,氣悶的將茶杯丟在桌上。那膽大包天的臭丫頭,等她回京,看他怎麼收拾她!

    「爺,今兒個成國公又來了。」東來見狀,忙稟告道:「還是不見嗎?」

    「不見。」李鳳錦乾脆利落的拒絕。

    自李鳳錦把持朝政後,成國公是當真捨了自己的面皮,每天照三餐的准點上侯府報道,就算李鳳錦不見他,他還依舊故我的上門拜訪。李鳳錦也拿他沒法子,他愛上門就上門,清茶一杯還是可以招待的。

    堂堂國丈受到這種冷遇,卻還是不得不對如今大周第一權臣俯首忍讓,只為了能得到他的助力,順利讓自己的外孫登基為帝,也保全成家百年來的榮華富貴。因此別說對李鳳錦低頭了,便是李鳳錦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來,想來成國公也會毫不猶豫答應的。

    「成國公讓小的給爺帶句話。」東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模仿著成國公陪著笑模樣的表情和語氣,「國公爺是這麼說的,『前段時間成妃不當心惹惱了侯爺,都是我管教無方,如今皇后已經罰成妃進了昭元庵思過,還望侯爺大人大量,不與成妃計較。另外,因我對侯爺深感抱歉,這區區薄禮,還望侯爺不要嫌棄。』」

    「成妃?」徐三聽完了,顧不得裝忙碌,詫異的挑眉望向若有所思的李鳳錦,「成妃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雖然成國公的嫡女是當今皇后,但到底年紀不小了,皇帝近年又愛貪新鮮嬌嫩的顏色,於是成國公又將自己嫡出的小女兒也送進了宮裡,說是為了幫助皇后,鞏固皇后的後位,其實誰都知道,成國公是怕皇后失寵後,成國公府也會跟著失寵,因而他的小女兒,一進宮就獲封妃位的成妃,其本意,也是為了鞏固成國公府的恩寵。

    「哦,不知什麼人利用她,將本侯是血煞閣閣主的身份透露給她知道了,就跑到皇帝跟前指證本侯來著。」李鳳錦漫不經心的說道,要不是成國公忽然提起這一茬,他都已經忘記了。

    徐三懶洋洋的笑一聲,「這成妃膽子倒不小,不過我好奇的是,她做出這等事來,二爺怎會轉頭就忘了,而沒有採取什麼行動警告她一番?」

    這簡直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風了嘛,居然還給忘記了,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李鳳錦瞇眼想了想,兀自笑了一聲——當時他正享受著若薇對他的關心與擔心,一門心思都在她那裡,一時忘記了這成妃。不成想,成國公自己提了起來。

    他是覺得因為成妃的罪過他,所以率先處置了成妃就算給他一個交代了?

    「薄禮就留下,至於人嘛,本侯眼下不在府裡,自然沒法子相見。」李鳳錦笑盈盈的道:「記得招待國公爺一杯新茶,別怠慢了人家,讓人以為咱們侯府沒有待客之道就不好了。」

    東來應聲去了,徐三撇嘴,「話說,二爺什麼時候在意起侯府的待客之道這等小事了?」

    分明是得了好處還埋汰人——國公爺送上來的薄禮能薄到哪裡去?二話不說收了禮,人卻不肯見,還只肯招待一杯新茶。嘖嘖,侯府的待客之道實在是新鮮。

    「如果你分外羨慕國公爺,本侯也可以成全你——」李鳳錦說著,招手令外頭的小丫頭進來,「除了茶水,今日不必給他任何吃食。」

    小丫頭黑碌碌的大眼睛看看李鳳錦,又瞧一眼大驚失色的徐三,眼裡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笑瞇瞇的張口,用嘶啞難聽的音色回答道:「是,奴婢記住了。」

    「你這落井下石的臭丫頭,虧得本少爺往日裡還對你多加照拂,若不是本少爺幫了你,你早被喬管事打得屁股開花了。忘恩負義的臭丫頭,今兒本少爺就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徐三故作兇惡,就要伸手來抓人。

    小丫頭靈活的躲開他的魔掌,原本笑起來十分可愛的小圓臉此刻凍上了一層冰霜,「奴婢不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只知道恪守本分,盡職盡責。還有,徐三少爺原就不是特意救下奴婢的,不過覺得奴婢是個好玩兒的物事,可供你消遣的玩意兒,這才順手救了奴婢。其實不必徐三少爺相救,喬管事也不會真的罰我的,不過是順便給你一個面子罷了——因此,報恩之類的話,你以後還是別再說了,你自己不臉紅,我聽了都替你覺得臉紅的慌。」

    說罷,小丫頭極有氣勢的甩頭轉身,雄赳赳氣昂昂的跨過門檻,走了。

    徐三愕然的看著她瘦小卻挺直的背影,又看看噙笑頷首笑得一派歡快的李鳳錦,氣結的指著自己的鼻尖道:「這個臭丫頭,不過是個奴才罷了,到底哪裡來這麼大的膽子,敢這樣對本少爺說話!難不成本少爺是很好說話的人,所以她才敢這樣放肆的得罪我?我不管,這丫頭我要了——」

    徐三咬牙切齒的蹂躪著手中的紙,就像正蹂躪著膽敢跟他頂嘴的小丫頭一樣,怒氣沖沖的問李鳳錦要人。

    「這不行。」李鳳錦慢悠悠的說道,「既然這丫頭與夫人有點淵源,本侯就不能把她給你。你真要要人的話,等夫人回來親自問她要。」

    徐三鄙視他:「你才是東平侯府的主人吧。」

    「當然。」李鳳錦怡然自得的笑,「可本侯卻不是小啞巴的主人——難道本侯忘了告訴你,她並沒有與侯府簽賣身契?」

    徐三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所以她其實不算是府裡的丫鬟?可是二爺,你什麼時候這麼放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進入侯府,還安排她在書房外頭伺候,你就不擔心她是別有用心之人?」

    「這個倒不用你操心了,她的身世來歷本侯自然瞭若指掌。」

    徐三撲到他面前,眼巴巴的看著他。

    李鳳錦愜意的呷口茶,「想知道?」

    徐三點頭。

    李鳳錦笑,「不過,本侯不想告訴你。」

    徐三一臉悲憤:「二爺,耍本少爺很有趣是不是?」

    「還好。」

    徐三陰惻惻的笑兩聲,「既然二爺心情這般好,這些奏折批示,還是二爺自己來吧。本少爺心餘力拙,不伺候了。」

    他今天一定要罷工成功,一定!

    「也好,方才本侯回來時見到徐老爺子了,他要本侯多多教導你些,本侯怕是教導不了,沒奈何,只好送三少爺回徐府,令老爺子親自教導吧。」李鳳錦漫不經心的說道。

    徐三一蹦三丈遠,警惕的注視著他:「你玩真的?」

    「本侯的樣子很像是在開玩笑?」李鳳錦指著自己的臉。

    徐三洩氣的回到座位上,洩憤一般大力磨墨,「就知道拿老頭子來壓我,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

    「管他什麼行徑,對你管用就行了。」李鳳錦絲毫不臉紅,滿意的瞧著妥協的徐三,「說起來,花卿還沒找到?」

    徐三頓時擰眉,「至今仍是下落不明。真是奇怪,他好不容易逃出來,很應該即刻回京城才是,難不成路上發生了什麼變故?」

    「前去接應他的人也還沒有消息?」李鳳錦也笑不出來了,皺眉問道。

    原以為帶回花卿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事實上,他們的確很輕易的將花卿從瑞王的地盤上救了出來,可是出了毅州府,花卿以及前去救他的人,竟再無音訊傳回來。

    徐三搖頭,「不過我已經下令人去找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總有蛛絲馬跡可循。我現在擔心的是,瑞王會不會已經將他給……」滅口了?

    ------題外話------

    今天小丫頭又不配合了,一個人帶孩子的心酸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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